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重生)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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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瞧不上我 --------- “我确实想娶你, 但没让你现在就侵凌我!”谢枝山伸手护住腰带,狼狈地提醒她:“能不能端庄些,哪个姑娘像你这样?” 司滢反驳他:“我又不是大家闺秀,跟我说端庄, 大人真是怪为难我了。” 她左右开弓, 摆明了欺负谢枝山一个独臂。 拉来扯去之间, 谢枝山袍子上的纹饰都被她拽得走了样。好好的山果寒禽,禽不似禽,溜长得像一把滑稽的羽扇。 她还没个消停, 学他说话:“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顾得了这头顾不下那头,谢枝山忙得很。 “明知我家道中落, 是个蓬门荜户出来的乡野丫头,还拿那些礼教来要求我,你是不是嫌弃我, 想找高门闺秀了?”司滢有意学他胡搅蛮缠:“所以嘴上说得好听, 实际还是在意门第,肯定觉得我高攀你了, 打心底里瞧不上我! 这些话能再把谢枝山冤死一回,他敲她手臂:“信口雌黄!放开我,正经些。” 司滢不肯,甚至隐隐体会到胡缠的快活,于是变本加厉地给他扣帽子:“还说要娶我,怕不是转头就纳十八房小妾,个个都能压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当一向善解人意的姑娘开始蛮不讲理,谢枝山惊惶不已, 使出全力扭来拧去, 终于把腰带给夺了回来, 转身便跑了。 他步伐失序,袍带便翻飞着,像簇生的铃兰,被风一拂,簌簌打颤。 女人怎么会凶悍成那样?色\欲熏心,也越来越露出乖张本性,简直和先前判若两人! 谢枝山心有余悸,悻悻地回到陶生居。 他前脚才进门,后脚,袁大人就来了。 “贤侄。”袁大人笑着走进厅房。 谢枝山已恢复常时那幅稳重模样,恭和地揖一礼:“姑丈可是有要务?” 有要务,不外乎就是地方官不愿做了,想留在朝中。 袁大人呵呵笑着,不好上来就提,先是装模作样问了几句伤势,接着便要说及自己任上的事,却被谢枝山抢断一句。 “听说姑丈昨日去了赵府,不知有否见到阁老?” 袁大人打了下愣,不大摸得清他问这话的用意,想了想:“是与户部几位旧同僚结伴去的,见……倒也见了一面。” 谢枝山微微顿首:“不知阁老身体如何?” “看着比往日康健些个,由人扶着,也能走几步路了。”袁大人斟酌着回道。 谢枝山点了点头,稍默,喉结微动:“姑丈想留任燕京,也不是没有法子。” 听话听音,袁大人登时激越起来:“若有能处,还望贤侄点拨一二。” 谢枝山浅浅一笑,端起了茶盏。 再说司滢那头,因为赶人的招数奏效,好生戏弄了谢枝山一把,因而自豪不已,当夜睡了个囫囵觉。 到隔天上午,祝雪盼来了。 姑娘家的聚会,多是说说笑笑打发时间。 先前倒也罢了,可和哥哥相认以后,一见到这位祝姑娘,司滢便想起她对自己亲兄长的……赞扬。 倘使哥哥还齐全着,有这么位心地纯粹的姑娘惦记,兴许还可算是一桩佳话,又兴许……真能有些什么。但想起哥哥说到家里无后的那些话,不由好一阵心酸,也没多提什么。 坐不多久,祝雪盼倒是说起一件事,道是最近几天宫里该有宴会,意在给泉书公主相看驸马人选。为此,也会邀上各府闺秀作陪。 说起这个还有些遗憾,祝雪盼咽下嘴里的茶果:“可惜我家里兄弟都说亲了,不然也能去凑个热闹,说不定就能有尚主的儿郎。” 泉书公主…… 司滢想了想:“这种宴会,之前有过吗?” 祝雪盼嘬了一口杏仁酥蜜,点点头道:“有是肯定有的,贵主们如果没被指婚,便有自己择婿的机会。不过宫里规矩严,很少办人这样多的宴会,毕竟人一多场面就杂,容易出事。” 答过话后,她眼睛亮起来,看向司滢:“说起来,我只见过陛下相看后宫,还没看过男人上赶着的场面。不过这回谢大人应该也要去,说不定你和袁逐玉也能进一回宫,看看那位公主怎么个挑法。” 司滢艰难地扯了下嘴角。 按祝雪盼所说,宫里没有皇后,这种宴便由太后娘娘的名义操办,如果她也在受邀之列,不知这一回,会不会又被太后给盯上。 之后她把这个顾虑说给谢枝山,谢枝山听了不过付之一哂,让她放心,太后肯定顾不上她。 他说这些时,脸上没有一丝多得的情绪,声口淡淡的,却很是生出一股折服力,不由得人不信。 而直到那宴当天,司滢才真正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办的是马球会,设在宫里的别苑,司滢跟袁逐玉也都去了作陪。 大老远的,瞧见泉书公主从东边来。 