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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他问。 “九月,那时候,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杨局侧过脸,看了傅知延一眼:“你好像不怎么高兴,是不想去了?” 傅知延摇了摇头,眼角微微颤了颤,皱起眉头,看向窗外,午后的阳光刺眼,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有点麻烦。” “怎么了?跟我说说。”杨局是他大学的学长,多年的老友,两个人搭档默契,很多事,也能交心。 “有个丫头,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准得哭。” 杨局目光含了意味,拍着他的腿,笑得揶揄:“早先听说你交了女朋友,还有些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嗯。” 杨局带了点开玩笑的口吻,笑着打趣他道:“以前不是常挂在嘴边,说什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那是遇见她之前。”傅知延说得很平淡。 “哟,看来真挺喜欢。” “嗯。” 喜欢极了。 “听说还是咱们局里的常客。” “是个疯丫头。”他的话音里,带着宠溺,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舍不得?” “废话。”傅知延单手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杨局附过身来给他点着。 “舍不得就一块儿带过去。”杨局将烟灰磕在烟缸里,利落地说道:“把婚结了,写个申请递上来,当家属带过去,还能解决工作。” 傅知延却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喃喃道:“南城那种地方,哪能带她去。” 南城不似鹿州这般安宁,他过去,要做的工作,比现在危险千百倍,哪里敢冒险把她带在身边,更何况她还有自己的事业与梦想。 “挺麻烦。”杨局无奈地叹了一声:“如果不想去,现在还可以…” “不是。”傅知延摇了摇头:“一定要去。” 杨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启动引擎,将车开了出去。 有些事,是一定要有人来做。 守卫一方安宁,他们的职责与荣耀。 - 车在楼下停住,远远地,透过车窗,小姑娘提着行李箱,在花坛边笑得鸟语花香。 不住地冲他挥手。 傅知延脸上的冰雪,顷刻消融。 “是她么?”杨局远远地看了叶嘉一眼。 “是。”傅知延眼梢间也勾了笑意。 “想不到我们严肃正经的刑侦大队长,口味这么活泼。” “不像某些人,老子还年轻。” “臭小子。” 傅知延下车,杨局不便打搅,驾车离去,叶嘉脸上笑容带了那么些微的不安,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把行李往身后挪了挪,像怕被他看到似的。 他的目光,落到她身后的几个大箱子,哪里是藏得住的。 “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我同居了?” 一句话,戳穿了她的心思。 同居两个字,他咬得格外轻佻,眉宇间似笑非笑,她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你手不方便嘛。”叶嘉指了指他的手臂:“我来给你烧几天饭,手好了,我立刻就搬走。”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带了那么几分撒娇乞求的意思:“好不好,知延哥?” 一声知延哥,叫得他心都化了。 不过他还是板着一张严肃正经的脸,没理她撒娇卖萌,另一只手顺势提起了最大的那个行李箱,上楼。 不做声,什么意思? 叶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走了几步,傅知延侧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愣什么?去前面儿给我开门。” 叶嘉脸上突然绽开一朵花,提着小箱子,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钥匙在兜里。” 叶嘉从他的裤子兜摸出钥匙,顺势将手在他的大腿上用力蹭了蹭。 “……” 咸猪蹄。 - 叶嘉将自己带的日常用品,一一归置到他整齐严谨的家里,忙得热火朝天。 傅知延右手吊在胸前,站在边上看着她东奔西走的模样,有点不理解,这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多东西? 卫生间,原本单调简单的橱架上,现在摆满了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物品,兔子头牙刷,卡通口杯,洗面奶,眼霜,面霜,乳液,水,精华,面膜…… 原本空荡荡的卫生间橱柜里面,还塞了几包未开封的姨妈巾。 而厨房里,也被她的东西给填满,各种装着奇异腌制酱料的瓶瓶罐罐,占满了壁橱。 他给她安排的卧室里有专门的衣帽间,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花花绿绿,都带齐了,傅知延从衣帽间走出来,扶额,看着盘腿坐在床上认认真真整理内衣的叶嘉:“你真的不是…把整个家都搬来了?” 叶嘉无辜摇头,终于在他再三的逼视下,才缓缓点了点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老实交代:“房租到期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出租屋,没地儿去。” “叶嘉。”傅知延拎来一只靠椅,坐到了她的面前。 听着他声音严肃地叫她名字,叶嘉立马就意识到,他要找自己谈话了。 叶嘉连忙摆出一副专心致志地学生模样,认真看着他。 “知不知道,住进我家里来,意味着什么?” 叶嘉连连点头,倏尔,又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