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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听,确实有些话她老公说得过火了。就算是在气头上,也不该那么失态。退一万步说,真要撒火也是对着自家儿子撒嘛,对小傅撒多不合适。 再者说,既然已经认可了,多多少少去表个态,修复下婆媳关系,不然夹在中间为难的是她亲儿子。虽然是个逆子,但都养这么大了,还能怎么着呢? 钟明瑜提前到了机场,去VIP室休息,忽然听到有人说:“哎!这不是薄太太嘛!” 她抬头一看,笑了笑,起身和对方握手:“鲍老板。真巧。” 鲍富轻握了下大美女的指尖,赶紧松开了,跟在自家似的连声说:“坐,坐,别客气。” 钟明瑜陪老公参加社交活动时见过鲍富,没有私交。 她老公私下说过,鲍富是典型的暴发户,没文化、没礼貌,和些三教九流走得很近。 钟明瑜坐下后,鲍富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热情地问:“你这是去哪儿啊?自己一个人啊?薄总呢?” “就我。”钟明瑜说,“去旅游。” “你旅游自己一个人去啊?”鲍富惊奇地问。 钟明瑜笑笑:“嗯。” “那你厉害,我旅游……我他妈旅个p——疲劳,我旅游特别疲劳,”鲍富说话特别大声,感情丰富,“每回都是呼啦啦一大堆人。我爸妈、我岳父岳母,他们喜欢一堆人一起旅游,我操——操碎了心。我那不叫旅行,叫打仗!老人家你知道的,意见贼他妈多,又抠门,我出钱我都没说什么,他们非得抠,抠完又嫌东嫌西,我说一百块钱你想买两百块的东西,这不是逗吗?最怕他们吵架,你明白吗,他们什么都能吵起来,有回()*%¥……” 鲍富自来熟地、口若悬河地、绘声绘色地给钟明瑜讲了十五分钟他带领他的大家族旅游的苦难史,最后下了结论:“还是一个人旅游好,你是个聪明人。” “……哈哈。”钟明瑜只能笑笑。 “哎我去,说这么多,口干了……你喝水吗?我一起帮你拿。”鲍富边起身边问。 钟明瑜摇摇头:“不用,谢谢。” 鲍富打开冰箱门,手伸向啤酒,突然停下,经过五秒钟的思考,忍痛拿了啤酒上面那排的纯牛奶,站冰箱旁喝完才回座位。 钟明瑜正翻看着休息室提供的杂志,察觉动静,抬头对鲍富礼节性地笑了笑。 “你去哪儿旅游啊?国内国外啊?”鲍富口不干了,又开始唠,“我去A国,看我儿子。哎,你见过我儿子吗?叫鲍桧,跟你儿子一个年级的,初中高中都一个学校的。不过鲍桧成绩烂得要死,估计跟你崽玩不到一起去。” 钟明瑜听过这个名字,但没见过。她只说:“我也是去A国。” “真的假的?”鲍富惊奇道,“这么巧吗?” “嗯。” “我去N城,你呢?”鲍富问。 “我也是。” “那敢情好!”鲍富一拍大腿,激动地问,“你是不是等下那个航次?” “是。” 鲍富眼睛发亮:“你会英语吧?肯定会吧?我一看你就肯定英语好!” “……还行吧。怎么了?”钟明瑜不解地问。 鲍富嘿嘿地笑起来,甚至开始抖腿:“那我就不怕丢了。” 钟明瑜不解:“‘丢了’?为什么?” 鲍富的笑容渐渐消失,撇撇嘴,腿都没精神抖了,叹气道:“我跟我儿子打赌,我不带翻译不带秘书,谁也不带,就一个人,从这儿找到他学校去……我刚刚在楼下饺子馆那儿偷听俩老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愣是一句都没听明白,现在已经开始有点怕了……那小子搞不好是急眼了想绑架老子要钱吧?!” 钟明瑜:“……” …… 薄首阳同意后不久,钟明瑜就主动联系了傅见微,没提过去不愉快的事,只关切地问他近况,算是“破冰”的象征。之后,两人保持着较为亲密的联系,这回钟明瑜过来,提前征询了傅见微的意见,问了他的时间安排。 到这天,傅见微一早就起了床,昨晚洗了头发和澡,这会儿再洗一遍,然后检查小公寓的卫生,确认餐厅、展馆等处的预约,接着早早地去了机场。 没成想,在接到钟明瑜前,傅见微先“接到了”鲍桧。 隔了十来米的两人对上视线,傅见微正要打招呼,鲍桧跟见了鬼似的,扭头窜进人群。 “……?” 傅见微有点惊讶。这可不像鲍桧干的事儿。 他越想,越觉出不对劲儿来:这段时间,鲍桧一直没联系他,这本身就很奇怪。 傅见微一边疑惑,一边等着钟明瑜的航次抵达。过了会儿,忽然有人从身后推了他一下,他回头看到是鲍桧。 鲍桧绷着脸问:“薄耘又过来啊?”不等傅见微回答,他霸道地说,“他会英语,丢不了,你别在这儿等他了,走你的吧。我要在这儿等我爸,我爸不会英语,会丢!” “为什么不能一起等?”傅见微问。 “因为我不想跟你说话!”鲍桧说。 “你可以不跟我说话。”傅见微说。 “不行,我怕我憋不住!”鲍桧眉头紧皱,使劲儿搓手,焦虑道,“这段时间我把你的联系方式都删掉了,这才忍住没跟你说的!” 傅见微:“……” 上一次,鲍桧被捡尸,他把这事儿告诉傅见微之前,就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