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冲营

    吕傲带队出了北门，趁着不明的天光，行至敌军北营外。敌军北面大营篝火点点，吕傲不敢冒进，让兵卒躲在暗处，自己一人向前潜行。在距离十丈左右停下，拿出竹罐点燃，死命狠掷出去。

    竹罐落在前营篝火旁，突然爆燃起来，不知是不是得了点点篝火助力，只是眨眼功夫，整片前营已是一片火海。

    不是说两丈范围吗？吕傲完全没想到，一个竹罐放出去居然就燃起熊熊大火，虽然做足了准备，但效果完全超过了预想。

    吕傲不敢逗留，匆匆与身后兵卒汇合。他的任务是攻打北面敌营，还要随便带些吃的回来，可前营一片火海，根本冲不进去。不能走西面，丁雄辉在挖地道，可东面有怪物阵，进去就是死。回吗？更不行了，说好两刻钟的。一时间，倒让吕傲两难了。

    正在为难之际，身后杀上来一队鞑靼骑兵。

    吕傲直接回身，带着将士朝这队骑兵杀去。这七、八百骑兵举刀极速横冲而来，一下就将吕傲部冲散。好在，明军将士迅速按各自的小队聚拢，一支支十人小队，顽强抵抗着敌军骑兵。可是，双方仍陷入了胶着。

    二刻钟！吕傲心中默默计着时间，但冲来的骑兵正挡着他们回撤的路，时间越久他越是焦急。突然心中一动，如果这竹罐有这样的威力，那不如再炸一个？

    战场已是混战，此时引爆会把自己人都陷在火场之中，吕傲自是不肯。炸西营！于是，举起手做了个手势，直接脱离战团向西而去，他身后紧随他的十人小队也迅速摆脱敌人，跟着向西营去。

    敌军见到了这支脱阵的小队，立即分出人马追杀。

    吕傲徒步冲在最前面，但速度不可能快过骑兵！敌人骑兵追上跟随他的十人小队后，又有三、五人向他冲来。

    此时，离目标还有百丈距离，吕傲狂奔，手上已拿出一支竹罐。来不及了，必须要点燃投掷出去！

    猛然间，身后刀风凛冽，吕傲急忙侧身避开。紧接着，又一骑追上，自上而下再是一刀。同时，早有另一骑抢到他前面，举刀砍来。

    去路被挡，吕傲狠了狠心，使出浑身力气不管不顾的将手上竹罐扔向西营。竹罐一出手，他就势趴下，面前那一刀没劈到吕傲，却砍在了竹罐上。

    竹罐在空中翻了个身，削掉一半后，直直掉在吕傲身边。火油漏了出来，引线直接点燃这半支竹罐。

    吕傲大惊！急速向后滚去。谁知又有敌人冲到，刚举刀要砍，猛的眼前窜出冲天大火。

    慌忙中，吕傲只来得及将身上第三罐竹罐扯下，向远处掷去。可是，已经被点燃的第三支竹罐在空中爆开。

    这下，不仅吕傲，连追来的敌人都被大火包裹。

    “吕将军！”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只见那十人小队中冲出三人，疯狂向大火中奔去，但眼前火势太大，根本无从救援。

    正在慌神之际，火场中滚出一火人，只听他嘶声力竭的大喊：“抢马！撤！”

    城外的冲天火光，金建昌早就看在眼里，按捺住焦急的心情等待战鼓声。当第一声战鼓擂响，金建昌迅速率部冲出了城门。

    见明军有接应，那支骑兵并不恋战，准备绕过火场回营，可那些明军疯了一般抢他们的战马，冲刺而来的明军也配合他们行动。

    鞑靼兵想走，明军要马，场面一时混乱。终于，在留下二、三十匹战马之后，鞑靼骑兵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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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日格德！”哈布其克怒气冲冲的冲进他的营帐。“兔崽子！”说着，对站在营帐里的博日格德就是一拳头。可这一拳并没打到，博日格德身边的部众急急抱住了他。

    博日格德像被吓了跳，并没出声。

    哈布其克指着他大喊道：“他妈的，我派人救你，你倒是坐着看戏！人家打的是你！兔崽子！早知道你这种德行，就该看着你们被火烧死！”甩开抱着他的博日格德部众，狠狠说：“乌拉尔部，博日格德！我记得你了！”转身大步出了他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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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瑾紧张的站在城头，火，已超过预想，关键是两处火场，一处在北面前营，而另一处却烧的不是地方。吕傲失手了？或者更糟？还有跟着吕傲的五百将士，能回来多少？若是全军覆没……，南宫瑾不敢想。因为，是自己让他们去送死！

