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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独处?那不如杀了我算了! 夏油杰看着我,笑容温柔宁静: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的休息? 看着他的笑脸,我吓得心脏都不会跳了。他上辈子杀我时也笑得这样温柔。 我甜甜地假笑说:不会的,好呀我们一起去。 我和夏油杰一起去一个破村子调查。半夜我们借住在民宿。 重生半个月,我还是不习惯作为Omega的身份,经常忘记戴止咬圈。 盛夏的简陋民宿没有空调,我撩着后颈头发散热,冷不丁被咬了一下。 “嘶,”我吸着气,高亢骂声在看到身后人时变得软软糯糯,我娇娇地说,“你……干什么呀,杰?” “你怕我?”他说。 “怎么会呢。”我装无辜。 “我刚刚给你做了一个临时标记。” 临时标记?这又是什么我不懂的新词? “嗯……嗯,谢谢?”我试探性说。 他紧绷的气息忽然舒散,对我笑了笑,亲昵地碰碰我的侧脸。 我一脸迷惑,在他走后立刻掏出手机搜索。 临时标记,这是关系亲密的恋人乃至夫妻间才能做的行为。因为涉及到信息素融合,比真枪实弹搞到床上更为私密和信任。 我拿着手机瞳孔地震。 夏油杰刚刚是对我告白?我还答应了?? 上辈子杀了我的仇人居然暗恋我我还和他搞在一起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我给硝子发信息:救命杰刚刚临时标记我了! 硝子回复:?几天不见杰这么拉了,居然忍了三天才对你下手。 感情你们都知道啊!怎么就我不知道?! 我又发给五条悟: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杰串通好的! 五条悟回复:哦?你们做啦?感觉怎么样? 我无情将五条悟拉黑。 又飞快拖回白名单发了一句:比你大。 最强手速名不虚传,五条悟反手一个电话打来,被我迅速挂断拉黑。 “……什么叫‘比你大’?” 我听到自己脖子咔嚓咔嚓抬起的声音,我僵硬地望着眼前笑眯眯的男人,吞咽口水。 他站这里多久了? “我是说,嗯,胸肌?”我绞尽脑汁,狡辩道。 他拿起我的手,放在那上面。 手下的肌肉扎实温热,现在我知道了,那是真的大。五条悟你惜败实在是没办法。 “你从没有摸过,怎么会知道?”他笑眯眯问我,“你摸过悟吗?” 我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要死了,要不是重来一次,我还真的和上辈子一样,觉得他笑容温柔为人友善,不拿他话中隐隐约约的下沉声调当回事。 “……你会杀我吗?”我忽然问。 我想起上辈子,我一生都不知道夏油杰喜欢我。 为什么?因为上辈子这个时候,他一个人来了这里,然后没多久,我就听闻他叛逃的消息。 再见已是十年后,他一露面就掏了我的心。 那看上去……不像是夏油杰。 纵使十年未见,我也觉得那人古怪。 在濒死之际,我心口剧痛,浑身冰凉,那个男人捏碎我的心脏,低声细语,不知在对谁说。 “嘛,也算是满足了你的愿望。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这个吗?” 他所提到的“你”是谁,又是谁想要我的心呢? 我不知道。 夏油杰用手指接过一滴眼泪,我才发现我傻站着哭了出来。 他凑上来舔去泪痕,轻声说:“你看起来很疲惫,就像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所以,到我怀里来,休憩吧。” 他的怀抱会使人安心吗? 杀了我的人,能够叫我在他怀中安然入眠吗? 掏了我的心又捏碎它的人,能够再度珍惜它吗? 可是,我说:“更疲惫的人是你吧,杰。” 自星浆体离世以来愈加沉默寡言的夏油杰,上辈子我总是看着他的背影,因为少女别扭的情怀难以开口询问。 上苍给了我一个新的机会。 这一次我伸开双臂,将比我高大得多的少年抱在怀里,轻抚他的后背。 “没事的,现在已经可以休息了哦,杰。” 轻柔的话语叫人放下戒备。 “……”他猛地放松身体,我被他压得一个踉跄,倒在床上。 夏油杰闭上眼睛,轻轻喘息,眼下阴影浓重。 他看上去真的很累了。 明天我们要去见被村民们视为邪祟的双胞胎姐妹,听说她们还是很小的年纪,却被关在笼子里像牲畜一样饲养,那一定不是什么叫人感到愉快的画面。 我和夏油杰不一样。 他总是轻易共情他人,感受世间众人苦楚,宛若神佛。 而我只能共情他。快乐他的快乐,痛苦他的痛苦。 他这样疲惫,明日一定不能早起。 “……别哭了。”他忽然说。 我发觉衣襟湿透,满是泪痕。 这不是我在哭,我只是在想,上辈子,为什么我没有去问哪怕一句呢。我只是在后悔,上辈子为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呢。 不是现在的我在哭,是早就被掏心而死的我在哭,她想问一句迟来的,夏油杰你累吗?你想停下来休憩吗? 十年后再度重逢,她是那样高兴,笑意还凝固在脸上,招呼还在口中,就丢了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