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每天都在扮演路人甲 第2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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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龙发现这个地方的景色其实很不错,绿树成荫,竹林碧台,那种绿很有生命力,像是能流淌进人的心里。 这六千年间,她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螭龙心里的怒气又生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做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傀儡?” 流云真君想了想道:“你竟然猜不出原因吗?” 螭龙的表情又变得阴沉了起来:“所以你就是在羞辱我!” “怎么会呢?”流云真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见不到你的日子,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了,没办法,只能用你的模样做一个傀儡出来,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螭龙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他真的已经没有语言了,但凡流云真君换一个语气说这些话,也许他就信了。 “我可不喜欢这种玩笑。”螭龙扭开头,一脸傲娇地道。 “没跟你开玩笑呀,”流云真君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你看我现在有必要开玩笑吗?” 螭龙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想和你道个别。”流云真君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轻松,那种一种好像已经放下了一切的释怀。 螭龙终于察觉出了些许不对,他终于转过视线,用一双如血般的眼眸盯着流云真君:“为什么要道别?你要去哪里?” 流云真君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笑道:“你真的看不出来我早就已经死了吗?” 螭龙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可能会死?” “我为什么不会死?”流云真君反问道,“我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寿元耗尽,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人死之后,灵魂本不应该在这世间停留太久,只是我的牵挂实在是太多了,如今,一切都走到了终点,我也该走了。” “你什么意思!”螭龙猛地站了起来,他激动地伸出手来想去按流云真君的肩膀,可他的手碰到她身体的瞬间,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冰冷得不剩任何生机,她的身影也好像在慢慢变淡,带了一丝虚幻。 流云真君道:“跟你说了,我支撑不了太久的。” 螭龙紧盯着流云真君:“这六千年来,你不也过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要消失了?” “那日对付你时,我耗尽了所有元气,不过我本来也就只能再撑个十几年了,如今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流云真君的语气依旧的轻松,就好像在她的眼里,死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哦,对了,”流云真君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她道,“为了停留在这世间,我已经放弃了轮回的机会,所以我不会有转世的,你也别想着去找我的转世报仇了。” 螭龙的呼吸有些重,他赤红的眼眸几乎要着火了:“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地魂飞魄散了,那我怎么办?我的仇怎么办?你杀了我,抽筋剥皮,甚至将我的元神打散了,你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流云真君眨了眨眼睛,她点头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说着,她抬起了手,掌心便浮现出了一枚金色的骨珠。 螭龙的神色出现了一些变化,他有些吃惊,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六千年前,流云真君杀他时,将他的身体分成了四个部分,分别镇压于不同处,又几乎将他的元神打散,元神位于吕家祠堂的地底,而另外三部分,则分别位于虚妄城、合欢宗和归青山,他和叶拂争的便是这三个部分。 眼前这枚骨珠,便是他身体的最后一部分了,也是刚刚他在那具和他生得一模一样的傀儡身上发现的那枚,不知流云真君是何时取出来的。 当然,这不是令他最震惊的,他吃惊的点在于那枚骨珠的颜色。 金灿灿的,透着一种圣洁之气,这不是一个魔物该有的气息。 “你什么意思?”螭龙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出了这句话。 流云真君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所以,别生我的气了吧。” 流云真君站了起来,她拉过螭龙的手,将那枚金色的骨珠放在了他的掌心,很快,那抹金色便顺着他的经脉融入到了他的身体。 螭龙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焦,他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间涌过,沉睡于他灵魂深处的魔尊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很快便缩到了他灵魂的角落,一副再不敢造次的模样。 螭龙还感觉到自己的记忆里像是被塞满了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他终于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流云真君道:“所以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 为了在他的心里,种下这样一颗充满了善意和温暖的种子? 流云真君用冰冷的指尖擦拭掉了他脸上的泪水,她道:“若是我死之后,你再为祸人间,那我可就死不瞑目了。” 螭龙突然就怒了:“你以为这种办法对我有用吗?!我不会如你所愿的,你若是真的消失了,我就亲手将你最珍视的东西全给毁了!” “真的吗?我不信。”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说话了!”螭龙捏紧了拳头,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那不然呢?”流云真君两手一摊,“我总不能哭吧,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我当然要笑着去面对。”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你?” “没有。”流云真君回答得毫不犹豫,她的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好像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螭龙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我根本不可能原谅你,我是魔物,是魔龙,你凭什么不经我的允许就在我心里种下那种东西?