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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遮掩。”卓应闲垂眸道,“是先前我自己……还不确定。” “那现在呢?” 卓应闲想到聂云汉,突然心酸,心疼,却又突然觉得愉悦:“我喜欢他,很喜欢。” “可他要做的事,当真是九死一生的,你怕么?”苗笙道,“我看他是真在意你,却又忌惮着这些,才不与你表白心意吧。” “怕就不会发生了么?有些事躲也躲不掉,总是要发生的,那就一起面对。”卓应闲这么说,似乎不经意间解开了心里一个结,郁闷了许久的心房突然变得敞敞亮亮,“他若不表白心迹,我便去表白,这个呆子顾忌太多,我要教他什么才是享受当下。” 恐怕又要被那人叫做愣货,但那又怎样,总得一个人先开口才行,要不然到死了都没说出口,那多遗憾。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与他在一起。” “死也好,活也好,再不叫他孤单了。” 苗笙望着卓应闲,见他脸上那不自知的微笑,心生羡慕,不由想到段展眉,原本两人也曾这般心心相印的,又怎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卓应闲意识到说自己的事说得太多,有些赧然,旋即道:“小笙哥哥,打探消息、探口风的事,我俩还是好好商议再说。你向来不关心江湖之事,若是贸然去问段展眉,恐怕会令他生疑。左右他都会猜疑我,就全都交给我好了。” 苗笙想了想,自嘲地笑了笑:“我先前只是不关心,现在可以为了他学着关心。你别忘了,我们自接客之前,就被训练学着怎么拿捏人心。我不是不会,只是不想罢了。” 、 聂云汉跳过层层屋顶,在一处小巷中落脚。巷中有辆马车安静地等着,只有马儿时不时打个响鼻。 他撩开马车门帘,坐了进去,左横秋凑过来,借着月光端详他:“易容没被人识破吧?做得有些糙了。” 聂云汉想到那个“大鹏”位置都不能固定的“从商痣”,笑了笑:“你的手艺再糙也比别人强。怎么样,凌兄,我还算守约吧?” 凌青壁抱着刀靠坐在轿厢一角,黑布隆冬的只能看见他笑起来露出的一口大白牙:“诚意可嘉。” 说罢他敲了敲轿厢顶棚,驾车之人会意,驭马向巷子外行去。 街上仍是热闹,来往行人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轿厢内倒是安安静静,大家各怀心事,似乎都在思量着什么。 不知听到什么细微的动静,三人俱是神色一凛,聂云汉与左横秋对视一眼,凌青壁则撩开轿帘向外看了一眼,翘起嘴角:“啧,聂兄,去了一趟绿绮琴,还带了尾巴出来?” 聂云汉微微一笑,混不吝道:“怪就怪这易容也难掩我这玉树临风之姿,若是以本来面目现身,恐怕现在早已掷果盈车,而不是只有一个人跟着这么简单了。” “唉,聂兄这不要脸的水平……”凌青壁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仅次于在下啊!” 聂云汉:“……你还真不谦虚。” “看来绿绮琴也不太平。”凌青壁道斜昵着聂云汉,“这人我帮你料理了吧?” “那倒不必,就凭你的本事,甩掉他绰绰有余,何必多伤人命?再说万一这人有什么好歹,绿绮琴那个更会咬着不放了。” 凌青壁想了想:“那倒也是。就依聂兄所言吧。” 聂云汉侧过头,也撩起自己那一侧的轿帘,向外看了看,同时给左横秋使了个眼色。 左横秋目光一动,轻轻一点头。 、 缀玉厅中换了别的舞女表演,段展眉陪着宾客推杯换盏,言谈间聊的全都是卓应闲刚才的剑器舞。 他身边坐着两个锦衣华服、生意人模样的人,对那舞自是赞不绝口,说起舞剑的人,言语中便多了一丝狎昵。 其中一个玄色衣服的人道:“那云闲公子的身段真是好,别看穿得宽袍大袖,看不出腰身似的,但光看骨相就看得出,肯定是纤腰一握,况且还能弯折到那种程度,若在床上,那可真是……啧啧!” “刘掌柜快擦擦口水,小心打湿了前襟,失礼于人前!”另一肥头大耳之人调侃道,“人还没到手就肖想这么多,小心将来吃不着心里难受。别忘了刚刚他可是落入别人怀中,你就不好奇那人是谁?” 刘掌柜不屑道:“粗布短衣,必不是什么权贵之人,还怕银子买不来这云闲公子一笑?怕不是彭员外也惦记上了吧?” “美人易得,绝色难寻,彭某要说不惦记,诸位自然也是不信的。”那彭员外笑着看向段展眉,“还是段舵主艳福不浅,这绿绮琴排名第一的绝色已是你身下之人,现在又来了个云闲公子,不知段舵主这次是想吃独食呢,还是拿出来以飨众人?” 段展眉淡淡笑着:“如此美人,段某可不敢独占,况且我与笙儿情谊甚笃,眼里已没有别人了。” 彭员外试探道:“果真如此?” “那是当然。”段展眉不动声色。 “恕彭某直言,凡事皆有价,只不过这情爱可能价更高些。从一而终我是不信的,苗公子再是绝色又如何?他已经二十六了,恐怕早晚色衰爱弛,不如拿出来交换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段展眉脸上隐约有了怒意:“看在往日情分上,此话我不与你计较,还请彭员外自重,侮辱我的人,就是打我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