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通房后我跑路了 第13节
一口鸡丝拌面佐一口碎米白粥,无疑是最佳搭配。 见他细嚼慢咽用得好,宁樱知道这回是对他胃口的。 另外那份清酱口的李瑜没动,他原本就没甚胃口,更偏好酸辣的刺激。 送上来的两份拌面最后留了一份,待他用得差不多后,宁樱将饭食撤下,李瑜则继续整理木箱里的东西。 把食盒送回庖厨,蔡三娘打开看,粥水和拌面都用得差不多了,只有清酱口的没动,显然不合胃口。 宁樱取筷子尝了尝,觉得味道挺好。 她口味重,又添了些茱萸进去,把它拌成麻辣味的。 蔡三娘打趣道:“你可悠着些,这般辣,别吃坏了肚子。” 宁樱:“无妨,我就爱这口辣。” 蔡三娘问:“这会儿是谁在那边伺候?” 宁樱边吃边答道:“美月。” 蔡三娘给她盛了一碗粥,小声说:“今儿下午我听崔妈妈说,过几日老王妃要办一场春日宴。” 宁樱觉得好奇,因为老王妃吃斋念佛,平日里从不过问府内事务,是最嫌麻烦的,怎么忽然来了心思办春日宴? 大多数上了年纪的妇人都喜欢八卦,蔡三娘也不例外,偷偷道:“我猜啊,多半是为咱们郎君筹办的。” 听到这话,宁樱挑眉不语。 蔡三娘继续说:“郎君明年就行冠礼了,成家立业正是时候,老王妃举办春日宴,怕是为了给郎君相看合适的主母人选。” 宁樱喝了一口粥,应道:“应是这般。” 蔡三娘暗搓搓八卦,“你竟也不着急?” 宁樱:“???” 蔡三娘:“若是老王妃做主相中了合适的主母,一旦定下日子过门,你的处境上不上下不下的,就尴尬了。” 宁樱抿嘴笑,不以为意道:“身为奴婢,哪有那么多选择。”又道,“不过是个通房丫鬟罢了,未来主母进门,容得下便容,容不下也可打发,我急也没用。” 这话听得蔡三娘着急。 她的闺女也跟宁樱差不多大,平时宁樱让得人,双方也相处得来,听她说这般丧气的话,蔡三娘恨铁不成钢,“我见你平时聪明机灵着,怎么这时候犯起了糊涂?” 宁樱沉默不语。 蔡三娘继续道:“郎君这般疼宠你,多哄着他些,把你抬成妾,也总比没名没分的通房好。”又道,“阿樱听我一句,女郎家在世立足不容易,得多为自己打算。” 这话听得宁樱窝心,“三娘真好。” 是啊,这世道确实吃人,她若要立足,就必须想办法脱离秦王府。 今日在南湖别院见到袁杰,宁樱便觉得跑路的机会来了,她要光明正大的在袁杰和李瑜身上玩一出仙人跳。 第10章 戏精宁樱 没有老娘演不了的角儿 见她没有吭声,蔡三娘给她出主意怂恿道:“你得想法子在主母进府前让郎君对你上心抬成侍妾,只有这样才有出路,若不然你真愿意被打发出府到庄子里?” 宁樱默默地挑面条,“郎君是个守礼的人,在正室进门之前,是不会纳妾的。”停顿片刻,“老王妃也不允。” 这话倒是真的,蔡三娘不说话了。 宁樱笑得温柔,“三娘有心了,这般为我操心。” 蔡三娘:“嗐,我这性子直,跟你也算有缘分,见不得好端端的姑娘家受委屈,毕竟是做父母的,谁愿意把自家闺女送进高门大户里做通房呢,那到底不是人干的活儿。” 宁樱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粥。 蔡三娘只觉得可惜,“这般水灵的姑娘,若是良籍,也不至于落到为奴为婢。 “常言道,宁做穷□□不做富人妾,你心灵手巧,日后嫁个普通人家生一双儿女,也能把日子过好。如今却是这般处境,若不加把劲抬成妾,往后的处境可难了。” “三娘这番肺腑之言,阿樱感激不尽。” “我是个直爽人,说的都是实在话,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如今的尴尬处境,还是得多为自个儿谋划谋划。” 宁樱轻轻的“嗯”了一声,能得蔡三娘一番肺腑,可见她平日里结下了不少善缘。 稍后其他人进庖厨,两人终止了这个话题。 宁樱用过饭,前去跟美月替换。 李瑜已经把木箱整理好,正在研究棋谱。 宁樱送来一盘贡桔,他头也不抬,道:“我听崔妈妈说过几日府里要办春日宴,你可知晓?” 宁樱应道:“奴婢听说了。” 李瑜抬头瞥了她一眼,“院里的人也会分些过去帮衬。” 宁樱没有说话。 