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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看?居然有人说他难看? 沈临溯冷笑,想他这幅容貌在天界,有得是同僚芳心暗许,怎么也轮不到这三字点评。 他打量了男人一番,男人体貌确实比他略胜一点点,可也不至于把他贬得一文不值:“我难看,像你这样的鬼灵不知道借了谁得相貌,让你这么嚣张,本君一根手指就将你这幅皮面撕破。” 沈临溯无视耳边的提醒,运出金光向男人攻去,哪知对方一剑穿破,直至皮肉撕裂声响起,沈临溯还来不及反应,肩头已被破开一道血口。 男人冷声:“就这也配和我动手?” 他升仙千年,身有仙气护体,哪怕仙法不能使用过度,也不至于被一个妖邪轻松攻破。 心眼细观,男人身上戾气环绕,竟看不出原貌:“嘁,这栋楼里原来供着你……啊……” 随着凄惨的叫喊,铁刃在沈临溯皮肉中转动半刻,男人低声道:“把你的手从我转世上挪开。” 沈临溯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眉目俊朗的男人,那个埋没在人堆里的散仙,无论仙力相貌都难与这人融合。 沈临溯不确定的问道:“秦闵?” 一股力度将沈临溯按压至电梯铁壁,利剑便连身后铁物都破开了凹槽。 秦闵双眼如覆冰霜:“松手。” 明明相貌不同的两人,举止气质却重叠到一处,沈临溯倒没想到平平无奇的河君,堕入轮回后竟风采不凡,那剑还在皮肉内,微微一动都能疼得他脸色发白,却仍笑意不改: “河君好久不见,刚见到故人便刀剑相向不好吧?” 秦闵低声:“我说松手!” “我就要抱着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 剑刃在肩头转了一圈生生挖出一处血洞,沈临溯疼得双手失力,秦闵顺手将转身的肉身拦回怀中。 血染湿沈临溯前胸,他抹了一把肩上的伤处,看了看掌心血污,将沾满血腥的手抬到秦闵眼前:“我还以为河君的感情有多珍贵,一千年的追逐,再相见可一点情面都不留。” “一千年?云华上仙真是高估了自己。” 沈临溯:“我知道,河君现在应该是恨我对吗?恨就证明你心里……” “恨?三百年是有过这样的情绪。” 那时他恨不得掐断沈临溯的咽喉,碾碎沈临溯的骨肉,每一次都在压抑着心里逐渐暴戾的情绪,慢慢的直至恨这种情绪也虚耗干净,这颗心再也不会因沈临溯而动。 可还是会回想起,他捧着一颗真心,一次次被沈临溯踩碎的模样,回想起沈临溯为了别人一次次将他推向刑台。 打神鞭一鞭接着一鞭,落地声震耳欲聋,血顺着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渗出,人间时沈临溯送他的竹青长袍被染得血红,沈临溯就站在人群中看着他,看他满身是血,看他神魂欲裂,却没有吭声。 栓在手臂上的铁链解开的那一刻,他颓然倒地,唇边溢出的血染红了白玉刑台。 视线中,沈临溯头也不回的和仙友离开,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模糊的视线再也捕捉不到他,那一刻那颗为沈临溯才长出来的心疼得快要裂开。 神有了人性,懂了情爱,沈临溯明明说过应当是世间最快乐的事,为什么却折磨了他这么久。 那时候的秦闵刚通人性,不明白为什么对一个人那么好,他还是不会回头看看自己。 回到现在,他明白了,对一个人没有感情是这样的。 就像是现在,血染的沈临溯也激不起秦闵心头涟漪。 沈临溯:“我不信,这话你也只是骗骗你自己而已。” 神魂不稳,秦闵命剑回到体内,他懒得与沈临溯辩驳,一抬指尖,电梯快速向上升。 受邪气侵扰,体内另一股力量蠢蠢欲动激得秦闵呕出一口血来。 他快速回到秦珂身体中,神魂神智仍在,离开电梯的那一刻,直接回家把沈临溯的行李丢出家门。 旁边看热闹的大狐狸和女鬼姐姐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 沈临溯走到门口时,一床被褥刚好砸在他脸上。 还不等沈临溯开口,门「啪-」的一声关上,完全将沈临溯阻隔在屋外。 沈临溯仍不死心,强撑着痛楚敲门。 正在这时一个女子从门中飘了出来,她身着劲装,马尾高束,打量了一遍沈临溯道:“主人不善言辞,有些话就由我代为通传,他希望你离他的转世远一点,不然他醒来一次打你一次,所以沈临溯你还是早点滚回天上为妙,免得到时候被刺得浑身是洞,大家都不好看。” 沈临溯:“秦闵他现在怎么样?”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骗了我家主子,他根本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你要还有心,滚远点,别让主子再见到你,也别碰主子的转世,少恶心他一点,也算是你沈临溯行善积德了,” 回去前女子冷瞥了一眼沈临溯,低声道:“要早知道主子会因为你变成现在这样,当初我就该一剑杀了你。” 沈临溯站在门外,听着对方说的话一头雾水,那么强大的器灵,连他都没有本事炼化。 心中疑问重重,却没有人可以解答。 大狐狸看着秦珂的房门,自语道:“还好没当着我面生魂剥离,不然现在小命都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