    金建昌接应回吕傲部后，冯越立刻上前将城门再度封死。

    丁雄辉满身泥灰，兴冲冲跑上城头，“主帅，挖通了！未将看过，在敌人西营后方，虽然离得不太远，但有地形做掩护，让百姓小心些一个个过，应该没问题。”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兴奋。

    “好，让高先生来主营，商量百姓撤退事宜。”南宫瑾吩咐道，但神情有些心不在焉，撤回城的两支部队中，始终没见吕傲。

    “是。”丁雄辉快步跑下城头。

    南宫瑾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金建昌，急忙冲下城去。“金将军！”南宫瑾跨过伤者和在组织救治的军医。

    金建昌见是他，略行礼，以为他关注物资，急忙回道：“主帅，抢回了大概二十多匹……。”

    “吕将军呢？”南宫瑾打断他，急问。

    金建昌略一沉吟，“救回来了，烧伤严重，李大夫让送到他那里，恐怕……。”

    南宫瑾吸口气，想了想说：“所有伤者尽可能救治……。”看了看整个瓮城里挤的满满当当的兵士，竟有大半受伤，不知这些人能不能撑过今天，更不知城外又添了多少尸体。

    “主帅，打仗就是这样的。”金建昌像是看出了什么，安慰道。

    南宫瑾点头，苦笑了下，小声道：“是我没考虑周全……。”

    “主帅的战阵很有效，伤亡比预计的少。”金建昌笑道：“抢了马，能撑一阵子了。”

    “你，没事吧？”南宫瑾表情愧疚。

    金建昌笑起来，“没事。鞑子根本无心恋战。”

    “好，我们商量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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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迎风的帐里，聚起了三部的部将，但这次并不是赵迎风要他们来的。

    “这仗不能打了！”哈布其克大声道。“大统领，天成卫我不打了！今天就走！”

    苏日格斜眼看看他，想着自己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安排在白莲教营帐之后，算是按赵迎风说的守住东、南二面了吧。不过，苏日格也知道，哈布其克并不是气他没派兵协助，而是气博日格德只保自身的做法。虽说这两方伤亡都不大，但比较之下，竟是哈布其克损失更大些。于是，也讪讪的说：“那火也怪，一直都不灭，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

    “我早让你们要走的走就是了。”赵迎风很无奈。

    “博日格德，走之前，你必须要给我个说法！”哈布其克猛的站起身走到博日格德面前。

    博日格德看都不看他，“我本就没叫你来。这么大火，明军自己也冲不进来。怎么没见苏日格来？明明是你自己傻的可以。”

    “你他妈说什么？！”哈布其克跳起来。

    “好了好了。”赵迎风示意两个师弟意思意思的上前拦了拦，哈布其克果然没再有动作。“我还是那句话，想走的，走就是了。不过这天成卫，估计人快死的差不多了吧。要不这样，反正你们的人也都回来了，留在后营就是，他们要冲出来，各守各的。最多两天，如果大家还想再打进城去，那就打。不想打，就走。当然，想走随时都可以。”

    “一个卫城，算上空饷本就没多少人，”苏日格看看其他二人，继续，“这么久，这城里估计也没什么东西了。我苏日格自是听大统领的，再过两天，随大统领撤军。”

    哈布其克一句话不说，转身出了营帐。

    “天成卫没我想要的东西。我部退后二里。”博日格德怕哈布其克会下黑手，索性先退。

    主帐里静了下来，好像谁都没话好说。苏日格先告退，博日格德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半晌，主帐的门帘又打开，进来个妖娆女子，“这火还真有点名堂。”看着赵迎风一个人闷闷坐着喝清水，笑道：“怎么一幅厌烦的样子？那些人又惹你了？”

    “唉……。”赵迎风看着谢红郁，突然笑起来，“是很烦，不过，烦的不是那些人，而是那些东西。这么久了，怎么还站着？你不是说就这两天的事？”

    谢红郁一摊手，“我也不知道。改了改你的配方就这样了，我也是第一次呀，天知道怎么会死不掉。”

    “最后两天。不管怎么样，两天后都让这些东西碎了吧。”

    “你不留几个带回去研究研究？”

    被谢红郁一说，激起了赵迎风的求知欲，“也行……。”

    谢红郁笑起来，“行什么呀？你可是要和我回中原的，带着这些傀儡可进不了关。”

    “被你说的，我倒有些不舍得了。”也不知道赵迎风是不舍得这些傀儡，还是不舍得大板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