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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论是眼前青年的伤病,还是他失去的记忆,以及他们之间未知的未来。 第102章 封择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从腰间缓缓流淌到四肢的暖流似世界上最温柔的安抚。睡梦中的青年就像放开了所有的束缚,微皱的眉心彻底舒展开,柔和的睡颜宛若一只乖顺的小shòu,轻轻趴伏在古越胸口,偶尔还微微蹭过身前那片火热坚硬的胸膛。 古越垂眸用晦涩的眸光描摹着怀中去青年的侧颜,久久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曾改变。 低声发出一阵舒缓的喟叹,封择醒来的时候,透过窗棂照进的光线早已黯淡下来,眯眼仔细看了一下天色,封择这才心觉自己这一觉竟是从晌午直接睡到了huáng昏时分,不过这觉睡得舒服,醒来后身上各种难捱的酸痛竟奇迹般的去了八九分。 是他?神思恍惚了一瞬,封择手抵着额头,回想起临睡前古越在自己身上按来按去的动作,嘴角不禁弯起一个傻乎乎的笑来,愉悦的表qíng宛如收起利爪的猫咪,恨不得发出一两声绵软的呜咽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兀自抵着额头笑了半晌,封择这才勉qiáng收起qíng绪,四顾左右。 屋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却不见人影踪迹。g榻的一侧还留有古越压过的痕迹,封择想着男人可能离开并不久,又见地上铺着一层质地柔软的毯子,他此时gān脆连鞋子也懒得穿了,匆匆掀开身上的薄被,一下跳到地上,往门栏的方向小跑过去 你们都竖起耳朵给我听着,公子如今得了风寒,最是需要身边人仔细伺候着。我亦柳往日不爱管你们那些有没有的小心思,索xing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要是敢趁着公子虚弱的时候做下什么不该做的事,便小心我翻脸不认人!没了往日的温婉随和,亦柳横扫了眼站在自己身前的十几个丫头小厮,清叱道,都听仔细没! 奴婢(奴才)晓得。 一群被训话的下人纷纷用力点头,各个瑟缩着着身子不敢随意乱觑,愣是被这个模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训得一愣一愣的。 封择侧身避站在珠帘之后众人看不到自己的盲区内,看亦柳横眉冷竖的模样倒也着实有着几分封府大丫鬟的威严气势。轻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会儿却又不急着去找古越了。况且乍一冷静下来,再低头看看自己单着的一身亵衣跟光luǒ的脚踝,这番囫囵扮相,贸然走出去只怕要惊掉府内一众下仆的下巴。 怎么跟魔怔了似得。 踱步走至临靠窗棂的小榻前,封择懊恼的轻拍一下额头,发出啪叽一声轻响。 厅外亦柳方才训完了话正卷了珠帘往内屋里走,看到原是在g榻上睡得正熟的少爷突然出现在了窗边且光luǒ着双脚踩在地上,忙小跑两步过去。 又见自家主子没来由的拍上自己饱满的额门出,亦柳便出声担忧道,少爷心里有什么烦心事,又作何要跟自己过不去?且地上正凉,您身体尚未大安,还是再回g上躺会儿吧? 封择摇头,径靠在一旁的小榻上。见状,亦柳忙不迭地拿过一条薄被替他盖上。 爷的身体无碍,看着亦柳一脸紧张到不行的样子,封择唇角勾起一个无奈的浅笑来,亦柳你大可不必将爷当成那三四岁的奶娃娃照顾。 公子!亦柳被封择形容的脸色一红,却还是板着个脸,瓮声瓮气道,公子身体重要。 说罢,她又从案上取过一直用炭火仔细温热着的药,递到封择身旁,公子请用药。 封择也不拒绝,接过药碗轻嗅了几下,扑鼻的苦涩气息直冲鼻腔,惹的他一阵轻咳。掩着口鼻咳了半晌,封择忙不迭用袖子拂散药碗内上升的药气,又拖着碗底将药搁置在身边的矮几上。 此时暮色渐暗,阳光照进屋里挨靠着窗棂的位置最是明亮,主屋内的摆设的多是些华而不实的jīng致瓷瓶古物,而属于主人的下榻之处更是摆放了几样价值不菲的珍玩,封择靠在小榻上,随意从手边矮几上取了一块玉饰拿在手中把玩,眉眼渐渐舒缓。 摩挲着细腻温凉的玉饰,封择故意不去看亦柳那yù言又止的神qíng,直说,爷的身体已然大好,这碗药不喝也罢。 亦柳看一眼药碗,姣好的杏眼中分明写满了:公子,您真是太任xing了! 你这丫头,心里明白亦柳最是他身边忠心的下仆,封择只得无奈摇头,暂不计较这小丫头僭越的眼神,只yù将话题岔开。正巧他心中尚还念着某人在他睡醒后又无故消失的事qíng,于是便问,古越去哪了? 这句话,不问还罢,可封择这刚一问出口,迎来的便是亦柳一脸便秘的神色。 第103章 见亦柳神色有异,封择面露疑惑,怎么? 手指不自然地绞着衣摆,亦柳脸色再不好看,也使劲儿弯出一个gān巴巴的笑来,她小心抬头看一眼公子,支吾道,没,没怎的,若公子这会儿想见古公子,那奴婢这立马就找人去将古公子找来不过不过公子怕是要多等上一会儿了。 从后院到主院,一个来回少说也得花去小半个时辰了。 封择闻言,眉梢微挑,面上的疑惑更甚了一些,或间杂了几分好奇。要知道,这古越在他府上无事并不爱去别处,那男人对向来他黏糊的紧,也看的紧,不是说他自恋,而是事实就是这样。这男人在一天内消失在他眼前两次,那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想起昨日里留芳阁一事,想起与那看不清模样的嗜血剑客打斗的古越,为护他被伤到手臂的古越,还有晨日里便不见踪影的古越,封择心头莫名一紧,心跳恍若漏了一拍,倏尔厉声道,爷今日昏了许久,府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照实说,不许隐瞒! 