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偏执太子后 第18节
傅娇羞红了脸,退到屋里更衣。 穿戴好衣物,玉菱捧来她的斗篷,道:“外头下雪了,把斗篷套上吧。” 傅娇看了一眼鸦青色的斗篷,眼神有片刻的怔忡,然而也仅仅是一瞬,她放下斗篷说:“把瑞王送的披风取来吧。” 玉菱顺从地把披风拿来给她披上,大红色穿在她身上衬得青丝如瀑发如雪,人格外娇艳美丽。 “瑞王眼光真好,这衣裳穿在姑娘身上就跟天上的神仙妃子一般。”玉菱折服于她的美貌,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贫嘴贫舌。”傅娇睨了她一言,整理了一下帽檐上的狐毛。 收拾妥当走出去,还没进花厅,她碰到进去奉茶的丫鬟,她们看到傅娇,打量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低头抿嘴笑了起来。 若不是怕李述久等,她当真要把这些人拉下来问问有什么好笑的。 一路踩着细雪到了花厅。 李述背身在和祖父喝茶,两人不知在说什么,祖父神情微微有些动容。 待看清李述身上穿的衣服,傅娇一下子明白那几个丫鬟方才笑什么。 李述身上穿的也是一件红色披风,料子样式和她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衣襟上绣的海棠花,他衣襟上绣的松针。 可长了眼睛的人一瞧便知道两人是一对儿。 傅正和看到两人的样子也是一笑,对傅娇招招手说:“瑞王等你很久了,快些去吧。” 傅娇看向李述,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神色愉快。 她别过眼睛,低下头,脸上烫得厉害。 作者有话说: 撒花撒花~~~我的大黄子好会,居然暗搓搓送情侣装~~~ 旋转跳跃,360度撒花~~~ 第20章 到了马车上,李述往手炉里放了几块炭,塞到傅娇手里:“今天冷,你拿着取取暖。” 今日两人相约一起去逛灯会,算是正儿八经第一次单独相处。之前老公爷和夫人听傅娇说打算和李述成婚,两人觉得她的决定太草率,绕老绕去还是要和皇室定亲,他们心理上有点难以接受。 傅娇说了许多好话,放眼天下,李洵除了还顾忌李述几分,无人能制得住他。 嫁个寻常的男人,婚事能否落定是一说,就算她嫁过去,也不一定护得住她。 倒不如嫁给李述。 她下定决心,若是摆脱不了李洵,她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想重复梦中悲惨的生活。 国公府夫妇见她执意,便不好再说什么。 及至后来,赐婚的圣旨下了,李述和国公府的往来渐渐多了,国公夫妇近距离接触了这位病弱的王爷,发现他的脾气格外的好,性子温润为人极有耐心,婚仪上他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会特意来请教府上,给足了老俩口颜面。 除了身体不好,他们竟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这回趁着花灯节的机会,让他们出去走走,毕竟此前十多年两人没什么往来,私底下多接触接触,年后过门了也好快点传宗接代。 有了子嗣就有了根基,就算日后他们如何,也无人撼动傅娇的地位,就不用死不瞑目仍挂念着小孙女。 傅娇此前和李述不相熟,能走到一起全靠上天机缘。原本她只想靠着他摆脱李洵的纠缠,却没想到他处处温柔体贴,倒比说好的作秀更多上几分温柔小意。 这种感受怎么说呢? 就好比你原本只想要一块金子,上天却把一座金山掉到你面前。 她捧着暖炉问他:“刚才你和阿爷在说什么?” “阿爷和我说了会儿闲话。”李述笑着说。 傅娇听他说阿爷,心里莫名暖了一瞬,她望着李述:“什么闲话?” 李述说:“阿爷说你脾气不好,让我多担待一些。” 傅娇听到这话,双颊立刻红了,愤愤地捏紧手炉:“这个阿爷!我脾气哪有那么不好?” “不好也没关系。”李述笑笑:“我也该多让让你。” 他这么一哄,她心气儿慢慢支棱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运气一直就挺好,,阿爷和祖母对她好得不像话,把她宠得一塌糊涂,后来认识了李洵,他以储君之尊事事顺她让她,再到现在和李洵分道扬镳,婚配了李述,对她也是巴心巴肺。 等以后嫁给李述了,她也要对他好,她想。 既然他在危难时对自己帮了一把手,那她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日后好好照顾他。 上元佳节,京城的大街小巷挂满花灯,花灯将整座城照得亮如白昼。 天上还在下雪,雪花自天际洋洋洒洒飘下来,在灯光下飞舞,仿佛星子坠落人间,温暖痴缠。 路上全是行人,车子无法通行,傅娇和李述在道口弃车而行,往街上看灯去了。 他们都穿着红色的披风,并肩而行走在人群里引得人纷纷侧目。 “卖面人咯——” 街头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李述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朝小贩望去。 李述看到小贩举着的稻草人上扎了五颜六色的面人,一群小孩子围着他叫叫嚷嚷,旁边的大人有的笑着掏钱,有的揪着孩子的衣领把人提溜开,一个小孩子被拉得四仰八叉,坐在地上撒泼耍赖。父母恼得不行,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作,只好从袖子里掏出几文钱给小贩,领着孩子钻进人群里。 李述唇边不由自主地浮起笑意。 “王爷要面人吗?”傅娇问。 他摇摇头:“我只是看他们有趣。” “有趣?” 对上傅娇疑惑的眼神,他解释说:“面人很好吃吗?那个小孩子死缠烂打让他父母买。” 傅娇眨眨眼,撇下一句“等等我”便朝卖面人的小贩跑过去。李述看着她的背影,她指着顶端那个最绚烂的面人说了什么,小贩取下来递给她。 然后她就拿着面人跑了回来,塞到李述手里:“给你。” 李述看了她一眼。 傅娇唇边带笑,眼波流转,说:“皇上和娘娘宠爱王爷,你从小就能轻而易举得到想要的一切,不知道盼望一件东西是什么滋味儿,他高兴倒不全然是因为面人有多好吃,大抵是因为得偿所愿吧。” “我知道。”李述笑容如风散开。 “知道什么?” 他笑笑,如愿以偿的滋味啊,他知道。 正说这话,旁边几个小孩追逐而过,不慎踩着李述脚背踩过,他打了个趔趄,情急之下傅娇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小心。” 他回过身来站定,心跳如鼓擂。 “你今天出来没带手杖?”傅娇这才注意到他与平常有何不同。 他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阵意味难明的光,摇头说没有:“最近身子松快了些许,出门就没带了。” 傅娇仰头看他,白净的脸透着粉红,像是初绽的梅花,泛出淡淡的红,一张娇艳的脸不输此刻人世间万千颜色:“那我牵着你。” 恰是此时,有焰火腾空,黑沉的天幕瞬间绽放出火树银花,绚烂到了极致。 李述抬起眸子,眼里光华流转,在行人的欢呼声音扣紧了她的手:“好。” 两人并肩行走在富丽辉煌的灯盏中。 李述鲜少出门,如今真实地踏着脚下的大地,入目是数不尽的人间烟火,他觉得一切都是那般美好,令人流连忘返。 他们的背影远去,融入人群之中。 一道身影从角楼的阴影里走出来,看着二人身着披风的背影,目光定定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呼吸无法遏制地紧了起来。 街上雪风簌簌,李洵的目光却比这风还要冷上百倍千倍。 周围欢呼声阵阵,独他一人在灯火阑珊处嫉妒得发狂。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京城的焰火。 他是太子,每年帝后在安福门上放灯,他都必须通往。 知道傅娇喜欢看热闹,他每年都会早早预定城里最好的酒楼,让她去楼中看焰火。 等宫中宴饮散了,他出宫找她,同游京城,共赏花灯。 今年的焰火格外繁盛,放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结束。 焰火是花灯会的压轴节目,焰火结束,街上的人渐渐就散了。李洵不想回宫,漫无目的地从街头走到街尾,一圈又一圈。 不知不觉他走到一家卖灯的摊贩面前。 去年娇娇在这个摊子上买了一盏珐琅灯,小贩要他八钱银子,傅娇同人砍价到六钱。小贩同意了,傅娇开心得不行,他一高兴,便给了那人一锭金子,气得傅娇追着他打闹了许久。 记忆中关于傅娇的部分一点一点变得鲜活起来。 “客官要什么?随便挑,随便选。”正在整理小摊的摊贩招呼他道。 李洵走到摊前挑选。 小贩忙完手里的活,抬眼看向李洵。他生得高大,今日穿的一身素纹暗银衣服,除了腰间的一块玉珏身上没有别的配饰。五光十色的花灯照在他身上,有种朝霞映雪的清艳感。 京城贵人云集,可如他这般气度的人小贩也未见过第二个。 只消一眼,他便认出了李洵,热络地招呼他:“公子今年一个人?夫人没一起出来?” 李洵挑着灯,淡声问:“你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公子去年在小摊买了灯,赏了小的不菲的钱财。”小贩笑着说:“小的一辈子恐怕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李洵嗯了一声,表情始终淡淡的,仿佛对着满街喧嚣提不起半分兴趣,只低头认真挑着灯。小贩看着他的脸色,和他聊了起来:“公子是和夫人吵架了?” 提起傅娇,李洵心口似乎压着一把刀,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何以见得?” “公子脸上都写着呢。”小贩递上一盏灯:“公子挑这盏吧,柿柿如意,拿回去哄哄夫人,她也是爽朗之人,哄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