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前夜
“所以，凌泽大哥你是怎么处理的他？” 在得到了凌泽的解答之后，克莱因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毕竟按照之前凌泽表现出的对敌人的无情，那个耍了他们的小铁匠涅兹哈的下场估计不会多好，说不定已经死了。 这一次，克莱因竟然没有对涅兹哈生出任何的同情之心，那个涅兹哈装模作样的欺骗了他们，骗走了亚丝娜无比看重的武器，简直是罪该万死，如果不杀了他的话，不知道他还会去祸害多少人。 “我没有怎么样他，就让他把亚丝娜的风花剑交出来，然后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而已。” 凌泽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这和克莱因所想的完全不同，似乎处置的有些太随便了。 这种“诈骗行为”，就算是放到现实世界之中，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处置。 毕竟不论是“韧炼之剑＋4”还是“风花剑＋4”，在sao里都算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放在现实世界中这绝对可以算是大案，不判他个“几十年监禁”都算是判的轻的。 “其实你们应该都能够明白了吧？那个家伙之前之所以会是那样的表现，显然就是因为他做了坏事，然后想要用免手续费、收购无法再继续强化的韧炼之剑、赔偿一把其它细剑之类的方法来求个心安，那个家伙真不是个做骗子的料。” 凌泽叹了口气，涅兹哈那个人，说他坏吧，他其实本质上不能算是个邪恶之人，但是你说他好吧，他又确实是个骗子。 昨天晚上，凌泽在众人解散之后，便回了东广场，再次看到了兢兢业业的涅兹哈。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主动的现出身形，而是一直在旁边注视着涅兹哈工作。 sao中，是有专门的“隐蔽技能”的，凌泽打开视窗，启动了sao的“隐蔽技能”，在他的视界的下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指标，上面显现的“90%”代表着“隐蔽率”。 “90％”，也就是代表凌泽的身形有九成已经“融入”了背后的树干中，这个数值会因为防具的种类与颜色、周围的地形与亮度，以及玩家的动作产生详细的增减，是一个科学，却又不那么科学的技能， “90％”的“隐蔽率”，已经相当的高，那时天色昏暗，附近也没有其他人，隐蔽效果发挥出了最大的机能，涅兹哈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当然，就算不使用这个sao的“隐蔽技能”，凌泽也一样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暗中观察他的行动。 sao的“隐蔽技能”，修行起来相当的单调且累人，所以很少会有人真正学到融会贯通，除了某些只靠偷窃才能活下去的“黄名玩家”，这也可以说是“术业有专攻”了，这个对大部分人来说相当鸡肋的技能，对他们来说却是根本的谋生技能。 “隐蔽技能”对怪物当然是有效的，初级的“隐蔽技能”，用来应付第一层第二层的怪物已经绰绰有余，当然，要排除一些非视觉系的怪物，但是在面对人类的时候，不做到深度掌握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对于一些感知比较敏锐的玩家，就算“隐蔽率”到达“70％”都有很高的机率被识破。 而且，在“安全区”街道上使用“隐蔽技能”，是一种相当不礼貌的行为，甚至会被大家默认为是一种“犯罪行为”，一些自称“风纪委员”的玩家专门在“安全区”内巡逻检查，一旦被他们识破使用“隐蔽技能”，就会被他们当成“行窃者”排查。 虽然有人觉得他们多事，但大部分人对此都是持支持态度的，毕竟除了“行窃者”、“黄名玩家”之类的存在之外，也很少会有人把“隐蔽技能”认真练习，而且在“安全区”使用“隐蔽技能”，肯定是不安好心，不是“行窃”就是“偷窥”。 这里的“偷窥”，不是指的那种“偷窥”，因为sao这个游戏是有“防骚扰功能”的。 不论是肢体接触还是言语骚扰，这一类的不良行为，都会直接触发系统的“防骚扰功能”，骚扰者一般都会先受到警告，如果警告无效，那么系统会自动实施惩罚。 当然，“防骚扰功能”并不代表女性玩家就拥有了对男性玩家的压倒性优势，因为在“安全区”之外，人家想杀你还是能杀你，杀人可不被算在”防骚扰功能”的管辖范围，这一点系统分的很清楚。 因此，所谓的“偷窥”，其实就是像凌泽这样，利用“隐蔽技能”锁定目标并跟踪。 凌泽一直观察着涅兹哈的所作所为，发现他的工作很顺利，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的问题。 普通玩家在他那里强化武器的成功率，一点都没有辜负他“玩家铁匠”的招牌，成功率显然是比npc铁匠高多了，他的口碑很快就传开，而且之前闹出的大动静，更是起到了一定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涅兹哈在九点钟的时候收拾东西离开，从东广场的南边拱门出去，凌泽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走到了“乌鲁巴斯”东南区靠近外壁的地方，涅兹哈在一个发出朦胧光线的招牌前停下了脚步，油灯照耀下的招牌上写着“bar”几个大字，显然是一间酒馆，虽然这间酒馆的位置有些偏。 工作了一整天的玩家，夜晚在酒馆里喝上一杯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涅兹哈的表现和行为，显然并不符合这种心态，他表现的像是完全不想进入店内一样，在推门前犹豫了足足十秒钟以上，而且步伐看起来是相当的沉重。 在涅兹哈进入了酒馆之后，凌泽就没有办法了，在sao之中，所有“关闭的门”，原则上都会阻绝一切声音，哪怕是上下都有缝隙的门也不例外，想要听到里面的声音，就必须要学会“窃听”的技能才行。 凌泽一点都没犹豫，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这自然是引起了酒馆之内的人的注意，这个偏僻的酒馆里的客人并没有几个，每新进来一个，都会引起众人的注意。 “涅仔，放心的喝大口一点也没关系啦!反正这里的酒喝再多也不会醉！” 整个酒馆里，只有五六个玩家在，他们拼了两张桌子，正十分热闹的吆喝着。 