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漫长的一夜（三）
相反地，从那里散发出的光明，让我看得见自己内心的深处。 也还看得见她所有的特质。 那些关于她的一切，点点滴滴。 就没有任何一样，是我不喜欢或者不爱慕的。 甚至也不能让那喜欢和爱慕之情减少一分一毫。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的臆想。那样才能把话都说得这样绝对而毫无犹疑。 但无论如何都不可否认的是，有生以来自己还是头一次可以这么强烈而真实地感觉到冥冥之中那股无形的联系。 就是我和她，素昧平生的两颗心。就是通过这样奇特的方式连接起来的。 真希望这样的联系不是自己的幻想之一。尽管它可以离奇地从幻想中生出来。 而且最好可以一直存续下去。 我想那样的话，可能是要比现实中手牵着手的感觉还会更加美妙吧。 不过既然在现今这幻想里头，那些一览无余满满的都是自己想要的元素。 那么至少也还可以说明，眼下除了她以外自己心里头已经确实是没有别的什么念想了。 这都也算是由于爱慕引发的正常感受，应该是没有什么离奇之处。 但与此同时，真正会让自己觉得奇怪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每个瞬间，绝对不会有什么一无所获的失落。 相反地，总会接二连三地有些所得。不停地堆集和丰富了自己的心灵世界。 这倒像是通过窥视别人的内在世界，最后反而却发现回来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隐秘空间。 其中最让我对此深有感触的一个意外收获就是，起初对她的那些凝望，与其说是沟通彼此内心的桥梁和通路，毋宁说更是一种天赐的良机。 那些机会的出现，应该是为着便于不断检视自我和自省，还有因此逐渐开始反观内视自己的精神世界。 所以凝视她越久，才会越是那么容易地陷于失魂落魄之中吧。 而且偏偏又还胡思乱想个不停。 好像是她天生就有着让人魂魄都要四分五裂的魔力。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也都像是我与生俱来就注定了要面对，却也宿命一样无法逾越的魔障。 看着她稍微久一点就要威力呈现出来。 怎么说呢，好像那一刻你神游天外。 紧接着，下一个瞬间你失去了自我。 迷迷糊糊却也是异常的灵敏之中，你开始以一个陌生人的眼光来看回你自己。 所以你又感觉眼前的那个自己真的好陌生。而且非常怪异。 以至于最初你是反感和讨厌得牙痒痒。 如果平日里你就是爱冲动和习惯于先用力量来解决问题的类型。这个时候你会恨不得立即跳起来，把面前这个猥琐男暴揍一顿才可以稍稍解恨。 但接下来就会产生熟悉的感觉。 渐渐地越来越多。 这不都废话吗？你对自己还能不熟悉吗？ 就是你非得要装作完全不熟悉，帮手很快就自动的来到。 一片一片地，一段一段地，想象力会帮助你完成这个过程。 最后你会找回或者拼凑出来完整的自己。 而那个时候就是你魂魄归位，重新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刻。 像是刚刚从走神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不经意的失神，却又是么猛然间的警醒。 整个过程不过只是眨眼之间，非常短暂的一刹那。 但那却无可否认地是一场神奇而完整的瞬间。 搞得像是一次严肃认真的觉悟。 虽然说要从别人的眼里，或者甚至是他们的世界里去重新找回自己，是一件极具风险和痛苦因素的事件。 但真要是那么做了，你也还会发现一条全新的路径。 就是如何以新的角度还有成分，来重新构建一个不同于之前想象中的那样的自我。 那样也不啻于一次新生。 不要问我这样有什么意义。 我也不知道，也都没有问什么。 而且我也不是主动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玩上面这样一个找回自我的游戏。 我其实是害怕一切风险的好吗？ 也还非常不愿意，要无缘无故近似于心血来潮地重新审视自己什么。 我的惯性，或者叫惰性，其实乃是放任自流。 对于自我，凡是我还能够清醒地自我意识到它的存在的所有时候。我都是一再放纵的。 说难听一点，我也只会那么做。 因为我想那样的放纵积累到了一定阶段以后，自然而然自己就会有了一定的深度吧？ 如果那些沉淀就是和我想象中一样的，全天然地沿着既定的轨道，持续深入地发酵的话。 而且也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坏细菌来掺和。 何况我也喜欢那样在不经意之间就导向了的最后的结局。 以一种平静和漫不经心的方式。 整个过程也还类似于没有任何需要我费心之处的自生自灭。 所以我是一直都沉迷于这种自我的粗糙至极的放养形式。 而从来就没有来得及发展出什么实时的监测和检验机制。 但是我就惊讶地发现。眼前的calo，她就天生的具有这样让我陷入迷失之后又艰难地寻回自己的力量。 只是那力量很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的每次和我相关的触碰，对我来说都是接近启动或者关机那样生死攸关程度的操作。 也就像是一次次按键重启的不断循环。 却没有什么明确的意义。也有可能就是我一直从中无法领悟到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所以那样就不是什么试探，而更像是一种折磨了吧？ 如果要从恶意的角度去想，难道她就是我的天敌吗？ 没有女孩子是这样一见面就让我如此的又爱又怕，加上难舍难离。 但我又不能说她没有留给我任何解读的线索。 