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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脸色煞白,一手捂住心口,一手仍努力环住自己。 “莫怕,没事了。”男人靠近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此生不渝,昭昭,你信我。” 颜月心中一颤。 顾珏将下颚轻轻枕在她的肩膀上,轻扬的声音虚弱而微颤:“……你可愿?” “你说什么?”颜月眼中垂泪,屏住呼吸,仔细去听。 他的声音越发微弱,却一字一顿,坚定道:“白首之约,你可愿,许我?” 有人围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想抬顾珏起来,他却执拗地牵着颜月的手,费尽力气问道:“若我此次无事,你可愿?” 颜月嘴唇微张,一个“好”字缠在舌尖,尚未出口,顾珏已气力耗尽垂下了头,重重落在她的肩膀上,原是环着她的手臂,也猛地掉了下去。 众人惊呼起来:“不好,太子殿下是心口中剑……” “快,快,快请大夫,殿下晕过去了。” 颜月小脸煞白。 “顾,珏……”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喃喃低语,“你不要有事,我害怕。”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这章卡了好久好久…… 第63章 二月十二花朝节, 本是颜月的生辰和及笄的日子。 原是欢欢喜喜的好日子,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将花开满地的日子蒙上了血腥和阴沉。 听说及笄礼上出了刺客, 林夫人作为赞礼也是瑟瑟不已。但她到底经过世面,早早将众人聚在一起,确认无人受伤后, 才略略心安。 随后, 沈召沉着脸,第一时间接管了现场,一一审问核查后, 才将众人放诸归家。 众女眷不知刺客从何而来,又是行刺于谁,一个个花容失色,惶恐不已。男宾们见这态势, 却多少知道这场刺杀, 恐是针对那位。但京兆尹如此慎重谨慎,严守消息,他们也不敢议论, 均胆战心惊各自归府。 临安侯府内人仰马翻, 一墙之隔的颜少卿府内怎会不知? 颜盈盈缩在门窗紧闭的房间内, 双眼阴蛰,一抹阴冷的笑容挂在嘴角——甭管什么事, 那边越乱她的心里才越痛快。 …… 当朝太子在临安侯府受到刺杀, 消息第一时间传回宫内。 刚刚起驾回宫不久的太后差点没晕过去, 也顾不得避人耳目, 直接将宫内当值的的太医全部派往侯府, 自己则进了小佛堂, 一心一意为他诵经祈福。 而圣上听闻了消息更是龙颜大怒,立刻下旨命沈召严查,势必抓出幕后主使。 与此同时,皇后失手打翻了茶盏,如坠冰窟——她只叫卢雨绑了颜月回来,怎地一群人有去无回就罢了,顾珏还受了致命伤? 她心烦气乱,想寻来老父商议,却知此时关键时刻,自己千万不能露怯,只得生生忍住。 圣上偏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当年立后、产子,每每重大时刻,她心情雀跃之时,她这位天下第一人的夫君都会泼盆冷水,告诫她:莫要痴心妄想,这天下今后必是顾珏的。 这些年来,她想方设法败坏顾珏名声,却架不住顾珏争气,他的好父皇也万般信任,一次又一次给予机会,把他推得更高。 如今盛名累积,就连董阁老门生遍天下,也不得不承认,除非顾珏自己放弃不争,否则顾瑾难以匹敌! 若单纯致顾珏身死就能换得瑾儿荣登高位,她又怎会拖到今天? 如今瑾儿行差步错,眼见就要被厌弃,她好不容易得了顾珏的把柄,准备拿捏住颜月逼他退让,却传来顾珏重危的消息。 想到顾珏若死,那个男人必不会顾及多年夫妻情分,盛怒之下,哪里会听自己辩解?都无需证据,只要圣上认定是她在背后做的文章,董家一门或许都要跟着陪葬,她怎能不急? 所以顾珏不能死,不仅不能死,还要好好活着,主动心死退让,圣上才会考虑她的瑾儿! 皇后浑浑噩噩,生怕沈召查出自己就是那幕后主使,却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派人去警告,反而落个不打自招。 还好卢雨面容已毁,那些刺客也是无名无姓无踪可寻的。她前后思量,想好了推脱的借口,只一心祈祷顾珏无事,又百般自我安慰,这才略微心安。 宫内一时大乱暂且不谈。 却说院正快马加鞭带了一众太医赶到了临安侯府,亲自查探了太子殿下的伤势后,却当机立断,下令勿要舟车劳顿,挪动殿下,连东宫都未曾回,就将顾珏在侯府内安置下了。 颜琮让出了自己的院子,与颜璟挤到一处。小人儿坐在轮椅上,看着颜念陪在双目呆滞的颜月身边,不由眉头紧皱。 他原就心思早熟,如今又袭了临安侯的爵位,想的自是比旁人要多得多。 作为圣上最宠爱、最看重的儿子,又是身系国家社稷的太子殿下,却在临安侯府受到刺杀,虽说刺客是谁自有京兆尹去查,但侯府作为事发之地也是逃不了干系,少不得要被重责。 侯府会如何他倒不怕,反正一身功名利禄均是恩赐,就算全都收了回去也没什么。 真正令人担心的是长姐。 众人虽不知现场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殿下昏迷前死死护着颜月的事还是人尽皆知。就怕贵人们迁怒长姐,认定太子殿下为了长姐才重伤至此,那可如何是好? 颜琮捏紧了拳头,诸多思绪却不敢告诉旁人,只在心中祈祷,殿下可千万不要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