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誓言和情敌相见的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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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哭?”一道冷漠的声音渺渺响起。 月弥冷淡地从玉佛中现身,垂目看着伏跪着哭成一团的妙善。 真像只受了欺负的猫仔。 他静待着妙善的回答,但却看到层层衣领边缘暧昧的红痕,如一朵朵颓靡的花,莲花眼里的寒气陡然重了,不耐烦地挥袖抚起妙善拧紧了眉又问了一次“哭什么?” 嗓音里隐约带着怒气,妙善抽噎地仰望着她供奉的菩萨“菩萨,您当初为什么选中我来尘世,我做个寻常在红尘游走的小尼姑不行吗?” 她的嗓音很哑又带着不甘“我不喜欢侯府,也不喜欢被人当做物件一样挑叁拣四,佛说尘世有八苦,我所受的又是哪一种呢?” 妙善倔强地望着月弥,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与不解,想求一个真实回答。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皆是人生最苦,你入了尘世便是要你历经这些,磨炼心智领悟佛法才能生出灵慧,伴我左右,若是你觉得太苦,可以放弃,我佛慈悲度有缘人,你也算与我有缘,若是放弃将来你在尘世也能过得好。” 他自认善良,给她选择机会,怎么选全看她自己。 但话锋又一转,扯了一下绸带垂眉含笑:“但做我的明妃不好吗?” 抛出一个极具诱惑的条件,眼神里带着冰凉的笑意。 妙善听完这些话,眼里的泪慢慢止了,但还记得上次被月弥掐住脖子的事,她嗫嚅道:“那为什么上次您要掐我呢……” 她不是极其没有理智的人,那次的杀意真切得让她后怕。 月弥神色一凛飘然而下,落在妙善身边,温柔地将她揽入了怀里,用很无措的语气道:“那次是我的心乱了,我虽修行多年,但被你扰乱了心绪,紧张害怕之下才有了那样的举动,吓到你了,是我不对。” 妙善被这醇厚的檀香气息稳住了心神,感受着月弥小心地呵护埋在他软绵的大胸上闷声道:“原来菩萨的心也会乱啊……” 月弥无奈叹息,修长如玉的手指摸摸妙善的乌亮的发:“是啊,我也没料到……” 没料到自己多年筹谋变得冷硬的心被人轻易撩动。 “我吃了很多苦头那我的修行是不是变好了?”妙善仰头问。 他带着妙善的灵体转身飞跃进了灵府,指着莲池里盛开的紫色涌地金莲道:“这是我专门为你点接的金莲,若是它们全部盛开,便代表你修行圆满,”牵起妙善的手揉了又捏“难为你受苦了,这些莲今日才开了两叁朵,怕是之后要经受更多的苦难……” 妙善听着月弥莫名低下去的音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原来菩萨不止慈悲众生,她更是他心中第一疼惜的人。 她受得苦头和羞辱,他都看在眼里。 妙善摸摸金莲的柔软花瓣眼里有些涩,吸吸鼻子:“菩萨不要紧,我盼着做您的明妃,在凡间尘世我会努力完成,我向您许下的誓言一定会履行,但我希望你能待在我身边。” 月弥拍拍她的头,无奈道:“又想让我待在佛牌里指点你?” 她重重点头“嗯,像之前在庵堂里那样,您守候着我好不好,我喜欢有您在身边的感觉。” 不知想到了什么,莲花眼漾开神秘笑意“那么你可要好好带着佛牌,可别把我乱扔。” “我一定会天天带着佛牌的,一定不会丢掉,再说如果丢了菩萨会找到我的对不对?” “好,依你。” 出了灵府,妙善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胸前不起眼的佛牌,耷拉的眉眼又重新舒展,菩萨又陪着自己,再也不会害怕了。 尹子康回家听到妙善回家的事,脚步一顿迈步去了德安侯府。 在府门口恰好遇到同样准备去找妙善的德安候,两个人一路无话,德安候更是巴不得把尹子康赶出去。 