你又凭什么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却不对我负责?!” 流云真君轻轻叹了口气,她轻声道:“我也想对你负责呀,可是我的能力毕竟有限,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道:“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别跟我吵了吧。” “你怎么能这样……”螭龙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对了,”流云真君突然道,“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我的尸体。” 他沉默了许久,终是道:“在哪里?” “这边。”流云真君牵着他的手,向着山崖处的山洞走去。 螭龙就这样默默跟在她身后,她的手很冷,手指却很纤细,指腹生着硬茧,他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可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那只手变得稍微温暖一些。 他抬眸看去,只觉得她的身影越来越虚幻,轻得好像只需要一阵风就会被吹散。 幽暗的山洞很冰冷,洞顶悬挂着晶莹的冰锥,刚入其内,螭龙便看到了安静摆放在洞中央的冰棺。 身着白衣的女子安静地躺在其中,安静得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螭龙走至冰棺前,他久久地凝望着冰棺中女子的脸,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眸也变得沉甸甸的,他垂着头,不想让流云真君看到他难过的表情。 “你别哭,多大的人了,生离死别还没看透吗?” “我没哭。”螭龙想否认,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压制不住的颤抖和哽咽。 他就是很难过,无法否认的难过,他怎么能想到,流云真君竟然真的会死,还是魂飞魄散这种死法,也就是说,他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会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变得无路可循。 “就不能不消失吗?”螭龙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流云真君。 六千年的时间,她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又好像完全变了。 螭龙仍记得最初见到流云真君时,她这个人真的很欠揍,明明看着挺可爱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偏偏老气横秋的,还非常气人,他说一句,她能顶十句。 可是后来,她好像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她成了七星门的掌门,成了合欢宗的宗主,建立起了正道盟,人类修士都自愿对她俯首称臣,但自那以后,她的话变少了,也很少笑了。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又不是太能理解,他总是不理解人类的想法。 “你们人间,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祸害遗千年’吗?你怎么会消失呢?”螭龙固执地问道。 流云真君道:“我再祸害也没你祸害吧。” “那就不能把我的命分给你吗?” 流云真君道:“你可以试试,也许就成功了呢。” “你是在安慰我吗?” “算是吧。” 螭龙慢慢攥紧了流云真君的手:“魔物是不死不灭的,我有很长的时间,万一我真的找到办法复活你了呢?” 流云真君笑道:“那样也不错啊。” 两人沉默了片刻,流云真君突然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做。” 螭龙垂眸看她,便听她道:“可以摸摸你的龙角吗?” 螭龙愣了一下,下一刻他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压在了自己的头顶。 流云真君一脸的新奇:“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硬。” 螭龙想说些什么,可他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和她说笑。 她靠近了他怀里,用手掌握住了他头上坚硬漆黑的龙角,她道:“我告诉你,其实我以前就想摸你的龙角了,可是我怕你一怒之下,把我的手给砍下来,一直没敢这么做。” “你以前那么嚣张,还会有这种担心吗?”螭龙抬手搂住了她的腰,她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轻得好像下一个瞬间就会彻底消失。 “刚遇见你的时候,我可打不过你。” 螭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把话接下去,他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声道:“抱歉,我真的……”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没关系,”流云真君安慰他,“你要是很闲的话,可以多帮我照顾一下七星门和合欢宗吗?这也算是我创下的基业了……对了,还有叶拂那个小丫头,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去找她聊聊天,她挺有意思的。” “我把叶拂坑得那么惨,她不该恨死我了吗?” 流云真君摇了摇头:“那孩子,不是记仇的性格。” 螭龙终是忍不住了:“你能不能不要用向我交代后事的口气?” 流云真君道:“可我就是在交代后世呀。” “七星门还在,合欢宗也还在,你为什么非要向我交代后事?” 流云真君仰头去看螭龙:“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螭龙没有说话,他只是低头望着流云真君,他的眼睛很红,也不知是被他那双赤红的眼眸映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流云真君的身影变得愈发透明了,那种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的感觉,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她的声音也好像变得很轻,就像羽毛似的:“你还没说,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到底喜不喜欢呢?” 见他沉默不语,流云真君叹了口气,她慢慢踮起脚尖,圈住了他的脖子,仰头去亲吻他的唇。 螭龙没有躲开,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可预想中柔软的触感并没有出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地间便只剩他一个人了。 流云真君……彻底消失了。 他无力地伸手在空气里抓了一下,可是什么也没有,她彻底消失了,魂飞魄散,不留一丝痕迹。 螭龙麻木地站了一会儿,终是攀着冰棺的边缘滑落到了地上。 他抬起手捂住了空荡荡的心脏,她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这份礼物中不仅包含了本不该属于魔物的善念和炙热,还有足足六千年与她相处生活的记忆。 螭龙慢慢闭上了眼睛,便陷入了虚幻的梦境,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回过头来,站在翠色的竹林间,气鼓鼓地看着他。 “你在发什么呆,快点儿跟上来!” 见他一动不动,她冲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一边拽着他向前走,一边道:“以后呢,我就是你的主人,你要叫我主人,万事都听我的,我说的永远是对的,我的话就是你的圣旨!绝对不准和我顶嘴!要不然我就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