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身后有人
朱家确实很大,不愧是豪门深院,我顺着二楼的走道往前走去,看到一个若大的露台,露台上有休息躺椅,甚至那玻璃圆桌上,还放着一个烟灰缸。 因为阳光大好,我一直走到露台围栏处看着远处的方景,暖暖的微风吹在脸上,只感觉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晒过太阳了。 “阿月,跳下来,我保准接住你。”院子里站着的小白看到我,便抑起头来跟我开玩笑。 我问:“就你那小胳膊?” 小白拍拍胸:“有我在,只管跳。” 我瞅了他一眼,大大的‘切’了一声,表示鄙视。 就在这时候,那位阿姐从远处走了过来,就站在小白身边,也抬起头来看着我,只是,总感觉她脸上挂着的笑意有些不一样,不像是那个实诚却又有些大嗓门的阿姐,而是一脸妩媚,挑眉,抿唇,两脚夹紧笔直地站着。 妩媚?这个词在我脑海里闪过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一股凉意油然而生。 可就在担心小白的时候,我看到那位阿姐扭头跟小白说了句什么,再冲着我笑了笑,然后转身进屋去了。 我急忙转身想要下楼去看个究竟,也许刚才那一瞬间,是我自己感觉错了。 谁想到转身跑到露台玻璃窗前的我,却蓦地一下子愣住了,那个烟灰缸,不见了? 刚刚有人来收走了吗,是谁,这露台上铺了一层木地板,要走到桌子哪里,至少有两三米,怎么我竟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呢? 四周打量了一下,露台上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是我却明显地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那如冰样的目光,从四周,不同角度,正在看着我。 这种感觉着实吓人,我急忙转身跑进门里,匆匆穿过走道下楼。 相比起楼上的冷清,楼下客厅里却是热闹非凡,大师兄和小白正在打闹,赵钦稳稳地坐在那里看电视,呃,看古装剧,看得他一双修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大宋到最后,竟然是如此被灭的。” 老道长就坐在他身边画符呢,听到他这么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电视,却是不敢接嘴也不敢吱声,继续画符。 我看了各处都没有那位阿姐的影子,便走到小白身边问他:“小白,刚才你在院子里的时候,那个阿姐跟你说了什么?” 可能是我此时的表情太过严肃了吧,小白便打趣道:“啊,你吃醋?” 我便毫不客气地打了他手臂上一捶:“正经点。” 小白这才抱着手臂:“她就问我你喜欢喝什么果汁。” 我:“那你怎么说?” 小白:“不是橙汁吗,难道我说错了?” 我呃了一下,沟通有问题啊,就在这时候,那阿姐真的端着一杯橙汁出来了:“杜小姐,他们都喜欢喝饮料,我看你不怎么喝,就给你榨了杯果汁,你快喝吧,这大热天的。” “哦,谢谢阿姐。”我呵呵一下,仔细的看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不由得问:“阿姐,朱家一共有多少个佣人啊?” “加上我,一共四个。”阿姐笑笑,转身进厨房去了。 这时候老道长和赵钦才留意到我,赵钦问:“阿月,是不是有事?” “没,没有。”我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太紧张错觉了,而且,也许是其他佣人收走了茶灰缸,而我却没有发现而已。 下午,老道长让我去街上买块黑布回来,一仗长,一米宽,他说晚上用得着。 我答应下来,刚转身,赵钦跟上来了。 “你不看电视了?”我打趣问他。 他摇摇头:“胡扯。”头也不回地挥了下手,身后的电视机竟然啪的一下子熄灭了,立刻便响起小白哇哇大叫:“电视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关了。” 我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赵钦不说话,只是勾着唇拉过我的手。 我们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回头看上去,看到朱翠花孤独地站在露台上,李小松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原因,早上跟我们把实情说了后,就一直在布过阵的卧室里休息没有出来。 此时看着朱翠花,只觉得这女人还真可怜,有钱有什么好,找个男人回来,男人偷偷背着她到泰国偷人,之后又带回这么多的麻烦事。 朱翠花的目光有些游离,她涂着鲜红色指甲的手里夹着香烟,看着遥远的风景,长长地叹了口气。 转过头,赵钦问我:“看什么?” 我说:“男人和女人的恩恩怨怨,还真是多种多样。” 赵钦苦笑一下:“那是自然,都说一娘生九种,九种各不同。” 我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等我们去街上把黑布买好后,我提议到郊区那片垃圾场去一趟,去看看麻子娘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那里继续生长? 赵钦自然是宠爱的顺着我。 半个小时没到,我们便到达了垃圾厂外,穿过那些恶臭熏天的垃圾区后,我们来到目的地,谁知道,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麻子娘不见了。 只见地下有一个人形的纹路,那是因为一个人久卧在这里不动,而又经过好长时间的风雨日夜,才会让地面显出这样的纹路,就好像这个人很沉似的,褐色的泥土被压下去浅浅的一层。 我诧异的回头看着赵钦:“难道麻子娘活过来,走了?” 赵钦眼眸微收:“不可能,如果她还有气脉的话,前两天晚上老道长也在,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打死你,打死你,我打打打。” 就在这时候,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声音是从垃圾场边的排水渠里传过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一边说,还一边拌随着嘻嘻的笑声。 我和赵钦被吸引住,不由自主的往走过去看个究竟。 “打死你,嘻嘻,打死你。”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大,而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大股子臭味儿。 我们的视线里,一点点露出一个头发很长的乞丐头顶,只见他长过肩膀的头发已经脏得打结,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不说,此时他的手里,正一边攥着一撮绿草. 看到我们出现,乞丐呵呵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地抑了抑手里的绿草,说了两个字:“宝贝。” 他手里的绿草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血水,而这些绿草,竟然就是从麻子娘身上给扯下来的,此时麻子娘的身子,就像一个得了瘌痢头的人似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没有了那些绿草。 被乞丐拨过草的地方,露出红色的肉块来,此时再一看乞丐手里的绿草根上,那一片像胶皮一样的肉色东西,竟然是麻子娘的皮。 我着实被这一幕恶寒得受不了,转身便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