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祸起租房（三）
“这家的租金包括了所有的费用啊，水电费和网络，家具家电都很齐全。只是离酒店远了些，真是让人难以取舍。” “ouch，居然是在robbinson的背后。真是难以置信，只是房子还是旧了点，附近也是破破烂烂的。” 每当听到她眉飞色舞，或者有些垂头丧气地描述那些中意与不喜欢的地方，诉说她在其间的得失判断与欣喜遗憾。 她那时候的眉眼都重新散发出光彩，也依然会吸引着我一如既往的爱恋。 我就欣喜不已地觉得，之前那个我熟悉和深爱的joy，烟火般明媚和三月杨柳一样的女子，又回来了。 对于租房子，我只有以前作为房东的一点经验。 就是大约明白，家具家电等附属设施越是完备，租金就可以更高一些。 还有地段也很重要，尤其是对于工薪族来说。 很多就是冲着楼下或者不远处的各种车站来的，方便上下班通勤。 而房间的装修设计，甚至是搭配，也会起到一定作用。但可能就没有其他因素更为重要了。 不过那却是有附加的价值了。就是装修得稍好一点的，设计更合理或者优美一点的，有可能会收到的租金高一些。 但我对这就不是太在乎的了，主要是一直都没有遇到什么在这方面特别惊艳的房屋了。几乎就是简单直接的实用风格。 此外我也比较在乎房东的脾性品格怎么样。 不会是很求全责备，只是作为房客的，谁会不希望自己的房东是相对的宽容大度，平易近人又能够好说话的类型呢。 所以我很是理解joy的纠结。 那些时候，我总是会出言安慰，试着驱散她所有的焦虑心忧。 就是劝说她慢慢来，多花费一些时间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之后就陪她看看喜欢的电视节目，或者是聊聊其他轻松有趣的话题。暂时从租房不得的烦闷焦躁中解脱出来。 好在我们的确也是不急。 至少目前在这酒店住得好好的。 而且再退一步，我就是对房子的位置什么的都不在乎了。 只要她喜欢认可的房子，租在哪里我都不怕远或者偏僻。也不会担心交通和购物不便。 反正平日里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休息日和她一起外出都是坐出租车。 此外，我是把关于租房子的一切都归到了家务事的范畴。 家务在这边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此前我们那样在酒店的长居生活，几乎算是把所有的家务都外包了出去。 最为着重和繁重的两大项目，就是煮饭和清洁，都是直接购买的服务。 除了节假日外出用餐以外，一直我们都是购买的熟食或者可以开袋即食的食物。还有每周固定的水果。 清洁都是酒店的客房服务包含在内的。只是joy要时不时地越俎代庖。 她是天生有着只信任自己的洁癖。或者独立完成清洁才会放心的那种偏执狂。 唯一需要我们自己去做的就是洗衣服了。 但我从来就是自己洗自己的脏衣服，效率极高地快速又干净。 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所有家务都应该由她一力承担那样的理所当然。 根本上讲也不是为了找一个女佣那样的存在。 何况从感情上来说，更是觉得那样只会徒然增加她的负担。 尤其是joy一直体现出来的事必躬亲。就是样样都喜欢亲力亲为，否则就不是那么放心的样子。 不知道那是由于对自己的要求过高，还是对我的要求过低。 那其实是本来很简单的关心之情。却非要包装一番成为这样的曲曲折折。 一方面我不想joy以后因此会变得更加忙碌，更少时间来履行女朋友的义务。 那是变相把她当做了保姆佣仆之类的存在。更是与我们追求幸福人生的本意背向而行。 另一方面，我真是怕自己在这事情上帮不上忙，反而是越帮越忙。 甚至任何的指手画脚，出谋划策，都怕是有可能拂逆了她的想法。 我一向不喜欢有什么要推倒了从头来过。宁愿之前慎之又慎，哪怕多些瞻前顾后都好。 而一旦决定了或者投入进去以后就坚持到底。 没有什么例外地对所有的事物都是如此，不管事情是大是小，当然也包括感情。 所以很是自相矛盾的是，虽然自己嘴上一直说是由她全权做主和操作。 但私底下也会悄悄地出一分力，多多少少也会替她分担些许。 比如，我也暗中留心各处的房源，又在网络上一再搜索比较。 几天功夫下来，我对这周边的地名熟悉了不少。至少不再是之前纯粹电脑荧幕上那表面的了解了。 有时候也会亲自去附近搜寻一番。之后还渐渐扩大到更大的范围。 说到这里的地名，也算是一种比较有趣的存在。 首先就是各个大大小小的地名，从那马路、街道、小巷子，包括场镇、市区、省县，多多少少都还有着西班牙语的痕迹。 确切的说，是本地语之中夹杂着太多的西班牙元素，从那发音到字母。 以至于即使全用英语来转写以后，也会显得既是冗长又发音繁复怪异。 所以不少地名还为了省事省心，干脆还是就用西班牙语来标写。 只有认真地一番搜寻之后，才算是领略到了那地名背后，一路上沉淀积累的历史韵味和西班牙风情。 几经寻觅比较，也还是略有所得的。 就发现这现房的好公寓，还是比较少的，至少在附近的几个区域是这样。 期房有一两处，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离开这区域再远一点，估计joy就会每天上下班很辛苦了，尤其是那深夜和凌晨班次。 那样就会回到前些日子纠结的话题了，但却已经是颇为不现实的。 因为我和她现在都不会认为让她赋闲在家，提前进入相夫教子的生活阶段，还是一个好主意。 本来她就有些不满足于眼下的单一日子，如果再过早地步入无所事事的漫无边际的空虚。 