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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斐又重新见到了初生的太阳。 那天是一个晴天,她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高墙,看见了站在烈日下面的钟旭。能一直坦荡地站在阳光下,真好。 钟旭手里拎着一个西点屋的盒子,里面是一块草莓慕斯。 俞斐忽然想起一个场景,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在机场给一个穿白衬衫拄拐的男人系鞋带,男人当时很不好意思,连声道谢,俞斐后来赶飞机,来不及说话就走了。 那个人……原来是他。 钟旭说:“我一直在等你。” 俞斐笑了一下,“谢谢。” 不经意间,她瞥见了一串红。是街边的樱桃树,樱桃红了。 一串串红樱桃,不比旺民山长得差。她摘了一颗,轻声地念:“樱桃红了。” 吃起来有点酸,酸得她眼睛鼻子也发酸。 “樱桃红了。”她站在樱桃树下,抬头望,眼泪还是顺着眼角落下。 钟旭陪着她,静静地,等到她收拾好心情,他帮她拉开车门,“回家吧!” 家?她的家在哪儿啊? 身为白真她居无定所,穷困潦倒,身为俞斐她的钱多到用不完,在全国各地有多处房产,商铺,就算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也饿不死。 可她的家在哪儿? 孑然一身的人想要归属感,是奢望中的奢望,何况是她这种人。 钟旭说如果不介意仍然可以到他那儿住,俞斐婉拒了。 她没有告诉钟旭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只身回到了俞斐过去的一处住所。 接下来的一个月钟旭都没再见过她,他给她打过电话,但总是没人接。 某个周四的中午,钟旭在所里看卷宗,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竟然是俞斐。 钟旭很意外,“换号了?怪不得给你打电话总不通,忙什么去了?” “瞎忙呗,你好吗?” 钟旭笑说:“老样子,累成狗。” 俞斐在电话里轻声笑了,声音清脆好听,“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吧,我请你。” “行啊,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就在你们街对面。” “你都到啦?我这就出来。” 钟旭挂了电话,赶紧搂了几把干枯的头发,最近总是熬夜,饭也没正经吃,整个人干巴巴地很不精神,怎么弄也是不行了。 同事看他忙着打扮,以为他要和谁约会,问了几句,后来,同事摇头晃脑的总像有话要说。 钟旭看他欲言又止的,就问:“你有事啊?” 同事说:“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 钟旭已经换好衣服,系好扣子,在镜子里最后扒拉了一遍自己的头发。 同事说:“还是赵骏那件案子。” 钟旭怔了一瞬,笑道:“有什么重大发现?” 同事说:“赵骏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决定一件一件仔仔细细地收集证据的?一件一件太齐全了,就像提前安排好的一样,太完美了,反而让人觉得有问题。” 钟旭拍拍同事的肩膀,“几天没睡了,我看你还是补个觉吧。” 同事转而笑道:“也是,再不睡我真要产生幻觉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妈说得对,人心难测啊!” 钟旭走下楼,脚步越来越慢。 他看见俞斐了。她就在他们所对面的那个西点屋,手里拿着一个甜筒,被几个小孩子围着闹,她把甜筒给了其中一个正在哭的孩子,又在她的头发上摸了几下。 俞斐一回头就看见了他,她对他招手。 阳光下,她的笑容灿烂纯真,就像刚认识白真的时候。 然而他忽然脊背发凉,整个人都有点冷。 * * * 转眼,深秋了,天地间一片枯萎的黄。太阳在天边,像一个快要熄灭的火球。 落叶被踩出沙沙的脆响。 楼顶无人清理,杂物成堆,严厉在一处空地坐下来。 上次在小酒馆拿到一个包,里面有一把钥匙,还有一叠照片,都是些街景,拍得没什么美感。但应该有些含义。 经过些时日的分析,严厉发现照片拼接起来,是一条公交线路,最后一张照片上有一块公交站牌。 严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这一切根本没有意义,只是胡乱拍的照片而已,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 他在站牌后面的一排门市里看见了一个锁着拉门的小门脸,门口堵了几辆摩托车。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拉门的锁头眼儿里全是沙子。 严厉拿出钥匙,试了一下。 开了! 这应该是当仓库用了,里面堆满了破铜烂铁,严厉思忖半刻,走进去,关好拉门,打开电灯开关。 他又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破旧的带抽屉的写字台。 他在墙角找到了它,踩着那堆破铜烂铁,好几次都差点给自己绊个跟头。他把写字台前面的遮遮挡挡挪开,拉开抽屉。 里面有一个黑色塑料袋。 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唯一知道这个东西存在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实在令人震撼。 他再次来到周培深的墓碑前,看着这个隐藏于黑暗里却一直在期盼光明的人。他的微笑明朗清澈,那是怀有坚定信念的人才拥有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