这伙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皮甲的年轻人，他端着一大杯“啤酒”，揽着涅兹哈的肩膀，他的身高比涅兹哈要高上很多，揽着涅兹哈就像是揽着一个小墩子。 涅兹哈很是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得已又端起来酒杯小口的喝了一口，这让周围的玩家们都是欢快的笑了起来。 这些玩家的年纪，看起来岁数都不是特别的大，顶多也就是高中生或者大学生。 “......” 被围在中间的涅兹哈一脸的无奈，但是却不敢反抗，在看到推门而入的凌泽之后，他本就苦兮兮的脸瞬间僵在了那里。 这么偏僻的地方，显然凌泽不可能是偶然走到了这里来，涅兹哈对这一点无比清楚，因此凌泽来这里的原因已经十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可能就是跟踪他来的，这让涅兹哈心中无比的震惊。 “怎么啦？涅仔？发什么呆呢？你今天的收获呢？拿出来看看，以后咱们能不能继续潇洒下去，可就都指望你努力了。” 看到涅兹哈在那里傻愣愣的发呆，问什么也不回答，那位领头的青年伸手拍了拍涅兹哈的脸，这让涅兹哈一下子惊醒。 “什么...什么收获...” 涅兹哈磕巴着回答，这句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妙，果不其然，那位领头青年，还有他身边的其它的玩家们纷纷色变。 “涅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难道想要把东西私吞不成？你忘了是谁帮你完成了铁匠任务，让你成为一名铁匠的吗？” 那领头的青年人搭在涅兹哈肩膀上的手，此时已经是使上了力，这让涅兹哈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也让他更加的不知所措。 涅兹哈不敢拿出来“风花剑＋4”，他怕被凌泽发现这一切的真相，当然，他不是担心凌泽会把他们怎么样，他担心肯定会过来理论的凌泽，被自己身边这些人为难。 但是，他内心的怯弱无法让他做出抗争，在那领头的年轻人的言语逼迫之下，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涅兹哈一脸灰败的将“韧炼之剑＋4”、“风花剑＋4”拿了出来。 而看到这两把武器的众人，瞬间是发出了“哦哦哦！”的声音，很显然，这两把武器的价值，身为游戏玩家的他们都能够看得出来，因此他们自然是十分的激动。 “这可真是大丰收啊！这两把武器应该能够卖四五万珂尔吧？！应该可以的吧？！啊？涅仔？！” 那领头的青年人十分的振奋，他捏着涅兹哈的肩膀，向这位职业的铁匠问道。 “啊...嗯...现阶段的话还可以......” 涅兹哈眼神飘忽，总是控制不住的看向凌泽，没被发现的时候，他还能控制住自己，只是心中愧疚想要尽力的弥补，但是如今被追到了这里，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惶恐，做了坏事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你是怎么回事？涅仔，那个人怎么了吗？” 那个领头的青年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涅兹哈的不对劲，他狐疑的看向了在旁边坐着的凌泽，警惕心立刻让他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而他的同伴们也是纷纷起身。 “果然......” 凌泽倒是不紧张，其实换任何人来都不用紧张，这里毕竟还是属于“安全区”之内的，哪怕是再多一倍的人也不能怎么样，没有任何人能够在“安全区”内动手。 涅兹哈如今的状态，和凌泽之前所做的判断简直是如出一辙，这个孩子心中还有着良知，虽然因为怯懦，涅兹哈选择了屈从于这些人，但他仍然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尽量的给自己减轻一些负罪感，涅兹哈自己也知道，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但他不想要让自己就这么沉沦。 之前在面对凌泽他们的安慰和建议的时候，涅兹哈只是在不停的道着歉，却说不出别的话来，那是因为他不想再去编造别的理由欺骗凌泽他们，在面对“挥剑哥”的咒骂的时候，他只是苦着脸听着，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活该被人家骂。 涅兹哈显然刚干这行不久，因此他还能保持着这种心态，还为此而有深深的负罪感，他还没有适应，还没有变得麻木。 “别跟着他们了，干你自己想干的事，你越是怯懦，他们便越是变本加厉，到最后，你只会被他们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变成一副连你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样子。” 无视了那些起身围过来的年轻人，凌泽开口向涅兹哈说道，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看这个少年人良心未泯，尚且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耻，他根本不会费这个劲。 “我......” “闭嘴！” 涅兹哈怯懦的抬起头看向了凌泽，他刚刚开口想要说话，就被那个领头的青年人给暴虐的打断，那青年人恶狠狠的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子喝骂。 “涅兹哈！你敢出卖我们？！你是不是想死啊？！你真的以为我们不敢杀你是吗？！” 那个青年人粗暴的爆着粗口，喊着十分简单粗暴的威胁，就像是一个街头小混混，或者说，他们很可能就是一群街头小混混，乌合之众的做派简直是一览无遗。 “我没有......” 涅兹哈被骂的缩着脖子，他其实也很无辜，他哪有那个胆子去出卖这些人呢？ “是我跟着他来的，那把风花剑＋4是我朋友的剑，涅兹哈，把那把剑还给我吧。” 凌泽开口为涅兹哈解了围，顺势提出了将剑要回来的要求，不过对方显然不打算答应他，涅兹哈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但他却没那个勇气，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就不还，你能怎么样？” 青年人转身来到凌泽身前，他的一身街头痞子做派，简直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