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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你生的怪物!”陆丰两眼通红,一只手死死撑着桌面,他畏惧又恶心地看着陆啸的方向,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仍不忘身为父亲的威仪, “陆啸,你给我适可而止!” 他已经气疯了,今天这一出过后,宁家不可能再和自己合作。就是把陆啸当场杀了也不能解恨。 陆啸拖着那具两颗头颅的身体从缓台上下来, 每走一步就有更多的水从他身上流下来, 蜿蜿蜒蜒,蛇一样爬向四面八方。 陆汀闻到了浓烈的水腥气, 气味夹裹着很强的攻击性, 他往后退了一步, 戒备的盯着陆啸。 他的目标暂时不是自己, 而是他的父亲。陆汀看着他走到陆丰面前,陆丰刚要骂人,陆啸的手就落到他的脖子上,紧紧握住。 小拇指粗细的水流从他五根手指尖部流出来,缓慢的缠绕住陆丰的脖子。 陆丰他想要挣扎,其中一股水流猝然往下延伸,扩展,形成晶莹的水膜把他整个人包裹住。 陆汀在空中虚虚抓握,阴气形成一条长鞭子,在那层水膜即将完全密封前抽了过去。陆丰像意识到什么,在缺口打开的瞬间张开嘴叫喊着救命。 他看到定在门边的陆玲晚,不住的求救道:“玲晚救救我!” 陆玲晚自顾不暇,她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老爷子在他们儿时教她的破邪咒。可是时间太过长远,从小到大一次也没用过,她只能零星的记起一些片段。 她后悔了,当初不该利用陆啸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啸会疯狂到六亲不认。 脚下的水爬到上她的小腿,陆玲晚浑身发凉,攥在手中的包啪嗒一声砸到地上。 陆丰还在叫喊:“玲晚,救我啊,快来救我。” 陆玲晚不敢回头去看,小腿肚的冰凉让她恐惧到极点,心脏疯狂跳动。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像父亲那样被水包裹住的时候,一阵疼痛抽到她的后背,爬到背上的水被陆汀一鞭子给抽走了。 陆啸肩膀上那颗女人头颅抬了起来,兴奋地盯着陆汀,随后又有些古怪的眨了眨眼—— 这个人和普通的术士不一样! 陆汀微眯着眼睛和她对视,从她身上散发的气味可以判断出,这女人是溺水死亡,死前应该受到过极致的痛苦,所以才会在陆啸咬断自己舌头,被血呛死窒息的第一时间受到感召而来。 陆啸的咬舌不是意外,他想要创造和女鬼相似的死法,以引起对方的共鸣。 陆汀紧了紧手中的鞭子,在女鬼的水柱冲向自己时后退几步,一脚踏上饭桌纵身而起,同时扬起长鞭挥下去。 鞭子带着凌厉的阴风,将水柱抽成了两截。 一部分的水被收回去,另一半水落到地上,它们快速形成包围圈,悬浮后极速扑向位于中间的青年。 世间万物皆为阴阳,陆汀闭上眼睛,在水贴到皮肤时将自身的阴气灌入,对水的操控能力从一滴水珠变成一滩,陆汀睁开眼睛,那圈环绕于四周的水成了尖锥形状,随着他的动作直接朝陆啸的脸上刺去。 陆啸拖着陆玲晚和陆丰一起后退,陆玲晚只是动弹不得,陆丰就惨了,他的脖子几乎快被勒断了。后背被陆汀抽走的水已经重新紧密结合,蝉蛹似的死死包裹住他的身体。 他能感觉到,“蝉蛹”在不断地缩小,他已经听到了自己骨骼受到挤压后发出的咯吱声。 这么下去,他会内挤压成一团肉泥的。 惊慌失措间,他忽然发现余莲完好无损地瘫在角落里,那个蠢女人已经吓傻了,她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只能用力抱住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 “余……莲……”喉结处的压迫力让他无法完整迅捷的说话。 余莲身上的鸡皮疙瘩不断往外冒,丈夫的声音嘶哑,带着某种迫切的渴盼,让她感到害怕。她 知道对方希望自己去求陆啸,可是她不敢。 那是个怪物啊。 那不是她的儿子。 陆啸看了眼陆丰,他虽然痛苦,但陆啸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即刻死亡。眼看着就要翻白眼了,陆啸勒住他脖子的力道瞬间变弱,让他可以呼吸缓解一下。可是下一秒,水蛇又重新勒紧。 反正死不了,暂时就不管了。陆汀专心应对,这一次的女鬼比之前遇到过的戾气都要重,也不知道死前承受过何种痛苦。 望着四周那无数条爬近的水蛇,陆汀快速转动大脑,以他目前的能力顶多反控制其中一部分,没办法一下子夺下所有控制权。 陆啸和女鬼似乎看穿他在想什么,地板上的细细长长的水蛇在瞬间变得粗壮,尖部却锐利到极致,其中一股突然凌空而起,直插陆汀的心脏。 被长鞭截断后,尖锐的头部并没有落下,固执地继续执行主人的命令。 陆汀拿起手边的凳子就朝它砸去,水花落地后变为上百根细细的针。自下而上,直逼陆汀的掌心和下颌。 身体中的阴气抢在细针触及主人皮肤前,迅速聚拢成型,将陆汀包裹。 陆汀心神一动,撤走些许防御力,好让细针刺入屏障。在身体感知到疼痛时,迅速卷走了细针中的阴气,连带着剩余戾气一起吞没。 他和林归不一样,小叔叔是杂食性动物,一切邪气都能吞没,但他不能,那些戾气没入体内后陆汀并不好受,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净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