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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容虽然身子玲珑,但隔着厚实的冬衣,两人贴近也没什么感觉。 他瞧着她张合的唇,记得在马车上的时候还是粉色的,但是从那间房里出来,就变得鲜红欲滴。 宫椋羽忽然想再试一试那晚他们唇瓣相贴的动作,但奚容已经生气过一次,不准他再这样了。 他们这里碰在一起,才发出那种声音的吗? 手指不自觉抚上了她的唇,他蹙紧修厉的眉。 奚容如遭雷劈,等他碰上觉得有丝丝疼痛,方才意识到宫秋庭亲得太狠,柔嫩单薄的唇瓣现在还肿着。 他是不是发现了? 慌张让她挣扎了起来,可宫椋羽像是着了魔障,怎么也不动弹。 “大公子,快放手啊,起来了!”清润柔和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厉色和焦急。 僵持了片刻,宫椋羽察觉到一股无力愤怒的情绪,他什么都想不清楚,只能愤愤地松了手,脸甩到了一边去。 奚容翻身跪坐起来,她不知这人突然发了什么痴,但现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人,想想他的动作,还是少质问为妙。 强硬地把人从雪地里挖出来,怕打着他身上的雪粒。 她苦口婆心劝着:“大公子要闹脾气,回去再闹好不好?现下先站起来让奴婢看看上到哪里不曾。” 说着去查看他今早烫伤的那只手,所幸无碍。 她放软了声音,说道:“大公子,有什么事我们今晚再说可好?奴婢会陪着你的。” 宫椋羽闻言还是心闷,但到底也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解了焦闷,只能依言起身,然奚容拍打掉一身的雪。 这时凝玉还真的跑回来了,见人不在原地,还喊了几声,奚容在坡下回应着。 她清秀的脸在坡上出现:“老夫人和大老爷正找大公子过去呢,你们怎么在底下啊?” “这就过去,刚看野雀儿滑了一跤滚下来了。”奚容忙应道,又让宫椋羽在身前转了一圈,看有无哪出不妥。 老夫人和宫成玉正在同玄方丈的禅房里坐着,他们加快脚程来了这边。 禅房里只有三人,大老爷今早一见到儿子就出了意外,宫秋庭又不好在外人面前同他说宫椋羽之事,他是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居然找回来了。 即使是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中书令大人也不免失了持重,“这,怎么会?”宫成玉瞪大了眼,手中茶盏拿起又放下,急站起来,“他人现在何处?” 老夫人说:“他今日也一同来了淳业寺,你若想见,让人找来就是。” “自然要见,”当年大儿子是埋了的,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还能活着,“快快寻来。” 老夫人吩咐了一声万嬷嬷到外头传话去了。 等候的间隙,宫成玉又多问了些个中详情,听罢又是疑虑:“就不会是有人蓄意……” 老夫人摆了摆手:“你且见过再说吧,椋羽的身世是秋庭在查,他总不会出差错,只是不知如今查得怎么样了。” 闻言宫成玉也不再置喙,他这个儿子虽个性孤洁,但大度尤容,办事稳妥,他没什么信不过的。 派人去找的宫椋羽还未到,宫秋庭就先过来了。 “知道祖母父亲担忧大哥之事,安丘之事已经查清了。”门口传来金石丝竹一般悦耳的嗓音。 宫成玉道:“二郎进来吧。” 一双银白长靴迈入,宫秋庭立如芝兰玉树,低头作揖喊道:“祖母,父亲。” 老夫人片刻也等不得了,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大哥,确实是父亲亲子,秋庭的亲兄弟。” 这一句结论,被宫秋庭先摆到了台面上。 老夫人双手合十低声念佛,宫成玉胡子微颤,握紧了交椅的椅臂,又催道:“他当年,是如何……” “儿子沿着那对夫妻所说一路查到了安丘,那家人还在,是一对夫妻并一双儿女,大哥是他们是八年前自荥阳一个小村里买的, 照他们说的查回去,正是本家墓园周边的村中,卖人的那家是十六年前晚间进山打野兔时,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赶去看时,之间土里冒出个小脸,哇哇地在哭, 那家人当时还没有孩子,男人见了,以为是谁家生了不要,就先带回了家,初时还要,但孩子找到一岁,家中女人怀了孩子…… 诸般痕迹和村民口证皆可证明,十六年前,这家人确实捡回了一个男婴,既然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多出的孩子就成了累赘,等到会走路了,就让他帮着干活,睡的是草棚,吃的是剩饭, 大哥被卖到安丘之后,情况便更差一些,一条链子就将人栓在了石磨旁,下住地窖,上吃喝和猪狗一处,三五天才跟有一口饭吃,活计也越发沉重,那家人见他瘦得做不了多重的活了,就把人一两银子卖给了一对夫妻,正是卖神仙散的这两人……” 之后的事那两夫妻也已经交代过了。 宫椋羽这些年来并没有离荥阳城多远,宫秋庭查得很快,证据也充分。 “所以当年椋羽并不是死胎,只是形如……罢了,不说了。”老人家一想到因这一层疏忽,就致使大孙子过了十六年非人的折磨,顿时捂住眼睛老泪纵横。 就连宫成玉也红了眼圈,深深叹了口气,抑不住的满腹心酸。 “那家人呢,抓回来了吗?”她颤颤起身,眼神里射出了年轻时的狠辣来,宫成玉稳住了心神,不再开口,他亦要狠狠惩治这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