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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阿姨挂了电话,握着手机迈进屋,嘴里嘀嘀咕咕:“真是不消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话音刚落,便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青年。 她讪讪的民了下嘴,笑着走过去:“陆少爷。” 陆汀:“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我听见你电话里传来哭声。” “嗐,不是家里,是个跟我一样做阿姨的小姐妹。她呀,最近……”阿姨忽然顿住,掌心轻拍了下自己的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哪能跟你说,这是口渴下来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我已经喝过了。”陆汀抬起手中的杯子晃了晃,笑着道,“我现在正好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 阿姨知道,这是拐着弯想向自己打听小姐妹的事。见青年应该只是单纯的好奇,便把事情说了出来。 “我小姐妹在距离这不远的万嘉别院工作,她说她们小区最近总是听见有女人在哭,这不,刚刚又打电话来跟我哭诉,说是刚睡着就被吓醒了。” 陆汀想到了焦旭良,难道是一个小区? 他问:“是不是报过警,小区物业也想办法抓过人,但是没有抓到?” “对对对。”阿姨一顿,惊讶地望着青年,“陆少爷也知道?” “听说了。”陆汀道,“是每天夜里,一到十点就哭吗?” “差不多,就跟定了时似的,准时准点的哭。”阿姨给嘟囔,“她总说是闹鬼,还去庙里道观请了几个护身符,结果该听见还是听见,根本没用。” 陆汀对鬼泣的判断依旧是人为,跟阿姨又闲扯了几句,回到楼上便开始扶乩。 取出那捧土的时候,悄摸看向小叔叔。 林归斜靠在窗前的躺椅上,落地台灯昏黄的光温柔的落在他脸上,像是一层薄纱,模糊了锋利的棱角。 睫毛随着眼皮下的转动的眼珠子颤动,又黑又翘,浓密得像两把小扇子。陆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哎,天生就比人家的短,没办法。 他将泥土收拢成堆,掌心抚过抹平,闭上了眼睛。 林归掠过青年专注的脸,收敛周身气势,不多时,一团虚影从场外飘进来,尚未落地便察觉到林归的存在,下意识想跑。一根长藤从斜方刺来,卷住虚影朝陆汀的方向扔了过去。 “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林归说完,视线重新回到了书上。 陆汀睁开一只眼,瞥见那团虚影后,又睁开第二只,冲虚影招了招手,“你知道万嘉别院的鬼泣是怎么回事吗?” 虚影附着到柳枝上,操控着下方桃木写下字母和数字。 A329。 陆汀记下数字,收好后对虚影说了声谢谢。 虚影歪歪扭扭,一点点朝窗口蹭去,见那位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突然加速,一溜烟跑了。 “小叔叔,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楼牌号吗?”陆汀只能望着林归寻求答案。 就在他以为男人心情还是很差,不想搭理自己,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陆汀:“……”大少爷,你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 林归合上书,看了眼时间:“你该睡觉了。” “马上。”陆汀收了扶乩用的工具,洗了手,回来后躺平到床上。 隔着朦胧的微光,男人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光晕,青年的手指轻轻揪住被子,望着他的视线闪了闪,“你不睡觉真的没事吗?” 林归翻过一页书,没有抬眼:“嗯,快睡。” 陆汀闭上眼睛,身体挪向一旁,留出大半的位置,“你要是累了,可以躺下休息休息,我不怕的。” 第一次梦中被根系入侵,被藤困缚,是他在得知自己和林归定下婚约的当天夜里。那时候的林归被封印住,很可能没有自我意识,一切全是本能。 这个猜测,在之前小叔叔受伤,而他也再次陷入噩梦就能被验证。 当林归无法控制自己,或者精神极度放松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呈现出最原始的形态,会顺从本能将根系扎入泥土深处。 这就是为什么,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他不肯睡觉的原因。 一个男人邀请另一个男人上床睡觉,本身并不奇怪。可双方之间若多了一层夫夫关系,同样的话说出来,含义就有了很微妙的变化。陆汀脸上莫名的发烫,埋在被子中的脸颊微红,声音小如蚊呐,“如果你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张床,在躺椅上睡也可以。还有,我真的不怕。” 林归一直没有出声,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的微乱的呼吸变得平缓绵长,他放下书看了过去,青年已经睡着了。 台灯灭了,窗外的微光投进男人的如墨的眼底,他站了起来,走到陆汀面前,掌心张开后贴在青年的额头上。 睡梦中的人立刻感到轻微的窒息,有什么正轻缓的钻入身体。陆汀的眉头皱起来,不安的动了动腿,陷入深度睡眠的身体本能的开始挣扎。 林归收回手,俯身,呼吸擦过青年的鼻尖:“不是说不怕吗?” 身体中的异样褪去,陆汀眉间的褶皱也平了。他翻了个身,长腿夹住被子蹭了蹭,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林家所在的别墅区无论是风水还是自然环境,都是最优的,一大早,植物的芬芳和鸟鸣声将陆汀从沉睡中吵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