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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烟眼里一晃而过的失落没让顾放看见:“应该是流烟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顾放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子贵人多忘事,那日流烟初次挂牌,若不是顾公子仗义出手相救,流烟早已不知沦落到何种地步了。”流烟一双含情目,顾盼流转。 顾放这才惊觉,她正是那天挂牌的清倌。 这晚顾放没有回将军府,他猜的没错的话,庄舟必定会去任何一个自己可能留宿的地方找自己,索性便跟着流烟到了藏春楼。 流烟给他安排了一间雅间,让顾放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顾放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不过可能是择席,他起的有些早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放儿下厨房。”说完,忍不住吐槽竟然一点儿都不押韵。 顾放先回了一趟相府,一回去便钻进了厨房,把春婶儿和好的准备用来蒸馒头的面揪了一大坨用来做莲花酥。 神奇的是,这一回的莲花瓣竟然都立了起来,栩栩如生。 顾放忍不住赞叹自己,熟能生巧,天才少年。 看着手上被滚油烫出的泡,他还乐得问春婶儿:“春婶儿,我是不是挺有天分的?” 这些天大人日日不落地跑到厨房做点心,他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想说吧又怕大人生气,不过今天既然大人问了,春婶儿便也不顾忌了。 “君子远庖厨,哪儿有堂堂一个将军整日围着灶台转的。” “君子也得吃饭啊!”顾放浑不在意。 春婶儿却是不赞同:“您当年念书要是有研究做点心的这劲头,估计能超越苏丞相。” “那算了,我还是给苏师兄留条活路吧!”顾放说完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交代春婶儿把莲花酥温起来,等他回来。 顾放心情很好地到了演武场,不知是因为耍了庄舟还是因为他的莲花酥花瓣立了起来。 庄舟远远看见他恨不得跳着走进来的样子便忍不住上前试探,因为他拿不准这人是否早已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是否也发现了自己和皇上的关系。 “顾大哥,昨晚你去哪儿了啊,说是去个茅房,一眨眼人就没了。” 顾放笑的阴渗渗的,他就是想看看当面戳穿他的真面目,这人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跑了呗!” 庄舟被噎地说不出话来,果然他早就知道了。 “今天没你什么事儿,你来干什么啊?”顾放抱臂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既然已经被戳穿了,他也不再掩饰:“跟那位一起来的。” “皇上来了?”前一刻地嘚瑟样儿瞬间没了,换上一幅诚惶诚恐的表情。 不来的时候盼着人家来,人家来了他又忐忑不安的。 “把你弄丢了,昨晚又挨了一顿呲儿,还说我和你一样不靠谱。皇上今天放心不下,这不就自己坐镇来了。”庄舟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他明明比眼前这人要优秀的多,怎么就沦为跟他一样不靠谱了。 顾放搓搓手:“那个……皇上来坐镇的意思,我是赢还是……不赢啊?” 伴君如伴虎啊! 当官儿真是个脑力活儿。 “你说呢?”庄舟翻了个白眼,又转而道,“话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皇上的人的?” “天机不可泄露。”顾放摇头晃脑说了一句,便朝一边等待席走去。 昨日还十分放心的顾老将军,晚上听到消息说自己那个傻儿子进然打败了庄舟进到第四轮了,当场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抖着唇飘出几个字:“这么多年,莫非是我看错他了?” 今天顾桓便早早到了相府,让苏彦青捎着他一齐来观看今天的比试。 这轮比试允许用武器,可以自带也可以在掌鉴司的兵器库里挑选。 顾放在兵器这一块儿涉猎挺广,但没一个精通的,所以用什么都一样。不过要说中意的,那还得是剑。 刀太愚钝、棍太木讷,更别说什么斧、钺、锤这些看着就粗暴鲁莽之物了。 只有剑的轻灵、潇洒才能跟自己的气质相衬。 所以打从学武以来他用的最多的就是剑。 正准备去兵器库挑一把趁手的剑,便被什么东西拦下了。 顾放垂首一瞧,是一柄长剑。 剑鞘通体黑色,剑柄缠绕一金色龙形雕案。 庄舟执剑拦在他面前,特地用拇指推开了剑鞘,露出一截剑身,玄铁而铸透着寒光,剑刃锋利无比,当是真正的刃如秋霜。 只是,这剑看着……有些眼熟。 “这不是‘雪练’……”顾放想起来了,这种熟悉的冷淡风格,不就是自己那小师弟的剑吗? “是,皇上说你若是用武器一定会选剑,便让我把‘雪练’给你带来。”庄舟把剑递给他。 “他怎么知道我会选剑?”顾放双手在身上蹭了蹭才接过剑,眼睛里都在放光,简直爱不释手。 虽然他不是什么兵器名家,收藏狂人,但是看到这种绝世好物,尤其是自己还能上手耍一耍的时候,那种跃跃欲试的感觉简直压抑不住。 “皇上说,剑跟你很配。”庄舟道。 顾放还在咧嘴乐,而后抬头看他:“我怎么听着他像是在骂我。” 庄舟在心里道:不用怀疑。 为了不引起太大的骚动,君若寒在柳修文和吴震的比试开始后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