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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米…苏米她在哪里?” 正在这时候,边上的侧门打开了,苏米被一个女警官扶了出来,似乎酒已经清醒了不少。 “苏米!”叶嘉跑到她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感觉怎么样?没事吗?” 苏米眼圈很红,但此时情绪却很平静,面无表情地看了叶嘉一眼,用力…将手缩了回去。 叶嘉微微一怔,却见苏米已经擦过了她,朝着自己的母亲走去,声音淡漠:“妈,我想回家了。” 舅妈将苏米拉回了自己身后,恶狠狠地瞪着叶嘉:“从今往后,你跟离我们家苏米远点,自甘堕落就算了,还想带着别人,亏我还一心想为你打算,真是瞎了眼,养了条小白眼狼。” 叶嘉没有理会舅妈,而是定定地看着苏米,她站在母亲的身后,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低着头,一言不发,而舅妈,则像一只发飙护犊的母豹子。 “当初死了爹妈,如果不是我们家收留你,你早就流落街头当乞丐了,不要你感恩,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告诉你那些个狐朋狗友,不准再缠着苏米,不然我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进监狱!” 叶嘉咬着牙,一言不发,舅妈拽着苏米已经走了很久,她才轻轻地嗤了一声。 “我的朋友…不是狐朋狗友。”她说。 办公室里,一片沉静,不少警员探出头来看她,被傅知延一眼给瞪了回去,沉默了良久,他拉住了她的手腕,带她走出了警局。 被凉风一吹,叶嘉的眼睛蓦然一酸,湿湿润润。 “知延哥,你说的,要和我相互了解。”她的嗓音很低,很沉:“刚刚舅妈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过得很叛逆,怨天尤人,好像全世界都欠我的债,高中,我学会了抽烟,喝酒,翘课,骂老师,扰乱课堂纪律,还跟人打架,把人家姑娘打到医院里,差点瞎了眼睛,然后被学校开除,舅舅托了好多关系,学校才肯重新接纳我,勉强混个高中文凭,成绩一团糟,考不上大学。”叶嘉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勇气抬头看他,那么优秀的他。 “后来离开舅舅家,开始自立,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难,活着多难…我想要体面的生活,却做了那么多偷鸡摸狗的蠢事。”她咬着牙,抬头看他,眼睛里盈满了水色:“可是如果我知道,终有一天会与你相遇,我一定…一定当个…” “当个好女孩。” 不抽烟不喝酒,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能够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与你相配。 他的眼眸里,雾色很深,夜很沉。 终于,他伸出手,将她重重地揽进了怀里,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放进了他的胸膛。 隐忍克制,却又灼热湿润的呼吸,轻轻扫在她侧耳的发梢,每一下,她的灵魂仿佛都在颤栗。 “叶嘉。”他轻声唤他的名字。 天知道,她多爱听他舌尖咬出的这两个字,那样的特别,仿佛被宠爱过,被疼溺过。 “不管好与坏,从现在开始,你叶嘉,是我傅知延的女孩。”他轻轻将她的脸捧起来,与她认真地对视,尾音一扬:“懂了?” 雪花落在了他的肩头,悄无声息。 叶嘉愣愣地抬头,小小的鼻尖还泛着红。 她摇了摇头,好像…不懂。 “当我的女孩,在我面前,可以任性,可以使坏,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只能在我面前。对别人,问心无愧便好,毋须在意太多。”他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看着她,认真地问道:“现在听懂了?” 他的五官此时此刻隐去了锋锐的棱角,在路灯下,温柔得宛如水墨画。 叶嘉的心一塌糊涂,终于点了点头:“懂了。” 他说,她可以当他的女孩。 晚上,傅知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几次,终究难成眠。终于坐了起来,拿出手机,顺手给穆琛去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无论穆琛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顺手将床边的制服扯过来准备要给自己套上,一接到傅知延电话,无论睡得多香多沉,他总是能够一瞬间恢复精神,这个时间点,拨过来的电话,那都是突发了紧急情况。 “傅队,什么情况?”他声音急切。 傅知延踱着步子走到窗边:“找你喝酒。” 太阳打从北边出来了? 穆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 “嗯。” 傅知延拎着两瓶歪嘴,来了穆琛的家,典型的单身汉宿舍,脏衣服乱扔,桌上还倒着前一天没喝完的酒瓶子,边上放了几样下酒菜,穆琛从厨房里出来,端上来一盘烤好的花生米。 “什么案子难倒了我们的傅队长,这大半夜不睡觉,要跟我聊?”穆琛估摸着…还得是工作,除了工作,没别的想头,穆琛觉得,若不是进了这一行,像傅知延这种认真勤恳,态度严谨的工作发烧友,铁定了是公司的台柱,祖国的栋梁,说不定还能走上一条“出任CEO赢取白富美”的人生赢家之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和傅知延是从小一块儿玩大的,上小学那阵,老师让同学们站起来说自己的理想,说要当科学家的,现在成了公务员,说要当考古学家的现在成了银行职员,说想当作家的现在成了老师,穆琛小时候还做梦要当宇航员遨游太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