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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代文后妈我不当了[六零] 第11节

    凭什么所有好事都是苏葵的,她说嫁就能嫁,自己一说所有人都在反对。

    “这不一样。”周建林眸色也暗淡下来,苏葵是家里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辍学,又刚好碰上自己给孩子找后妈。

    本来他是想着找个人能照顾家里就行,只是后来苏葵说要去读书不和他结婚了,他竟然从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怅惘来。

    苏梅忽然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苏葵?”

    看周建林的样子,她没办法不这么想。

    “没有!”周建林立马否认,只是眼光闪烁了下,苏梅也没看见。

    看他斩钉截铁,苏梅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她相信,凭借自己多活一世的手段,一定能将周建林牢牢抓在手里。

    没等她说话,周建林就说:“苏梅同志,你家里条件很好,没必要和我在一起。今天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你回去吧。”

    “别——”苏梅有些懊恼,她刚才不该那么冲动问那句话的,她的目的是让周建林娶她啊,必须给他留下好印象。

    苏梅上前想要拉住他,周建林躲开她的手:“苏梅同志,我之前和你姐姐相亲过,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看周建林真走了,苏梅急了,在他后面喊:“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你的孩子考虑吗?”

    周建林脚步微顿。

    苏梅追上去,动之以情:“你现在很着急找人吧,你马上就要走了,你孩子怎么办?”

    这话实实在在踩住了周建林心里的担忧。要不是为了孩子,他也不会想着再找个人了。

    “我说了,我可以不读书直接嫁给你,你这次回去就可以打结婚报告,家里的一切我都会为你打点好的。”反正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跟着周建林去享福了。

    “大娃正在读小学吧,我是高中生,我还可以教他们。”苏梅的语言真挚诚恳,尽量表现出自己贤妻良母的一面,“你看,这大队里没有比我更好的了。”

    果不其然,周建林迟疑了。

    *

    贺县原本是没有高中的,市里才有。后来县领导拍板,把一所小学改建,在旁边搭了个二层的房子,就当是高中。

    苏葵把学费三块五交给陈校长,她不是城里户口,待会儿还得去食堂交钱和粮票,以后才能在食堂吃饭。

    她顺便打听:“陈校长,这学校旁边的房子有没有空的,我想租个房子。”

    “你哪儿来的钱?”陈远兴把她拉到一边,这交学费已经够多了,还要租房?

    他有些着急:“不是说了吗,老师这里可以借给你……”可不能走什么歪门邪道。

    “我投稿过了。”

    “……什么?”陈远兴没反应过来。

    苏葵笑笑:“我说我投的文章被采用了,人家给了我稿费,我有钱了,正当的!”

    “你——写文章?过了?人家给你稿费?”陈远兴恍恍惚惚,这每句话都听得懂,咋合在一起就跟听天书一样呢?

    “你写的什么文章,我看看。”

    “我没带。”原稿当然是放家里了,苏葵轻飘飘又丢下一枚炸.弹,“不过下期《北方日报》就会刊登,您到时候在报纸上就能看见。”

    “《北方日报》?”陈远兴拿起他办公桌上的报纸问苏葵,“就是这报纸?你确定?要登你的文章?”他怎么就跟做梦似的呢。

    苏葵点头。

    看陈远兴跟愣住似的,苏葵只好再问:“校长,我说的房子——”

    “哦对,房子,租房……”陈远兴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先压下了心里的震惊,“怎么要找房子,之前不是住你舅舅家吗?”

    苏葵又把那套说辞说了一遍,又加了一句:“离学校近点,我好复习,省得路上耽搁时间。”

    陈远兴沉吟许久:“你也别在外面找房子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我给你找个地方吧,也离咱学校不远。”

    那当然是最好了,苏葵忙问在哪儿。

    “她是我一个老朋友。前段时间才回贺县来,说是来老家这里采风……哦,对了,她还是京城来的,是美术学院的老教授。”

    说着他干脆道:“这会儿我也空着,我带你去看看,她就住在咱学校的职工楼里。”

    学校一直说要给老师建职工楼,年前终于完工,学校老师都搬了进去。

    陈远兴说的人就住在二楼,他一边敲门一边跟苏葵说:“这就是赵芝兰老师家,这房子是她买下来的,平时我也让她给孩子们上上课。”

    “是谁啊?”来开门的是女子大概四十多岁,架着一副平框眼镜,头发未白,气质平和,一点都不像陈远兴说的“老教授”。

    苏葵忙问好:“赵老师好。”

    “哎哟,哪来这么标致的姑娘。”赵芝兰笑着把苏葵拉进去,“快进来坐。”

    她让两人坐下,又倒了茶:“老陈呐,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我干什么?”

    两人是多年熟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陈远兴就指着苏葵道:“我看你一个人住太冷清了,这不,给你送个伴儿来。”

    “这孩子快高考了,想着住学校近点,我不就想到你了吗?”

    赵芝兰一抚掌:“那敢情好,正好我这房子空着。那没良心的父子俩都不晓得来看我。”

    “你这可就睁眼说瞎话了啊,不是你自己把老陆扔下跑这儿来的?”说到这,陈远兴就不同意了,“还有小明,孩子工作那么忙,也没耽搁给你写信啊!”

