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又能做什么
“嗯。”雷迦尔应道。 柏迈道:“我的话也说完了,你回去吧。” 雷迦尔起身离开,柏迈看着重新掩住门外景色的门帘,无奈地叹了口气。 作为过来人,柏迈很清楚当雄性说出自己喜欢雄性后会招来怎样的对待,他只希望雷迦尔在未来不会后悔自己做出这个决定。 训练完的青辞坐在长椅上,半倚着戈殷,全身上下连抬一下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了。 戈殷用毛巾为青辞拭去身上不断冒出的汗水,动作小心而温柔,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伤到青辞,毕竟因为自己力道过大而伤到青辞的事例可还历历在目。 因疲惫而产生的困意如潮水般向青辞袭来,青辞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感受着靠着他肩膀的青辞渐渐放缓的呼吸和放松下来的身体,戈殷擦拭的动作一顿,变得更加轻柔起来。 同青辞同吃同睡了这么久,戈殷也算是了解到青辞睡眠质量差的这一特点。戈殷小心翼翼地把青辞移到自己的尾巴上,移动的过程中青辞被惊醒了一回,然后被戈殷哄了一句才重新睡去。 艳阳高照,偌大的碧湖被照得白光粼粼,鸣蝉声在林间响起,给这片安静的天地增添了一份活力,但也更衬得周边环境的寂静。 戈殷把手搭在青辞的肩膀处,然后靠着椅背进行小歇。 小片的白云慢悠悠地在湛蓝的天空上飘过,所到之处大地留下一片短暂的阴凉。一望无际的绿意占据连绵的群山,一眼望去,只觉得置身于绿海之中,让人身心舒畅。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突然一道响亮的鸡鸣声响起,打破了这不变的环境。 青辞从熟睡中惊醒,双眼无神地看着上方的岩檐,看样子还未彻底清醒。 鸡鸣声还在不断地响着,青辞把手盖在眼睛上一会儿,然后撑着上身从戈殷的怀里起来。撑着椅面的手微微发颤,戈殷伸手护在青辞的身下,以防她不小心摔回去而受伤。 青辞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问道:“我睡了多久?” 戈殷摇头道:“不清楚,我在你之后也睡着了。” 拭去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青辞伸了个懒腰。 平坦的肚子向青辞发出抗议,摸了摸发出微弱叫声的肚子,青辞起身准备去吃午饭,但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却双腿一软,直直向前方倒下。 戈殷长手一揽,直接把青辞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整个人撞进坚硬的怀抱里,青辞皱起了眉头。 戈殷焦急道:“还好吗?” 青辞伸手摸向双腿,感受着不断传来的麻痒感,皱眉道:“腿麻了,暂时动不了了。” 戈殷问道:“你想做什么?” 青辞道:“肚子饿了。” 戈殷把青辞放到长椅上,游向厨房。陶器碰撞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戈殷就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张木板,青辞隐约可以看清上面放着的东西。 戈殷把木板放到小桌上,然后把小桌移到青辞的面前。一碗白粥和三碟小菜,虽然不算丰富,但也可以。 端起陶碗,和着小菜,青辞以快速而不失优雅的速度搞定碗中的白粥。青辞有些满足的放下陶碗,无法抑制地打了个饱嗝儿。 见青辞吃饱,戈殷端起木板起身就走,完全不给青辞反应的机会。看着戈殷的背影,青辞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多了个伴侣,还是多了个老妈子。 青辞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感受着酸软的肌肉,长舒了一口气。 虽说她并未操之过急,但现在的身体的孱弱程度简直超出她的预料,以前不过是玩玩的训练,换作现在却能让她丢了半条命,看来想要恢复以前的水准,没个一年半载是不行的。 戈殷游到青辞的身边,问道:“身体撑得住吗?如果撑不住,我们把训练强度减半。” 青辞摇头,道:“别担心,要是真承受不住了,我会放弃的。” 戈殷看着青辞,眼中包含的感情复杂到她分不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戈殷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阿辞,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来自哪里吗?” 青辞不说话,表情却冷了下来,子夜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戈殷,仿佛里头藏了一头噬人的凶兽,让戈殷心悸了一下。 压下心中那一瞬间的心悸,戈殷接着道:“阿辞,我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你太神秘了,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出现,不知道你为何会有那么多神奇的能力,不知道你为何会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更不知道你是否下一刻就会消失,我害怕我一觉醒来,你就彻底消失在我的身边。” 青辞依旧没有说话,但背在身后的右手却开始食指摩挲起拇指,那是她在考虑某件事情时的无意识的动作。 见青辞依然没有要说话的迹象,戈殷犹如一个被刺穿的气球,整个人瞬间萎了下来,“阿辞,你真的不能说吗?哪怕一点点也好。” 就在戈殷以为青辞会一直沉默下去时,青辞开口了:“即便你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 青辞的出声犹如一剂鸡血,让戈殷瞬间满血复活。既然青辞愿意和他交谈,那就代表此事有成功的可能。 戈殷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若是有一天你离开了,我便可以此去寻你,而不是什么也做不了地等你回来。” 黑眸对上赤眸,青辞在戈殷的眼里找不到一丝谎言的痕迹。青辞沉思了许久,缓缓道:“我来自华夏,一个风俗习惯与你们大不相同的地方。” “华夏?”有这么个部落吗?戈殷虽然困惑,却没问出来。 “对。”青辞自豪道。 见青辞为她口中的华夏而自豪的同时,眼中涌上无可忽视的留恋,戈殷的心一时间被多种情绪所占据,语气有些莫名道:“你很喜欢你的部落?” 青辞点头,没有多费口舌去纠正他的称呼,在这种国家意识尚未形成的时代,去跟原始人解释国家的含义,无异于对牛弹琴,白忙一场。 戈殷问道:“如果有机会,你会回去吗?” 青辞无比肯定道:“会。”想了想,又接了一句,“若是可以,你也同意的话,我会带着你一起回去。” 短短的时间里,戈殷的心犹如过山车般,从人间掉入地狱,再升到天堂,让他悲喜交错,急忙表态:“阿辞,我愿意的!” 青辞坐回长椅上,揉着酸疼的双腿,轻声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