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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情绪,在我所知的世俗意义里,通常,是被冠以爱的名义…… 可谢濯……从未对我言说过。 他将我的眼睛捂了许久,直到我麻木的四肢开始渐渐感受到冰雪的寒冷,我听到谢濯倏尔缓了一口气。 手掌撤开,谢濯也从我头顶离开,他转而走到了我身侧,我看他神色,已然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情绪泄漏,只是我的错觉。 谢濯没对我的问题做任何回应,开口只道:“四肢,恢复知觉了吗?” 我动弹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然后看着他,吃力的点了点头。 谢濯在我身侧蹲下,伸手从雪地里穿过我的颈项,将我扶了起来。 我方一坐起身子,就愣住了。 我触目所及,四周雪原,竟无一处平整,有的地方,连地底的土地山石都被高高翻起。 “这里……激烈打斗过吗?” 他不言不语。 我目光又落在谢濯身上,再次愣了一下:“你的伤……恢复得挺快。” 在我昏迷之前,他胸膛上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现在却只剩下一道疤了,“不愧是你……” “半个月了。”谢濯打断了我。 “半……”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昏了半个月?就半个月了?”我不敢置信,“你在我周围,与别人打得这么激烈,我都没醒?” “与你。” “什么?” “没有别人。”谢濯平静的望向我,“是你与我打的。” 我当即一个震惊,又将四周看了一眼,我喘了两口气:“我?我被邪祟之气,操控了,是吗?” “嗯。” “我以为我就做了个梦……” 我想到了梦里诡异的百变之人,他让我杀谢濯,似乎对谢濯怨恨很深,他们一定认识,有许多我不知道的故事,我张了张嘴想问,但最后还是闭上了。 按照谢濯的惯例,他一定不会回答我的。 “我被操控了,竟然,还能恢复清明……”我呢喃着,动了动僵硬的指尖,顺势低头一看,却见我掌心里的血脉,竟然都变成了黑色! 我陡然一惊,立即咬牙抬起另一只手,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血管的颜色果然也是黑色的,我吃力的要拉起我的衣袖,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手腕,他也握住了我的袖口。 “别看了。”谢濯制止了我,他声音也有些喑哑。 我放下手,只是简简单单抬手的动作便已经让我累得气喘吁吁,我转过眼睛,看向谢濯:“我的眼瞳,还清明吗?” 他盯着我的眼睛,微微点头。 我相信了他。复而望向自己的手掌,目光走过黑色的经络,我在初始的惊愕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其实,这也并不意外。 谢濯身上的邪祟之气,那么多,我在引渡的时候,便知道这是一步险招了,只是…… “为什么救我?” 耳边响起谢濯的声音。 他很少提问。 我目光只停留在掌心的纹路上,这些黑色的纹路,丑陋又可怖。 我思索了许久,终于想起了一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道,“我救的不是你,是过往。” 我答完了,随即转头,盯住他的眼睛。 “你呢?”我问他,“我被邪祟之气控制了,与你战了一场。”我下巴点了一下面前的景象,“得有好长时间吧?几天,还是整整半月?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杀我?” 他唇角微微抿了起来,弧度很小,却被我察觉了。 他身上那么多对付邪祟而受的伤,他一定杀了很多邪祟,被邪祟控制的我,全然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几乎已经变成了邪祟。 彻底被邪祟之气控制的人,是不可能恢复清明的。按照常理来说,我不可能醒的过来的…… 他本该杀了我。 “你为什么没动手?” 我追问的话就像针击碎了他眼中透明的琉璃,谢濯掩盖的情绪再次泄露了出来。 那么多的后怕与纠葛。 他垂下眼眸,用睫羽的阴影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在他长久的沉默后,我替他回答了:“我知道,血誓尚未解除。” 谢濯眸光一抬,奇怪的盯着我。 我不回避,直勾勾的与他对视,然后告诉他:“但谢濯,若我下次再被邪祟之气掌控,不要犹豫,杀了我,你做不到便让别人做,别人做不到,你放干我浑身的血,也要做到。” 他眸光颤动,我继续说着:“我不想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怪物,我不想让这双手沾上无辜者的鲜血,我是昆仑的守备军,我的刀刃只能会斩杀邪祟。” 他静静的看着我,但却又像是透过我,在看向遥远的过去。 我不知道他回忆起了什么,毕竟他的过往,我到现在为止也是一无所知。 直到我感到他放在我后背的手用力,我才发现,他再次从情绪当中走了出来,只是他却径直将我打横抱起! 我双目微瞠,这个动作,不太对劲! “你……做什么?我自己走……” 他没搭理我,只自己说着:“为了活命,挣扎到现在。到现在,却敢开口,让我杀你。” 我撇嘴:“因为和离而被杀我想不通。但我若变成邪祟……你杀我,只会让我死于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