即便是有了小孩的牵绊，我想她也是郁闷至极的。 但买房子和结婚，对我和她来说都还为时尚早。 简单地说，现在她还没有到法定婚龄。 再说了，不打消她心里头任何的一点疑虑和犹豫，我是要怎么样才可以和她走到那一步。 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坚持两年不到，所有现在的问题都会烟消云散。 这样的策略，不是叫做拖延，也不是把*********战术。 只是传统智慧教给我的，事缓则圆。 也许她不会懂，但对我来讲，真实的世界就是凡事欲速则不达啊。 我是第一次对我们双方的文化鸿沟有了这么多的怨念，而且很快就会品尝到它直接导致的巨大灾难。 它这头巨兽，平时里沉睡着那么人畜无害的安详。 一旦发作起来就是不由分说地摧毁一切，令到我前功尽弃，天崩地裂。 而我迟迟无法下定决心买房子，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想把这安排在结婚以后。 我也想要一个稳妥的可以期待，确定性的保证。尔后的一切才是顺理成章。 与其说这是我的自私在自作自受，还不如说我们的信任和默契因为不那么成熟而作茧自缚。 我们都想着努力要不留遗憾，这一生或是简单的那些同路而行的某段路途。 然而就在得与失的计较之间，在此起彼伏相互矛盾的念头起落之时，遗憾的种子就是已经悄然播下。 它在每个小小分歧的垭口，心心交流的裂缝里面潜滋暗长。而各个纷争执拗都是浇灌它的养分雨露。 最终难免它会长大而把我们的世界分崩离析。 于是我们发现，竭力要去避免的结局悄无声息地出现，又那么冷酷无情地把它的使命贯彻到底。 我们尽力或者没有尽力的努力，都是注定了的枉自白费。 所以追究到最后，好像我们居然就陷入了一个相互等待观望的循环。 这怪圈里面，任何一方都无法心里踏踏实实地单方面迈出那改变的一步。而没有人那样做的话，又会无济于事的在原地踏步。 唯一能够打破这僵局的还是时间老人手里的权杖。除非还有其他的奇迹出现。 我一再认为，再怎么长久的等待也都还算是好事。纵然等待不是人生的全部要义。 但毕竟有所值得等待的，或是正在一直等待着的，始终是物有所值的付出，叫它做投资也未尝不可。 因为等待，我们赋予了人生新的意义。 如同老天爷赐福我们在这世界上的生长，也是它对我们的等待期许。 我不是擅长于自己说服自己，也更不擅长于说服别人。叫自欺欺人也好。 因为我一心要避免争执，又只愿意用行动来表示心意。 如果遇到了有牛和虎狼那种性格的存在，她们天性高傲有自视强大，往往就会对我所有的温柔攻势视若无睹。 但是再怎么强大的力量，我的策略总是一以贯之的耐心等待。 我相信坚强锋利如牙齿，总会先掉光。柔软如舌头，也许会忍受尖牙利齿的欺负，却还会在之后长存。 再怎么姹紫嫣红，绿荫璀璨，硕果累累，也不敌干枯的树干枝丫隐藏着的恒久生命力。 这些曲曲折折的心意，即便不能说是全拜joy所赐，也是因她而起的。 偏偏我无法一一解释给她听，想来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我不是无视我们之间或许有着的分歧。只是又选择了一如既往的纵容。 我想缓和一番以后交给时间来调停，却又不想有任何一分的做伪。 所以才心底深处暗暗保留着自己的意见，就是默默的坚持己见。 表面上却是喜滋滋的一团和气，不遗余力的支持。 很快我的目光也投向了酒店附近的二手房和旧房子。 就是空闲的时候去四周逛逛，仔细留意那些大大小小的招租广告牌。 很多地方就是简单的取下纸箱的一块纸板，严格地说应该是撕下来的。 因为那纸板就是很不规则的外形，总有一边是毛茸茸的感觉。 更让人忍俊不禁的是，仿佛也是为了配合这一开始就很明显的不严谨。 上面总也用黑色的或者彩色的笔，歪歪扭扭地写着简短的招租通告， “只限女性，床位两个，手机*******。” “男性，床位n个，手机*******。” 这床位就是宿舍里的上下铺了。 这里的房东可是连客厅都要摆满几张这样的高低床来的，可想而知其他房间里的局促和逼仄了。 根据joy对以前租住这样床位的描述，这些地方的空气极为不好。 几乎是天天飘着一股异味不说，还有让人头昏脑涨的副作用。 再加上多数就只有电风扇而没有空调，中午时分就说是人间炼狱也未遑多让。 但最致命的痛苦还不止于此。真正逼得人要崩溃的还是那袖珍而金贵的卫生间。 如果就是一家一户，只得这样一个小小的兼做厕所和洗浴清理的场所，也还是勉强可行的。 但要命的是这样的宿舍密密麻麻住进这么多人，却还是小小的一个厕所，真是难以想象的不堪啊。 joy说她们以前都是女生，而且人数还不到十人的一套大房子。 尽管女生需要使用卫生间的时间更长一些，却都还算是勉勉强强可以维持体面。 “真正急迫地需要使用卫生间的时候肯定会有的啦，不过真有人长时间占着的话，就只有自己憋着了。” 看上去她也没有极其难为情的那时那刻啊。 说起来连脸色丝毫没有变化，眼神也一般无二的淡然。 “那你有没有被这样憋过啊？” 我促狭地逗她，心里有些高兴她会主动倾诉那些隐秘的片段。 “哼，不告诉你。” 她故意扭过头去不理我。 但看她极力忍耐的笑意，就知道她肯定是尝过那滋味的。 “遇到这样的情况，其实你们可以跑到外面的公共厕所去啊。” 但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且不说如果这情况发生在深夜和凌晨，外出的安全得不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