但尹子康提前想到了这种状况,借口自己有公事与他详谈,揽住德安候去了他的宁昌堂。 “听说今日宋国公夫人今日带着沉清嘉来了你府上商谈亲事,我想问问你到底如何想的,按道理这门亲事早就该退了,为何你与宋国公两人都没有提呢?”尹子康想到妙善身上的亲事,心里就急了。 德安候看着他一幅急得不行的样子,冷哼一声“妙善是我女儿,她的亲事还轮不到做世叔的人来过问,我搞不清宋国公的打算,但这婚事若是让我提,岂不是打我家的脸。” 被人戳了脸皮尹子康也不介意:“我虽然是世叔不该过问妙善的婚事,但别忘了咱们现在正在做什么,若是五皇子身边的人有意那这事挑拨,你我想要谋划的从龙之功怕是会打水漂。” 德安候害怕自己打算被人看破,神情一僵:“我当然知道我们如今在做什么,五皇子那边我自会去交代,但你对妙善的事是不是过问太多了,你对怀玉可从来没有这么热情。”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看她在庵堂里长大,从来没被父母教养,多心疼了几分,怀玉那样的文采出众,就算不是德安候府的嫡女京城也照样有许多公子追捧喜爱,但妙善的婚事,我劝你慎重。” 说完饮了一口热茶,也不多做停留径直去了化清院。 德安候坐在书房里看着案上的巨大首饰盒子,看了许久也没有拿出去,宁愿挤在小案上提笔处理公事。 两家人多年交好,尹子康行走在德安候府后院并无人阻拦,甚至一些小丫头碰见他还会主动问候几句。 翠羽正在绣楼的茶房里跟青云津津有味说着自己在尹府的事,一旁的小丫头也听得有劲,青云没什么心思听低头绣花,敷衍她两句。 她记得那日温泉汤里传来的尖叫,也看到了尹子康抱着妙善离开,有些事做完后心里总是有些疙瘩,扭住了过不去。 因此也不敢凑到妙善跟前去伺候。 妙善正在翻柜子,身上有好些印记看起来有些严重,若是不用药好得慢。 但她也没有找月弥指点,菩萨一般时间都要清修,若无重要的事她不敢打扰。 “妙妙,今日怎么样” 她转身看到了急速走过来的尹子康,穿着红色的官袍带着乌黑的纱帽,看起来成熟俊美极了,脸又莫名红了。 昨夜的放肆情状历历在目,她年纪小泄了很多次身,锦被上全是她喷得水,湿哒哒的。 尹子康几步走到妙善身前,抓住她的手紧张地询问:“听说今日宋国公夫人来府上假意商量婚事,当真众人的面羞辱你,你可还好。” 妙善压根没料到这事传得这么快,冷嘲一笑:“叔父,我的名声在京城里怕是更不好了。”转身坐到美人榻上,凤眼极冷地看着窗外的冰棱“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他们家看不上我,我就不嫁了。” 娇软莹白的手拽住尹子康宽大红色衣袖佯装可怜道:“叔父,到时候你收留我好不好,我吃得不多也可以给你家干活。” 尹子康低头看着官袍,红艳艳的衣袖上那双手莹白透亮,似屋檐上柔软的新雪干净无暇,他哪里舍得新雪化掉呢。 宽大粗粝的手掌握住小手,眸子定定注视着娇嫩清艳美人:“妙妙放心,叔父一定会护着你的,宋国公府的亲事退了,来我府上,不要怕。” 他想抱着妙善柔声哄一哄但毕竟在德安候侯府,从袖子里掏出白色玉瓶闷声道:“昨夜你受累了,这是我托人买的药,对付身上的淤痕有奇效……” 妙善接过玉瓶抱着尹子康的手臂柔声道:“叔父你的手和背擦了这药吗?昨夜我也让您受罪了。” 尹子康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习惯照顾他人,习惯为女儿打算,很少有人问他过得怎么样。此刻看向妙善的眼神里不光有怜惜更多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熨帖和温暖。 他摇摇头:“没事,叔父上过药了,你有什么事就让人到府里找我,我会劝你父亲,你安心。” 尹子康确实周到体贴,真的让人很难说坏,他好似天生就有副柔软心肠。佛牌中月弥冷然听着这两人对话,又心生烦躁。 很快德安候到来打破了两人的温言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