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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衡眸色凝重,语气有些冷意:“没想到罗朔竟然歹毒至此!” 莫衡忍不住有些同情罗端。 沈映月:“罢了,都是永安侯府的家事……罗朔事事以利益为先,又极善经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但罗端却不同……他如今有些荒唐,是因为没有人给他正向的引导,若他能意识到这一点,及时改正,奋发上进,未必比他兄长差。” 莫衡笑道:“若论大气,只怕世间大半男子,都不及二嫂。” 沈映月笑了笑:“愿你不在这大半内。” 两人相视一笑,一齐走入了木屋。 木屋的栅栏外面——罗端的面色微微发白,唇角紧抿。 他身上的衣裳,脏得和篱笆几乎融为一体,躲在后面,实在难以被发现。 他默默看着沈映月和莫衡离去的身影,心情复杂。 “二公子,小人找了你好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啊!” 梁护卫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罗端连忙敛了敛神,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 “本公子去哪里,难不成还要向你禀报?” 梁护卫道:“二公子要去哪儿,自然不需要征得小人同意……只不过,夫人吩咐了,让小人给二公子备了沐浴的水,不知二公子要不要用?” 罗端一听,忙不迭地点头:“当然要!” 罗端这一身,汗味夹杂着粪桶的味道,早就想彻底洗净了。 - 木屋之中,村长早就着人备好了饭菜。 村长笑道:“夫人,都是些农家小菜,只得委屈各位贵人了。” 沈映月认真道:“有劳村长了,您也先回去休息罢。” 村长冲众人微微致意,便退了下去。 莫衡和世子一人端起一个海碗,莫衡毫不客气地拿起了筷子,夹了一把菜放在自己碗里,便大快朵颐起来,而世子早膳吃得少,下午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猛地趴了几口饭,精神才缓了过来。 莫莹莹见到他们两人的吃相,不由得目瞪口呆。 沈映月笑了下,将唯一的一盘肉推到他们面前,道:“慢慢吃,管够。” 莫衡开天辟地一般,吃了三碗米饭,而世子则更加夸张,吃完了第三碗,还想再添半碗。 莫莹莹掩唇笑了起来,道:“若是你们二人真要来种地,只怕种的粮食还不够自己吃的!” 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莫衡则擦了擦嘴,舒坦地叹了口气。 沈映月见他们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今日辛苦了一日,你们可有什么感触?” 莫莹莹首先开口,道:“这种地比我之前想象的辛苦多了,王婶一个人,要照顾好几亩田地,我见她腰都直不起来了!” 莫莹莹说着,面上还有一丝心疼。 莫衡和世子,也跟着点头,三人无一例外,都体会到了农民的艰辛。 他们正说着话,罗端已经沐浴更衣完,走了过来。 罗端忍不住嘟囔道:“你们能有我辛苦?” 此言一出,众人忍俊不禁。 沈映月道:“二公子坐下,吃些东西罢。” 罗端默默坐下,拿起了碗筷。 沈映月继续道:“之所以带你们来这儿,就是为了让你们当一日真正的‘百姓’。” 顿了顿,她抬眸看向莫衡,道:“你们几人,自出生而起,便锦衣玉食,金尊玉贵,若是没有真正体会过‘百姓’的生活,便谈不上了解‘民生’了。” 世子沉吟片刻,道:“自我记事起,我父王便南征北战,极少在府中,而我一直在京城长大,总觉得战事离自己很远……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战事虽然起于边境,却和我们每一个人息息相关……若是没有战事,百姓安居乐业,阖家团圆,那该多好!” 他想起王婶的儿子死于南疆战事,心里便不是滋味。 莫莹莹却道:“完全没有战事,也是不可能的……就像西夷,自我父亲那一辈起,便一直挑衅大旻边境,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难不成要当缩头乌龟么?” 世子道:“话虽如此,但有战事便会有伤亡,无论是对大旻、或是西夷,受苦的都是百姓。” 罗端听了,忍不住插嘴道:“扩大军需,招兵买马,一举将他们灭了不就行了!” 莫衡摇了摇头,道:“西夷的骑兵天下闻名,战力强大,哪能说灭就灭?” 沈映月见几人讨论得热烈,便适时提问:“你们可曾想过,为何西夷总爱挑衅大旻?” 世子想了想,道:“因为我大旻富庶,西夷想不劳而获,便想通过掠夺,来过上好日子。” 罗端咽下一口米饭,道:“我父亲曾说过,西夷人崇尚武力,以战为荣,他们天生便不安分。” 沈映月笑笑:“你们二人都说得有理,西夷地处大旻以西,那里土地贫瘠,常年无雨,无法耕种,只能以畜牧为生,想要变得富庶,掠夺便是一条捷径,且民族的文化和信仰,也鼓励他们这样做。” 顿了顿,沈映月又问:“可他们为何不攻北面的云国?大云的国力比之大旻,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莹莹不假思索道:“因为大云的国力强盛啊!我曾经听二哥说过,自从前些年,大云的昏君暴毙,宁王继位后,朝局逐渐清明,内有贤臣,外有良将,谁敢惹大云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