许是他神色里带了比平日里还要深重的威压,又许是看到被他生生捏碎在手心的玉饰,亦柳纵从小伺候起封择的贴身婢女,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一眼望进那双骤然深邃不见底的凤眸里,腿脚软了一瞬,便忘记了管事对她的再三嘱咐,只磕磕绊绊地将晨时发生在前院的事qíng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那闯进府里的剑客是如何将一众护院掀翻在地,之后古越出现,那剑客又是如何对着古越大喊将军,再再后两人又是怎样前后踏着轻功离开府里的 那古越本就是来历不明之人,那剑客分明是与他相熟的,还叫他将军亦柳开头说的还断断续续,可不知为何,说的越多,她竟是说出了三分委屈,一分不甘。qiáng忍着惧意,抬眼看到自家主子面无表qíng的冷厉面容,亦柳垂下头,声音不觉大了几分,将心里藏着的话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公子,现在古越正是受伤失忆了,他对你好,是因为您是他的主子,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若是他哪天记起来了,他堂堂一个朝中大将,竟成了一个替人端洗脚水的小厮,那便您再是救了他的xing命,他们那种人又如何会顾念这点恩德? 身为奴仆的下作身份只能是他高贵身份里的一抹黑点,怕是恨也来不及,又怎会有第二种感恩的可能。更何况 亦柳眼神微闪,想古越与公子之前那不能言说的暧昧关系,原本还勉qiáng尚有底气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 封择听着亦柳大段大段的话,原本的冷厉与严酷一点一滴的消散,眼中露出一抹遮掩极好的茫然,他一点表qíng也无,倒平白比威严的时候更唬人了三分。 说完了?听着不再出声的亦柳,封择的目光似是没有了下落点,飘飘遥遥的让人心慌。手心的玉饰早就碎成了两瓣,攥在手里硌的很,他便扔到了矮几上,伴着叮叮当当不规律的几声响道,说完了就把管事给爷叫来。 声音平静的几乎没有一丝波澜,亦柳晃了一下神,便又听那清澈一如玉石碰撞的声音道,怎么,爷还使唤不动你们了? 公子!亦柳猛地抬起头来,她正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对上封择隐含的嘲讽双眸,只能压下心中的慌乱,低声应了一句,奴婢这就去将管事带来。 步履匆忙地推门而出,外间的候着的丫鬟小厮皆被亦柳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本就安静的屋内更是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独子安稳地坐在窗棂前的小榻上,封择平静的盯着小几上的两块碎玉,眼底隐约划过几分疲惫。 剧qíng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走再走,如若不是他多心,那他是不是还要被众人蒙在鼓里?想到管事与亦柳两人联合起来的欺瞒,他竟是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原剧qíng中最是对原身忠心不二的下仆,到底是为什么 而不提这两人的异常之处,再说如今古越的身份竟提先被人发现,那离这个男人恢复记忆的日子,怕也是不远了吧? 想到原剧qíng中,古越恢复记忆后却偏偏将失忆期间的记忆尽数遗忘,封择心头便是一紧。那主角受在原剧qíng中尚能凭着救命恩人的身份与古越身为他新开食楼半个拥有者这两点,让那个恢复记忆后的古越继续对他保持着高度的好感与尊重。 那他呢? 亦柳说的不假,只怕古越恢复身份后,在得知自己竟然成了一个身份低下的小厮,什么救命恩人,那只都是浮云罢了。想起两人初见之时,那个男人用如láng般的利爪将他扣住的狠厉场景,封择只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 指尖在矮几上轻缓地叩着,仿若清脆的鼓点,一下一下附和了心跳的节拍,咚咚作响。 ### 行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古越眉间带了一丝不耐。 他本是在主屋等着他的青年醒来,谁知这个双儿竟去而又返,找上主院来,看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双儿,古越眼里闪过浓浓的排斥与不屑。 沈念远对古越也不客气,他收起往日里温润软糯的模样,眼里是咄咄bī人的色彩,见周围没人,说话也没了顾忌,古公子不必摆出这副看不上沈某眼的样子,我也懒得跟你绕圈子,只是想问你一句,既然白日里都有来找你认亲了,你怎么还死皮赖脸在府上不走? 古越闻言,下颚微微紧绷了一瞬,只道,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沈念远笑了,嘴角微勾端的是无害的模样,我沈念远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古公子您一介京都大将军的身份,放在哪里可都不是只代表你一个人的意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