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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钧水不由出声叹道:唉,陛下该伤神了 杜盛抱拳靠在柱子旁:苗常侍安心便是,陛下固然希望庆王是个好的,可他若有异心,陛下亦早有心理准备只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对三姑娘有那份心思,这下触到陛下逆鳞,可真真是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苗钧水怔愣,继而虚心请教道:咱家瞧着,陛下还是颇为看重庆王,想与庆王爷亲近的,杜侍卫这么说,倒让咱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杜盛冷笑:庆王明知曲府非善类,明知温傅族人野心昭彰,却还不与他们撇清干系,这般前提之下,陛下能容他能认他能封他,已是仁善宽厚至极了。 苗钧水侧耳细听。 杜盛继续说着:陛下认了庆王爷,给他封爵给他赏赐,暂且不动温府,亦是在给他考虑与取舍的时间与机会。陛下那般做,一为顾念手足之情,二来,也是为先帝后尽孝,尤其是薨于难产的先太后。陛下并不期望庆王爷感恩戴德,只希望他是个拎得清的,便各自相安无事了,可他若心存邪念,陛下也是给过机会的,出手对付自然无甚好说的,亦是无愧于先帝后。 听杜盛徐徐道来,苗钧水脑内豁然开朗,他颇为敬佩:杜侍卫不愧是跟了陛下多年的,这圣意,还是您揣测得清楚。 杜盛怪模怪样地缩了缩鼻子:我还能大致猜到三姑娘醒后,里头大致是个什么情形呢。 见杜盛这般成竹在胸,苗钧水也被他吊起了兴趣,当即搓了搓手,附耳过去:咱家洗耳恭听。 杜盛嘿嘿怪笑几声,将视线望向那紧闭的房门 曲锦萱如坠云雾,如陷梦境。 那梦境中并无实景,她只感觉有阵子,自己好似被塞进了火炉一般浑身热烫得难受,再过了会儿,又像是贴到了雪水凝成的硕大冰块,令人沁凉至极,再到后来,便是悠悠乎乎不知今夕何夕了。 睡了许久,额穴隐隐作痛,曲锦萱眼睫微颤,自那片白蔼蔼的云雾中抽离。她睁开眼,入目,却是一片散着热气的胸膛。 一时没反应过来,曲锦萱愣愣地盯着那片素白的衣襟。 过了会儿,她眨了眨眼,视线向上,掠过刀锋般的、带着些许胡茬的下颚,掠过直隆隆的鼻梁,接着,对上一双矅石般的眼眸。 那眸中,光如星动。 醒了? 鬓间散落的发丝被人别至耳后,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床帐间响起,曲锦萱一惊,立时便要起身,可她方撑着床褥微微抬了上半身,便发觉自己腰间搭着条沉重的臂膀,不仅如此,她的腿还被另一双腿给挟得紧紧的。 曲锦萱脑子浆糊一样,连连奋力抽身,向后退去。 见状,姜洵也歪了歪身子,将原本横在曲锦萱颈后给她枕着脖子的臂膀伸了过去,贴护住她的背,提醒道:慢着些,当心撞着。 原本覆于二人身上的锦被滑下,曲锦萱坦然失色,见自己与他俱是只着亵衣,整个人唯剩吃惊:陛下? 确认她不再乱动,姜洵便收回手臂来,坐起身凝着她:可有何不适? 虽着亵衣,可姜洵的衣领却是敞着的,此时随着他的动作,露出极扎眼的一片胸膛来。 曲锦萱撇过脸去,又抬起手来挡脸,一时局促又结舌:陛下、陛下这是 是你抱着我不肯放的。我的外裳是你脱的,鞶带是你解的,这领子也是你扒的姜洵盯着曲锦萱,眸中有几许幽怨在缭绕:不过几个时辰罢了,这便不认了么? 听了他这话,曲锦萱脑中一震,继而,便有羞臊的记忆源源滚滚涌入脑中,她霎时腮畔滚烫,整张脸更是烧得绯红一片。 曲锦萱清楚地记了起来,自己是如何哼哼唧唧地主动缠着姜洵,如何与他耳鬓厮磨,又是如何揪着他不让他走片断袭来,光是那些声响与动静,都让她羞耻到额角沁出汗来。 萱萱姜洵唤了她一声,语气中藏着丝丝缕缕的委屈。 谢陛下相救,民女铭感五内。曲锦萱闭着眼,心中很是难堪:可否请陛下先、先下榻。 姜洵顿了顿,知她发羞不自在,便也没再说什么,默默推被撩帘下了榻,替她拾起外裳,拍净后放到榻上,又殷切地问道:可还有余力?可需我帮你? 这是在说什么 感觉到有灼热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曲锦萱耳珠都红了:不烦陛下,民女自己来便可。 果然,醒了便与方才判若两人,方才那鸳鸯交颈般的亲密无间,便像是一场短暂的春梦。 姜洵心间失落,唇线绷了又绷,终是无可奈何,只能抬手给她拢下帐子,自己则立在帐外拢好领口,又自行套衣系带。 接着,姜洵静立了会儿,听着帐内窸窸窣窣的声响,再听见床板吱呀轻响,余光见得帐帘被撩开。 曲锦萱摸索着穿好衣物后,探出帐内便匆匆忙忙打算要弯腰套鞋,可她才低下头,眼前忽然一片抹黑,人险些便栽到脚踏之上,幸好姜洵于此时转身,且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 怎了?可是不舒服? 有些头晕 听了这回答,不由分说地,姜洵便将曲锦萱扶着靠在床柱上,自己则蹲下身去,握着她的脚,执起绣鞋为她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