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和Kestlyn的晚餐（四）
我倒是觉得这样和她聊天蛮轻松的。 “有没有尝试过一场精疲力尽的爱情，之后就是我这样的老得迈不开腿。” 故意的这样逗她一句，也还不算是俏皮话。 或许可以试探出她以前的经历吧？ “我才没有你那样的闲得无聊。” 她只是目光淡淡，好像是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奇异女子。 “不会吧，真的就没有谈过哪怕是一次恋爱？” 我才不会相信这f国还有如此单纯如白纸的女孩。 更何况她还有如此的家庭背景，怎么都算得上是地方豪强了吧。 当然我不是觉得越是有背景的孩子就会更加的叛逆。 只是从小就在过于无忧无虑的环境中成长起来，怎么也会更容易骄傲和自我放纵一些。 但她偏偏就是个例外。 “高中以前家里管得严。大学时代又课业繁重。工作了又忙着进取。” 她很是简短的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 “而且我一直都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什么都想做到最好。” 原来是这样，看来普通的感情她是根本不太在意的。 她是那种事业心相当旺盛的女子，说是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往上爬也是不为过的。 不过这究竟是她的家学渊源，就是家庭重新拍沿河灌输的呢，还是自己的天性使然？ 对于她这种女孩，更多的我是佩服。 但与此同时心动就会减少一份。 因为那样的我们只会是越来越远。 本来就不能指望自己可以跨越这两个不同的世界，那些藩篱早就是注定了的难以轻易翻越。 而且我也缺乏那出发的勇气。 更何况千方百计让世界接壤了，还是要无可救药地渐行渐远。 我们是天生的要彼此背向而行，和对方就只有一种离心运动。 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就没想过必须得和她在一起过。或者要用和她的关系来弥补joy撕裂的缝隙。 那会算是自己作死吗？ 很奇怪的在这个国度，也许她帮不了我什么，却是可以轻而易举地阻止我很多事。 倒像是她天生就有着一种妨碍与破坏的力量了，仅仅是对我来说。 “那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很累？” 就不相信她总是一直这样的坚强，到了这样的习惯化的地步。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在这里的原因啊。” 她耸耸肩，说得云淡风轻，还是没有半点的疲倦流露出来。 天生的强人啊，我不得不再追加了几分崇敬。 看来是不用想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任何的教益了，她应该是彻头彻尾的对感情免疫。 之前那些各种各样的绮念，包括要搜寻背后的温柔，也只能当成是错的离谱的奇思妙想一笑了之了。 看着灯光下她依然有些刚毅的轮廓，甚至感觉那些线条一点都不柔和。 也许今晚的邀请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她是绝对不会给我半点可趁之机的，即便是我也没有想过。 这个女孩子把自己守护得严严实实的水泼不进，自始至终不会有半点虚弱。 所以我就有了一丝后悔，早知道这么无趣，还不如多和june聊天呢。也还可能多些治疗性的裨益。 但也是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邀请shawn晚餐。她也是不遗余力地帮助了我好多好多。 而且她可是另外一个极端。 就是无止境一触即发的温柔，还有让人着迷不已的娇羞。 也许内心深处我是害怕她的吧？ 怕她也是如同joy一样开始的温柔攻势，等我彻底沦陷以后，再如同joy一般地来上那么一出狠心肠的分离大戏。 可想而知，在那等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我岂不是永远在这f国陷入暗无天日的悲伤里头？ 怕是整个人生都没有了什么盼头啊。 也还不要谈什么自己来这f国的初心，提起来自己就是会羞愧不已。 都说是要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但真的一路走下来，到底还有多少人记得自己的初心。 更多的是连要走的前路都是迷茫而没有方向了。 像是我自己吧，本来一直想要的就是救赎。 那意味着自己很不喜欢以前的生活，视为自己生活在苦难之中。 或者是深感自己被生活亏欠太多，所以会沦落至此。 就是诸事不宜，所求不得。 并不是我以前很堕落和邪恶，类似于大魔王的存在，乖戾嚣张犯下无数过错，而需要被教导着改过自新。 反而像是以前有着的本是属于自己的财产禀赋，莫名其妙现在归了别人所有。 我得重新把它们赎回来。 不管还有些什么，我敢肯定的是其中会有良知和正直仁义。 它们应该是和我须臾不离的。 而且想来唯一的好处可能是，这而今的沦落不是因着欲望，而是渴求公正争强好胜的刚烈气质。 只是所有那些苦难的处境，靠我自己无法解脱。 因为自己沉沦至深，真相只是一再令人灰心丧气的绝望。 才会想要被更为强大的人或者力量拯救，脱离那世界。 只是不知道应该是我主动寻找那超级力量，还是它来找到我并主动施以援手把我救回来。 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热忱和忠诚才能实现拯救。 但无论如何我想里头都离不开牺牲。也许是自己需要作出的，或者是别人要为我代劳而无私付出的。 这些牺牲将要出自于何人何方，目前都还为未可知。 还好这有些凝重的话题很快就得到了转移。 她就很聪明地谈起了自己的很多情况。 她父亲早已是顺利当选，做了那个边远城市的市长。 我是一直拼不出来那里的准确地名，真是缺乏语感啊。 就是模模糊糊记得在那f国的东南部，经常会受到台风的洗礼。 也不知道这市长在这边是多大的官，和议员什么的到底谁高谁低。 尽管都得选举产生，但应该是隶属于不同的系统吧？ 但很有可能有个当市长的老爸还只是她家族背景或者势力的冰山一角。 我可是听说过这边很多庞大的家族，权力和影响力都是世袭的。 