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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楼梯上,摇摇头低声回:“不是这个。” 何娣眼睛笑弯:“哦, 那陈公公。” 他也笑:“不对,是老公。” 何娣:“什么?” 陈戈峰:“老公。” 她坏笑着应:“哎~老婆。” 他不恼,平静地又再说了一遍:“是你叫我老公。” 何娣把玩起刚刚给他做的木奖牌,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叫了怎么样,叫了你就会把我扔到床上,然后…” “不会的。” 他答得很快, 何娣眉毛一扬,有点不太相信。 她抬起脑袋,看着他的脸, 眼下有黛青,眉眼之间压着倦怠,像很久没有睡觉,何娣想到刚刚的电视节目, 问他:“你是不是提前回来了。闭幕式的直播一个小时前才结束。” “嗯。” “坐了多长时间飞机?” “很久。” 何娣:“干嘛提前回来?” “你给我发消息了。” 睡昏头,几个小时前发的消息何娣却以为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她滞了一会儿, 才切实想起来消息的内容。 想起来后, 恍觉有点羞耻,她哦了一声后, 就把脸死死抵住他胸膛, 再不讲话了。 陈戈峰低着头看着她, 眼神像一潭清冽的水, 她白腻的鼻尖在黑软的头发下冒出一点,眼睛被浓黑的睫毛盖着,看不清表情, 就像一只冬日里藏进主人怀中取暖的毛绒绒的小猫咪。 他说话,声线低润:“不叫老公,叫一声哥哥也行。” 像那条消息里一样,软软的,柔柔的。而不是如平日,兄弟般冷硬地喊他老陈。 何娣反应也快,学着英雄本色里的台词,用粤语豪情仗义地说道:“大哥。” 这么犟,撒一句娇她也不愿意。陈戈峰安安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迈开脚步往上走。 走到门口,转了下身,用背撞开门,走到床边,把人轻轻往上一扔,如同她刚刚所推测的那样。 “不叫就做,做到你叫。” 何娣心一抽,暗叫不妙,她仰倒在床上,却看到他站着没动,盯着她。何娣意识到他是故意吓她,赶紧翻身把薄被扯过头顶把自己盖起来。 身上一重,何娣没法左右翻动了,她两手捏着被角,拉到下巴以下。两人的目光相接。 何娣小声喃喃指控:“老陈,你好重。” 他看了她片刻,手撑起一些,手背的青筋都浮出来。 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哑声:“我困了,老婆。” “快叫我一声好听的。” 何娣反被他的话弄得心里酥酥麻麻,笑出来,手捧着他的脸:“车神大哥。” 他亲她的唇,一碰即离:“不对。” 何娣也很困,看着从他脖子悬下的木奖牌,磕着她的锁骨,带壳的心脏仿佛也被磕了几下,磕出个小口。她服了个软,细细唤他:“哥哥。” 他又亲她,比刚刚久,舌尖像舔糖一样舔她的唇缝,再说话时,声音更哑,拖着甜浓的气音尾巴:“再叫,多叫几次。” 何娣也亲了他的唇,轻轻一啄就分开,连着叫两遍:“哥哥,哥哥。” 他心里被涨满,脸埋进她的脖颈,呼吸她身上的味道,温声:“好乖,再叫一句老公,叫一句。” 何娣一锤他的后背:“太麻了,不叫。” “我都叫了。” 何娣摸着他的头发,别扭地尝试着断续说:“…老…公…” 他笑出来,热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肉上,快痒死,挠也挠不了,他笑也笑不停,又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搂得更紧,她快要窒息。 “叫了就不许反悔。” 何娣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它没开,没有光,却在窗外渗入的银白月色下折射出了迷幻的微光,水晶坠子摇摇晃晃,宛如一个银亮色的梦般飘忽迷离。 她安静了良久。在短暂不过一两分钟内想了许许多多。 家庭不幸的人是有应激反应的,但一样会为自己喜欢的人疯狂心动。 算了,去她妈的吧。 老陈想要的东西,她想要的东西,一定和他们的不是一种东西。 即使它们都叫一个名字。 家庭,爱情。 何娣合上双眼,熬夜看直播的疲倦漫过神经,她虚声开口说:“你刚刚也叫了我老婆。” 唇上落下一吻。 “老婆。” 何娣又笑,偏过脸:“怎么办,我可不想当妇女,但是又挺喜欢你这么喊我。” “你喜欢,我可以一直喊。做为交换,你喊我老公。” 提议不错,何娣嗯了一声,又硬着头皮,手指蜷缩再试着叫了一次:“老公。” “嗯。” “老公。” “嗯。” “奖牌喜不喜欢?” “喜欢。” “喜欢奖牌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你。” “它是木头的,如果换成金的呢?喜欢谁多一点?” “你。” “钻石的。” “你。” “换成真的奖牌呢?方程式比赛金奖,或者世界赛车比赛金奖?” 何娣问完就有点后悔,这种假设没有一点必要。 他已经不可能做为赛车手去参加各种比赛了,她还问这种,奖牌与她,事业与爱情的幼稚问题去戳他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