她踩着羊皮小靴,穿了条茜红的团锦裙,一双吊梢眉侠气逼人,后头则跟着两名锦衣卫,其中一名正是袁阑玉。 小郎君抱着刀,锉着步子,老大不乐意的样子。 走没几步,泉书公主回头说了什么,袁小郎愤愤地红了脸,好像回了句嘴,泉书公主干脆停下不走。 她也不发难,就睁着鹿大的眼看他。 袁小郎气得直咬嘴皮子,最后干脆把刀往腰间一拄,解了两条束袖摔到她怀里。 这还不够,鉴于泉书公主不懂缙人服饰,僵持半晌,又要亲自去给她系。 平时再爱斗嘴,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袁逐玉看不惯胞兄被人使唤,小声嘀咕:“北坨人什么毛病,怎么把璎珞戴在头上?” 她说的璎珞,就是泉书公主的额饰。 额饰大缙也有,但姑娘们大多直接点花钿,或是剪几枚金箔纸贴上去,像泉书那样拉一条链子的,确实少见。 想来,该是北坨妆服中的一种。 “这位公主头发虽然毛躁,但真是多啊。”织儿感叹道。 满场鲜衣亮服,随处可见换上骑装的年轻郎君。 常有人将寻郎觅夫的女子喻作花蝴蝶,可男子求偶,心切起来比花蝴蝶要主动不少。 那泉书公主瞧着也不是个怕事的,但一遇有人上前套近乎,说没两句她就往锦衣卫身后躲,尤其爱躲在袁阑玉背后,闹得他被动极了。 将要开场之时,太后来了。 仪仗鱼鱼雅雅,太后坐在步撵上,最后在泉书公主的搀扶之下去到尊位。 马球场中,参赛的儿郎们都下了场,只待一展马背英姿,得贵主青睐。 太后与泉书公主笑说几句什么,把这位蕃国公主说得捂起了脸,她这才摆正视线,朝望台两边扫了扫。 到右边时,目光在司滢身上逗留一瞬,很快往前探去,曼声道:“开始罢。” “噹”的一声锣响,十数马匹齐头冲出。 场中袍衫猎猎,这样难得的场合,就算不被公主相中,在太后跟前挣个脸也是好的,是以人人使出浑身解数,争球钻隙。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决出了头一场的胜负,然而下头才结束,守在旁边的罗太监便听人报了件什么事。 罗太监两肩缩得紧紧的,片刻不敢耽误,拧身便往尊位去。 他禀完事后,太后脸上的笑蓦地收起,她先是从坐上起来,接着往前没走两步,身腰便软伏下来,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众人不明所以,看着宫里人一个个忙着去救凤驾,底下交头接耳也没个准信。 直到乱糟糟散了场,才听说了一桩朝堂大事:赵阁老没了。 按风闻,是阁老的气没续上,倒有一口痰堵在喉咙管,最后活活憋了过去。 而他突然上不来气的原因,是与同样在府里养病的儿子有了争执,所以简而言之,是被儿子给气死的。 一朝阁老,更是当朝首辅,这事引得不少人议论纷纷。 换作以前,司滢对朝事不大上心,但这回不同,她去了陶生居等谢枝山,打算要向谢枝山求证几句。 手头事忙,谢枝山回得便有些晚,到府里时,司滢已经等得困了,在房厅里打起瞌睡。 她偏头枕着手臂,探出袖门的腕子细得两根手指能掐圆。 有些人睡起来才叫酥软招人,光致的脸,鲜亮的唇,灯下说不出的美态。 谢枝山坐到旁边看了一会儿,脸压过去,试探着啮她的唇,一点一点,抿糖浆似的。 她醒了,朦着眼看他,他顺势挤进椅子里,把人掬到腿上。 牙关像是被他撬开的,又像是自己张开的,反正迎了他一把,最后感觉舌根又酸又麻,只是人犯着眯瞪,手却无师自通,游进了他官服的交领里。 谢枝山往后退开,把她的手摘下来,颇为失语。 作者有话说: 昨天熬伤了,今天加不了更,来个父慈子孝小剧场:小小山很喜欢爹爹,于是偷了娘亲的花钿,往午休的爹爹脑门上拍了一枚。正好有客来访,谢大人没发现,娇艳地顶着那枚花钿去会客,最后捂着脑门回来,把儿子揍得直喊娘…… 【感谢灌溉营养液贴贴】追更坚决不bb:5瓶 34896658:1瓶 没有名呐:2瓶 肖战王一博星途顺利:2瓶 第四十九章 擦背 -------- 被捏住, 司滢嗯了一声:“怎么了?” 谢枝山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眼风凉透了,司滢视线一偏,看见两撇凌乱微敞的领子, 脑子这才开始清明过来。 在两道目光的谴责之下, 司滢默默替他把领子理好, 想了想,又梗着脖子找补道:“我就是……找个地方搁手。” 谢枝山微微一笑:“你自己听听,这像话么?” 看见他就找不着北, 总也控制不住,总有无穷的欲\望, 他就这么吸引她? 司滢渗得慌,知道自己又孟浪了,于是捧住他的脸, 讨好地上去蹭了蹭:“今天很忙么, 这样晚才回来?” 她猫儿似地贴过来,腮儿颊嫩娟娟摩挲着, 谢枝山纵有天大的不满,也连着今日的疲惫一并退走了。 还好下三路没有失守,他认命般安慰自己,又去答她的话:“谢赵两府是世交,阁老身故,于公于私,我都该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