这么多年下来，各个家族和各种势力之间早就是千丝万缕盘根错节的纠缠不休了。 想到这里就不免突发奇想，眼前的她，会不会也面临着家族之间的联姻，或者是交换通婚的逼迫呢？ 无数年过去了，这依然是家族这样的群体维护生存和争取利益的有力方式，虽然陈旧了一些，却还不失有效。 只是想了想，却不能开口询问。 那样太过突兀了，而且很可能被视为我对她还有什么想法呢。 要真是那样早就被定亲许配了，搞不好我这样看上去还是在横插一脚。 而且万一人家当真的话，那我就是要陷于权力斗争的漩涡吗？ 所以我就是静静地听她说。 现在是她的时间，看着她娓娓道来也就很好了，我提醒自己不要多想，更不要插话。 她还是老样子，每天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地做她的主管。 日子还是有些按部就班的静静反复着。 不过感觉得到，她那算得上是整个移民局系统的重要部门。 应该是也很快会再次升职吧？ 想象要是以后她真的身居高位了，我这也算是早早就结识了这f国的高官呢。 到那时，她可就是更忙更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了。 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那样，恐怕不时都有人来求她办事行方便吧。 “为什么你就从来不找我帮忙办什么私事？” 她突然有些冒昧地问我。 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刚刚才想到的心思。 只是什么样的事才算是私事？ 我连这里的朋友关系都一直理不清，哪里还有心思去分辨公事私事。 就算是按以前的理解，我也想不到在这国度有什么私事需要调动私人关系来解决的。 身在异域，最想的不是要越过界线办到什么正常人和正常程序难以企及的事。 而是要一直保持着平平安安，还有尽可能被人遗忘不受打扰的平静。 都说是要急流勇退，在登峰造极以后回归到宁静。 尽管我还远远没有过辉煌，但真的就想在这片天空下找到自己的宁静。 然后在这片土地收获真实的爱情，定居下来。连同以前的节奏都要一并放弃。 满天繁星闪烁，心思只是如风轻轻掠过。 每天的日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岁月的脚步就是缓缓和美地流淌，所有静静的美好都像凝滞的隽永的风景画，分分秒秒都可以是永恒。 我不能想象还有什么是这蓝天碧海，烈日炎炎不能洁净和荡涤的。 如果真的偶然会有那样的存在物，再怎么些许的不好，我也还当这里是天赐的庇护所和家园。 所以宁愿只要简单的静好，就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再牵涉什么灰色或者沉重的因素。 我想这心情还是不被她所理解。 不过还是很感谢她这般主动地向我伸出橄榄枝，尽管这释放出的善意是我不需要的。 但这可能是从她的角度出发对我最大的友善了，即便我们不会更进一步发展出什么。 听说我自己现在单独在外租房居住，她就建议我， “长期租房还不如买房，稍微有些投资价值。” 其实我只是很简单地不想在酒店多呆，想要逃离一段时间而已。 她这样的说法，我自己也想过，听turalba她们都说过。 从长远来看，毋庸置疑租不如买了，尤其是打定主意要在这里住到七老八十的话。 只是我一直纠结的是，到底是先找到女朋友还是先买房？ 本来事情几乎就是已经解决了的，如果joy不会做了那样的逃兵。 现在我是更不愿意先买房了， “没有女朋友的话，一个人守着自己的房子也没什么意思吧。” “不用想太多了。就是为着自己一个人，买房好好地住下来也是值得的。” 她这说法既现实又还睿智，就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令我茅塞顿开的感觉。 就是哪怕就是自己一个人过，也要好好地生活。 也许等的人永远不到，也许永远不再有爱，但首先自己总得要好好活着。 而且，万一买房以后就遇到了真爱呢？ 所以想来也是这个道理，买房和女朋友都是投资而已。而且我一直可笑地对这同一件事的先后顺序纠结个不停。 既然是投资就难免有赚有亏的，同样不管是买房还是女朋友都适用。 果然这样把感情上的得失转换为投资上的输赢，自己顿时就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因为我一向都对投资的损失，尤其是金钱的亏损可以很大度地泰然处之。 就像joy临走时给她的房租费，就是现在想起来也没有什么金钱损失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还是赚到了，花钱看清楚了她真正的心意。 而joy的损失就真正很大了，哪怕表面上看她还得到了一笔钱。但她就失去了我的爱和信任。 三万菲元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金额，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至今不会认为那是她犯了错误。 只想或许她是有急用吧，不管是为着出国还是支持家庭。 因为我不可能不信任和帮助她，只是她硬生生的要采取这极端的方式。 这就算是kestlyn给我最好的忠告了，至少化解了我的一个心结。 可是要比回答我那心中曾经的好奇来得更为实在。 其实那好奇就是关于面具的验证。 如果说我们每个人都有面具，她高傲的面具取下来后，本来面目会是什么样的？ 会不会有温柔的一面呢？ 或者太过久远以后，面具已经成了她的本来面目吧？ 这就是我一直想要从她那里探寻的，现在也有了答案。 和我之前的臆测不一样，她就是真的没有什么面具。 是里外如一真实的高傲，也没有什么女子独有的温情。 所以这就带来了另外一个收获。就是我听见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你这样子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了，就是简单的不合适。” “我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而你的世界给我的只是诱惑没有感动。” 我不能一错再错，明明心里没有爱意却要打出求爱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