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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开蛮不在意江榆的态度,只是打了个哈欠,“我也回去了。” 其实,江榆和傅云开两个人打小就认识了,他们年纪只差了五个月,江榆比傅云开还大,但是大多数时候,傅云开都把自己当江榆的哥哥。 江榆是先天性的自闭症,从小就不好接触,长大了性格更加奇怪了,除了傅云开,没人受得了他。 傅云开对他好到骨子里了,就像是根深蒂固的习惯一样。 从小,傅云开他妈就说江榆很难,要多照顾一些,多体谅他一些,这一照顾就照顾了十几年。 江榆离开傅云开也能活蹦乱跳,没一点事。 但其实,傅云开离开了江榆,浑身难受的紧。 傅云开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不对,但是就离不开江榆。 他决定也要去一中,一直照顾江榆。 三月的天,夜里很凉,白天倒有些热。 江榆只穿了一个呢子大衣和白衬衫,里面连毛衣都没有加,他还没有发校服,只能穿自己的衣服,在全都是立领校服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低着头,绕过发呆的贺巢,走路就像是没有声音一样,坐到了自己位子上。 江榆放下书包,把书又整理了一遍,放在桌上。 一个瘦高个忽然走到他桌前,直奔贺巢,大声笑问:“贺哥!要喝什么?可乐还是雪碧?” 贺巢没有开口说话,他连手指也懒得动,只是摇摇头,然后再度看向窗外。 瘦高个不气馁,“给你带瓶矿泉水吧!” 贺巢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听进去没。 外面传来喊声,瘦高个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那就矿泉水。” 江榆低头忽然笑了笑,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他的存在其实真的很招眼,不少人来了以后,就光明正大的打量他,所以相当多的一部分人都看见了他刚刚一闪即逝的古怪笑容。 所有人心想,这新来的是真的有神经病。 过了几分钟,瘦高个回来了,几乎是毕恭毕敬的把一瓶昂贵价格的矿泉水,轻轻的放在了贺巢的桌子上。 矿泉水应该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瓶身已经起了一层水雾,顺着表面,慢慢滑到了桌子上。 江榆看着那滩水渍,忽然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敲了敲贺巢的肩膀。 注视这个角落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贺巢缓缓起身了,他垂着眼睛,看不清有什么情绪,但至少不是开心。 瘦高个也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想上去阻止一件人间惨事的发生。 但是贺巢动的比他想象中的快。 贺巢微微侧头,一半的脸庞已经面向了江榆那边,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阴冷。 “干什么?” 众人吸气。 贺巢说话了! 贺巢这个月来说第一句话了! 贺巢竟然和一个刚来的神经病说话了! 江榆没有和贺巢对上眼神,他看着那块水渍,冷静且缓慢的说:“你要擦掉那块水。” 贺巢微微愣住,他看了一眼矿泉水下面的水渍,“擦了还会有。” “那就继续擦。” “我为什么要擦?” “因为我很不舒服。” 贺巢看着江榆闪躲的眼神,和白的发光的脸,犹豫了一会,接了那块手帕,然后转身慢慢的擦起了那块水渍,为了不让瓶身的水雾滴下来,贺巢想也没有想,把那瓶矿泉水,直接丢到了前桌的人手里。 前桌:“······” 贺巢擦完了,把手帕甩在江榆桌子上。 江榆立即闪躲开,声音不由大了一个分贝,“我不要了!” 贺巢转过身子,似乎看戏一般,狡黠的笑起来,“我按照你说的做了。” 江榆的脸渐渐红了,解释:“我不要手帕了。” 贺巢摇头,“你说的,我做了,现在轮到我了,拿起手帕,收起来。” “不。”江榆摇头,然后咬紧牙关。 贺巢还想再说什么。 上课铃声忽然响起来,刺耳的让江榆一个哆嗦。 贺巢见状,只好转过身。 而那些偷偷在看这个角落的人们,已经石化了。 他们似乎第一次听见贺巢讲这么多话,第一次看见他笑,第一次见他听人话! 可怕!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面面相觑,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 第一节 课是英语课,江榆的英语一直很差,他认认真真的记着笔记,一点也没走神,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 反观贺巢也是,他支着脑袋,望着外面的樟树叶,一看就是一整节课,也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 江榆很满意。 贺巢听话,不多话,不动,非常适合在他的前面。 以前在双语高中的时候,他的前桌是个聒噪的人,话多、动作多、吃东西多,总之一无是处,让他完全不能忍受。 江榆忍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前桌吃着薯片和他搭话,嘴里的薯片飞到江榆脸上。 江榆崩溃了。 从此,江榆自闭症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本来江榆自闭症的事情,只有几个老师和家里人知道,再多加一个傅云开。 但是那天不凑巧的傅云开去卫生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