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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林诗愣了,她猜测石清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但是看表情并不像说谎的样子。 “我成年晚宴的时候,见过你爸,就是林彦。” “啊”林诗一惊,顺着她的话说,“您不会跟我爸还相过亲吧?” 商业联姻什么的,她也不是没见过。 “没有。”石清笑了下,“我成年的时候,你爸刚上初中,就是认识而已。” “这样啊……那……”林诗语无伦次,疑问太多了。 石清看她一脸别扭的样子,笑了。 “你别着急,我给你讲讲我的事吧,可以吗?”她看着林诗。 “当然,我也有些好奇。” 石清苦笑一声:“二十年了,一直没给人说过,也挺压抑的。” 她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继续说。 “我原本叫万清,后来跟家里断了关系,来到石村,改了名字叫石清。” “断了关系?” “嗯,当时家里要移居国外,但是我正跟牧浪他爸谈恋爱,一直不肯离开,我爸应该也知道我跟牧华的事,但他没说那事,就直接把我锁在家里。” 听到这,林诗冷哼一声:“我爸要是敢锁我,我就敢把房子烧了。” 石清笑了下:“我不如你。临走前一天,我从窗户跳了出去,跑去见牧华。因为之前就怕会这样,我很早就准备了领结婚证需要的证件,那天我跟牧华直接跑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她望着窗外,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幸福。 “领完证我就去见我爸了,我把结婚证给他看,我还撒谎说我有了牧华的孩子,把他气得跳起来了,之后我爸就说我不配做他女儿,我妈也是后妈,跟着煽风点火,最后,我就跟牧华回石村了。” “之后没有来找您吗?”林诗问。 “来过几次,说让我跟牧华离婚,带着孩子回去,直到我改了姓,就没再来过了。” 林诗默然地点点头,然后又问:“我听说牧浪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石清将杯里的茶水喝净,继续说:“安稳下来后,不久我就怀了牧浪,怀孕期间花销不少,生下牧浪三个月的时候,牧华就出去打工了。” 她叹了口气:“牧华在工厂里做了五年工,赚了些钱,有天他就打电话说打算回来做点生意。” 说到这,她有点哽咽。 咽了下,石清接着说:“我就说,好啊,现在村里买东西挺不方便的,就开个超市,他也说这主意不错,不算太脏太累的活儿。然后就先重新装修了房子。” 她指着周围的墙壁,林诗也跟着往四周看。 “就这墙都是他自己刮的”石清的眼角湿润了,“我说请工人来刷多好,他非说这样省钱。” “正式开张了几个月后,有一天,他说要去跟厂家商量商量货品的事……” 说到这,石清突然哽住,呜咽起来。 林诗惊了下,慌张地往两旁看了看,不知道该做什么。 “阿姨,您别哭啊。” 她拿出湿巾,递给石清,坐到了石清身边,安慰着:“阿姨,没事,有什么伤心事都过去了,您别难受了。” 石清拿纸巾擦了擦眼角,点了下头,但还是想说出来。 “他是早上去的,到了晚上也没回来,我正想打电话问,结果对面先打来了,我以为可能是得晚些回来,结果……” 她又抽噎了声。 “对面不是他的声音,是警察,说牧华在宾馆里吃了安眠药……” 石清哭了起来。 林诗又赶着安慰她,同时疑惑为什么要吃安眠药。 等石清冷静下来后,她擦了擦鼻子。 “我接了电话就慌了,浪正好放学回家,我也没注意,给他说晚上吃点面包,我得出门,让他一个人在家别乱跑。” “我跟牧浪他爷爷一块儿到了医院,到了才知道……牧华他已经是肺癌晚期了,就算不吃安眠药也活不多久了。” 石清抽咽着继续说:“我又联系了之前他打工的地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因为体检出了肺癌才回来的。” 那怎么不赶紧去治疗呢?林诗想。 石清吸了吸鼻子,接着说:“我跟浪他爷爷把牧华的遗体接回来,紧接着就准备丧事,按石村的传统是土葬,一共七天,中间有三天亲友来吊唁,我跟浪还有他爷爷在灵棚里跪着,有人来了就要哭。” “当时就差不多现在这个季节,天挺热的,我那时候头脑一直都是懵的,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跪在我旁边的浪。” 石清说着,林诗听她这话,寻思了下,问:“牧浪出什么事了吗?” 石清又擦了下眼角:“把牧华土葬之后,我们就往家里走,我当时精神还有点恍惚,刚进了家门,我看浪被台阶绊了下,摔地上了,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去扶他,刚碰到他胳膊,我就觉得不对劲,整个人都是烫的。” 石清眼神僵直,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面。 “我立马又带他去医院,检查完,医生就说这孩子发高烧了,四十多度,而且都烧了好几天了。” “我猛地就想起葬礼那几天,浪一直没什么精神,我还以为是他看到爸爸没了,没食欲,没想到……” 石清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呆愣地自责道:“浪当时才七岁,高烧了一星期,我晚上回家里哭了,他还会给我说妈妈别哭,他声音特别好听,但是就因为我的疏忽,他就失了声,而且还落下了病根,每年到这时候都要发高烧,都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