李瑜继续道:“春日宴邀请的皆是世家贵族,你素来规矩,我原不必提醒,到时候自个儿机灵着点,勿要闯了祸。” “奴婢明白。” 叮嘱了她两句,李瑜便不再理会,收回视线到棋谱上。 宁樱剥了一个贡桔递给他,李瑜没接,只道:“嘴馋就拿远些。” 于是那盘贡桔被她端到角落里独自享用了。 小祖宗脾性怪,宁樱早已习以为常。 李瑜是个受不了寂寞的人,就算在书房里做事,也要她在一旁守着,哪怕像空气一样都行。 宁樱坐在角落里接连吃了两个贡桔,现下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书房里灯火通明,有时候她闲着无聊会单手托腮看那些蜡烛。 视线不经意间落到桌案上。 小祖宗正专注地研究棋谱,侧颜在烛火的映染下显得分外精致,素白的家居服松垮地套在身上,宽大的衣袖落到腿上,颇有几分闲云野鹤的不羁。 宁樱瞥了一眼他的手,指骨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洁,因着皮肤白皙,一看便知是文人执笔的手。 这样一双美好的手曾把她从泥沼里拖了出来,却也桎梏了她的一生,成为他的附属物。 好在是她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白日里那场被杏花雨裹挟的场景可让她琢磨了许久,当时袁杰瞧见她的惊艳反应她可看得清楚。 有些事情,但凡用点心思,总不会落空。 想到春日宴上她又有机会接近袁杰下套,宁樱心情愉悦。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兴染上了眉眼,暗搓搓抿嘴笑了起来。 却不慎被李瑜逮了个正着,他冷不防问:“你在笑什么?” 宁樱猛地回过神儿,忙收敛心思忽悠他道:“奴婢觉着郎君穿交领深衣比圆领窄袖更好看。” 李瑜:“……” 才不信她的鬼话。 他盯着她仔细看了会儿,眼神犀利,仿佛想将她看透一般。 宁樱知他敏锐,神情也变得恭顺起来。 也不知是那眼神太过有压迫力还是其他原因,她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上午去南湖别院的情形。 当时他进门看到一枝杏花探出墙来,随即便吩咐仆人把它砍了,说红杏出墙该折。 若被他察觉到她有爬墙的心思,是不是也会折了她的腿? 想到此,宁樱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脑门,觉得有些发凉。 “你过来。” 宁樱敛了敛神儿,温顺起身走了过去。 李瑜放下棋谱,朝她招手,示意再走近些。 宁樱迟疑了片刻才走上前,却被他一手勾到腰间,把她带坐到他的大腿上。 熟悉的松香侵入鼻息,宁樱梗着脖子不敢乱动。 李瑜抬起她的下巴,宁樱垂眸睇他,扯开一抹不自在的笑,撒娇道:“郎君。” 对方没有回应,只近距离盯着她,拇指玩味儿地摩挲那滑腻的肌肤。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瑜才问:“你方才在笑什么,这般开心,嗯?” 被他这般审视,宁樱的心跳有些重,小心翼翼道:“奴婢没笑什么。” 李瑜轻轻的“啧”了一声,忽地附耳到她的胸前,认真倾听,低沉的嗓音带着锐利的试探,“慌了?” 宁樱:“……” 李瑜偏头看她,狐狸眼里写满了精明,“你在撒谎,慌了。” 宁樱:“……” 环在腰间的手渐渐收拢,迫使她整个人都依附到他的身上。 两人的姿势暧昧至极。 宁樱的呼吸愈发凝重,心虚道:“奴婢怕被郎君看了笑话。”说罢露出花痴爱慕的表情,“奴婢爱极了郎君现在的模样,方才一时犯痴,失了态。” “撒谎。” “……” “让我猜一猜,你方才在笑什么。” 听到这话,宁樱愈发忐忑,心思一动,随即怯生生岔开话题道:“奴婢心里头……其实害怕。” 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李瑜果然没再发问。 宁樱娇怯地把头埋进他的颈项,闷闷道:“奴婢听他们说,春日宴原本是为郎君而备。” 李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