相反地，她的很多话里都隐藏着故事的线头。 如果我要认真地抽丝剥茧，一定是可以理出相当多的头绪。 不需要再去深究她为何可以给我那样深刻复杂的各种浓烈感受，又为什么那些五味杂陈还来得如此的轻轻松松。 像是她随随便便一挥手就是给了我一地鸡毛那样的凌乱不堪。 那样实在是有些超前和虚无缥缈了一些。 我现在就想解读和弄懂她这现实中的美丽面孔。 不然就是整晚都看过去，也还是不懂她什么。 对我来说，就是要能懂得了她什么，才可以铭记于心。 至少也要把那些心动之处都一一标记，才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提纲挈领。 “或者我只是像另外一个人，或者只是让你想起了谁。” 她这话可真是提醒了我。 从第一眼起就觉得她很像另外一个人。 当然肯定不会是joy。 所以也没有马上就联想起joy。 而是我心心念念的f国三大花旦之一的liza。 怪不得就是觉得那么的眼熟，还有格外强烈的似曾相识感觉。 她们都是同样的略带着混血的风情。 比起纯粹的本地女孩，更加具有野性与狂热的美。 也是因此而更容易出众吧？ 如果说joy的美是清纯而自然的，不需要太多修饰。因此也是内敛而沉着的，需要人探索和发现。 而calo的艳丽就是稍微带了些浓墨重彩的。 她本身就像是光明之源，魅力都是由内而外不停息地四散发射着。 热情也是二十四小时喷薄而出。如同白天马尼拉的烈日，如同这阿亚拉门口一直开着的喷泉。 根本就不需要去接近和探究，就连想要忽视她都是很难。 除非你是那种先天性或者是不幸地后天形成的，对眼皮子底下的美非要熟视无睹的偏执狂。 但那样的美好正是我所渴求的。哪怕是单单从对她身体的迷恋程度来说。 我想那也是和我一贯的信念息息相关的。 对于女孩子的欣赏和爱慕，也许自己还只是停留在一个比较浅薄的层次。 依然还是需要一些外表上的诱因。 最好是那些因素也是比较特别而突出，才会觉得对自己的吸引力是加倍的。 所以我才只会一门心思地喜欢calo这样，以前是joy那样的女孩子。 因为她们就像是擎举着巨大而光明的火炬的灯塔类似的存在。 在无边无际又各式各样的黑暗世界里，显得是那么无可忽视的醒目突出。 也还会吸引无数的飞蛾自动地前来扑火，无数暗夜中出没的精灵前来投靠。 但我不会那么固执地就此认为她们就是照亮了我的世界，还有未来航向的那高高在上的光明女神。 在自己心意有些反转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前一分钟的念头都是虚妄的成分居多。 就是恐怕之前那些近乎于神神道道的心迹，不过是把那种种带有偶然性的联系，靠着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做出有些过分了的神化。 或许那样才好用来掩饰自己心里那些难以启齿的柔弱，或者叫做阴暗。 尤其是那些不会轻而易举地融化的坚实部分。 所以宁愿就懒懒地以为她们才是更为显著而刺眼的目标，也就是那么轻易被发现而已。 就像是等闲视之为夜里的街道上，突然出现的几百度的大灯泡。想不看见都不可能。 所以要怪就只能怪她们过于出众的大放光彩，又还是在对比度过高的暗夜之中。 事实也是如此吧。 只有这样承认了，才可以更好地掩饰自己本质上不过是以貌取人的劣根性。 那样说下去，就再也不是说只有心灵世界的丰富程度还有灵魂的深度匹配，才是唯一的决定性因素。 实践中我总是要执行得有些随心所欲的走样，也像是更多地屈从了低级的欲望。 那么要满足什么心灵啊灵魂啊的需求，可能也不是百分百的必须。 但相貌外表那些外在性的元素，反倒像是不可或缺需要提前先经历的基础性一关。 不能理解有些人为何连对方的年龄容貌甚至身体都不在乎，还可以产生非常深刻的激情。 我是肉眼凡胎，修为也还不够。只能是由外而内的渐进地认识和了解一个人。 不可能只经过深深浅浅的一眼就可以看透对方，从而在很短的瞬间内就可以把握住彼此多多少少存在着的契合度。 于是就能够决定双方是否存在共同的未来，那未来要如何开篇，怎样演绎出预想范围以内或者之外的精彩纷呈。 那样的能耐离我还是远不可及。 我就只可以通过一见钟情以后的那些加长版的专心注视，来不断强化那疯狂的第一印象。 想来是要等到完整地记取了她们身上那些特质之后，我才能对自己的心意，还有未来的期许更加明确的吧？ 这也应该算是一种自觉的勤能补拙了。 但又很是有些遗憾的是，情感世界里面，单单靠勤奋的努力，还是很难弥补天分欠缺的巨大差距。 不过哪怕是效果这样的不太理想，自己也是在一直不断地寻求。 而且公平地说，我也不是非要按照那三大花旦的模样来按图索骥，寻找自己的人生伴侣。 尽管自己一直都在坚定不移地玩那骑马找马的游戏。 那样也不能立竿见影地使天分得到一二分的补充。 只是她们真的就像是我宿命里的烙印。 要不然为什么我会感觉在这里的所有生命历程，翻来覆去都是她们的影子。 那就几乎算得上是我在这个世界所有缘分的起源。 或者就是所有我将要经历和可以想象的故事，那个鸿篇巨制的剧本的总线索。 也有可能她们就是整个f国所有美女的样板。 像是全国范围之内抽样出来最具有代表性的典型。 那才是我真正不需要用心也能记得住的脸孔。 而行走在这里所有的大街小巷，机场购物中心，所有一切的地方。 遇到的每个女孩子，我其实是不能一一都记得太清晰的。 我所记住的可能就是那么几个类型的面孔而已。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 那些反反复复出现的美好面容，不过就是万千人海中的几个基本类型而已。 这就不算是什么才华，而只是一种本能了。 自己有些粗犷的肉眼辨识系统，会自动的做出那样大致的区分。 而她们之间那些细微之处的千差万别，我是记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