    “你们男人懂什么?”她瞥他一眼,说完她招呼苏葵:“来,闺女,我带你看看房间去。”

    赵芝兰家是两室一厅,一间她住,这会儿她带着苏葵就往另一间去。

    “这让我放了些书啊画啊什么的,闺女,你可别嫌弃。”

    苏葵当然不会嫌弃,这比她家里那个快要垮的房子和秦大军家里那个杂物间好太多了。

    屋子很大,采光也好,墙边放着书桌,还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放着一些书和赵芝兰画的作品,书桌上还插着花。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有情调,很会生活的人。

    她由衷道:“赵老师,这挺好的。”

    苏葵提起房租,陈远兴不由道:“苏葵同学啊,你看你这家里也困难,这房租的事情就先暂时放着,你赵老师她也是这个意思。”

    说实在,他给苏葵找这个地方,就是知道老友的性子,肯定不会收她钱。

    苏葵却摇头:“陈校长,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咱们得按规章办事,花了钱我才能租房。”

    她坚定道:“赵老师,您要是不收,我可就不敢住了。”

    赵芝兰只是温和地拉着她的手:“你陈校长说得对,我自己一个人住着冷清,你住这儿就当陪陪我。要真过意不去,就买些菜回来,咱们一起吃饭也好有个伴。”

    看得出来她是在照顾苏葵的自尊心,苏葵心里对她更添三分好感。

    来之前,苏葵大概问了一下这会儿租房的价格,大概是一平方一分钱,这房间租下来也一个月就几毛钱。

    但她心知,要没有陈校长的介绍,她绝不可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

    她想了想,同意了:“那好,以后每个月我给老师买菜,我会做饭。”

    不说别的,她将来必定要考到京城去的,有赵芝兰这个京城来的教授在身边,能了解很多东西。

    赵芝兰笑得更和蔼了:“你呢,就安心住下,好好复习,以后考到京城去,咱们还能在那儿见面。”

    赵芝兰留两人谈了一会儿,苏葵不禁为她渊博的学识赞叹。

    “怎么样,这地方来对了吧?”走的时候,陈远兴笑眯眯地问。

    苏葵点头,万分感谢他。

    “这有什么!”陈远兴摆手笑,“你赵老师家满门都是文化人,她爱人还是京城大学的教授!你多熏陶熏陶,将来也是个文化人!”

    第13章

    找好了地方,苏葵就该搬来了。不过说真的,她哪有什么东西好搬?

    一个破旧的布挎包,两套冬天穿的衣服,一套还是打了补丁的。至于盆子,暖水壶,搪瓷缸子,那都是家里公用的。

    苏葵早盼着改善生活了,但光有钱不行,还得有票啊!要是能用钱买票就好了。

    在给一个大娘悄悄塞了两毛钱后,苏葵成功得到了消息。

    大娘告诉她,让她去百货商店或者供销社旁边守着,看见那些手里拿着票又不进去买的,多半就是她要找的。

    果不其然,在一家供销社门口,苏葵看见几人在那儿徘徊,不时把花花绿绿的票拿出来看。

    她又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戴好围巾,把脸遮住,这才走了出去。按照那大娘说的,在门口来回走了几圈。

    那几个人也观察她好久,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戴帽子的女人走过来,小声问:“妹子,干啥呢?”

    苏葵也小声道:“我想扯点布,就是家里的布票用完了。”

    那人眼睛一亮,没找错人,她压低了帽子:“我这儿就有,咱们换个地方。”

    “我先走,在榆钱巷子那里等你。”说完她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榆钱巷子里,看见苏葵到了,等了一会儿那女人才走出来,又四处看了看,才小声问:“你要多少,钱带了吗?”

    这会儿抓投机倒把非常严,前段时间才被卫兵抓走几个,黑市都不敢冒头,不怪她如此小心。

    “有多少,我全要了。”布票这东西是刚需,她只嫌少不嫌多。

    女人惊讶了下,还是什么都没问,只道:“我有六张,四张六尺的,还有两张七尺五寸的,十五块钱。”

    这真是高价了。

    看苏葵不说话,那女人连忙道:“妹子,现在就这价格,我可没唬你。”

    这是她攒了好久的,要不是家里困难,她也不敢冒风险拿出来卖。

    “还有别的票吗?”苏葵只是忽然想到,她不止缺布票,别的也没有啊!“什么票都可以,我都要。”

    苏葵将十五块钱先拿出来,女人看到钱,想了想一咬牙:“有!你过两天来,我们还在这儿交易。”

    她亲戚家里也需要钱,她准备一起给收过来。看苏葵出手是个大方的,这下钱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看了看旁边,苏葵把围巾拉得更高,女人更是一直戴着帽子低着头,飞快走了,看样子比她更怕被发现。

    看样子,下回来还得更小心。

    苏葵拿着钱和票,直奔百货商店。

    售货员还是上次那个,但早就不认识苏葵了,动作麻溜,嗓门贼大:“要哪匹布,自己看,看好了喊我——”

    说实在,苏葵真的没有挑选的余地。这年头布料是清一色的黑白灰蓝,一点花花都看不见的。

    她给自己挑了黑白两个色,又给秦晓兰扯了几尺布,这营养不良的身体却下意识地就看向柜台上的糖果饼干肉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