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四嫂，这个是什么？”阿霸垓指着上面的繁体字不好意思的问道。 第92章 苏莹发现自己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在教了十福晋繁体数字以及怎么看账本之后, 她总算是意识到了她这么累的根源了，不就是因为满纸的繁体数字吗？ 想了想之后, 起草了个推广简易数字的计划书——123……——反正九阿哥对阿拉伯数字貌似挺熟悉的，就由他来推广这个好了, 以九阿哥那可怕的貔貅的属性，绝对会考虑到这个制度的方方面面的, 绝对不会给别人占他便宜的机会的。 把这张计划书写好, 苏莹算了算时间, 貌似九阿哥十阿哥回来的时间刚好赶得及, 不会慢于老爷子，也就放下心来。 说来也有趣，苏莹自认和九阿哥十阿哥就是金钱利益这样的关系，可是自从她把他们打了那么一顿之后, 这俩人倒是和她关系变得不错起来，和八阿哥就是平常兄弟情, 和与胤禛也没什么区别, 倒有那么点自成一派的感觉。 没了出身不错（一个妈是宜妃郭络罗氏一个妈是温僖贵妃）的九阿哥十阿哥的帮衬, 八阿哥无人可拉拢，自身底气不足只能老老实实依附大阿哥，声势自然没有那么大。 而胤禛，明面上看起来他身后跟着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实际上，知道点内情的，都清楚德妃娘娘只想让胤禛扶持十四阿哥, 可没想过让十四阿哥跟着四阿哥的意思。 苏莹其实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考虑过五阿哥和七阿哥，还有十一十二阿哥？ 胤禛对此曾经这样解释——五阿哥、十二阿哥一个养于太皇太后身边，一个养于苏麻喇姑身边，这两位都是太子的支持者，自然不可能给太子培养对手，所以，即使这两个人的身份给了他们争权夺利的便利性，他们也是最不可能参与皇位争夺的人选。 五阿哥、九阿哥、十一阿哥一母同胞，九阿哥那个钻进钱眼里的就不说了，十一阿哥是从小体弱多病，所以真算下来，宜妃娘娘的三个儿子一个有野心的都没有。 至于七阿哥，胤禛说他有缺陷，虽然苏莹没看出来缺陷在哪里，不过，从某方面来说，有缺陷对皇子来说也是一层绝对的保护了。 十五十六以后的皇子，年纪小就已经足以让他们出局了。 儿子太多果然是个麻烦事！ 九阿哥十阿哥果然在康熙皇帝回京之前先一步赶了回来。 苏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直接给两人进行了详细的通报，剩下的自有他们自己判断。 等胤禛带着弘易回了府，苏莹看着他们俩一个萎靡的样子，一个异常严肃的样子，就知道果然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没有那个脑子就不操心那份事，所以苏莹秉持她一贯的做法，不去关心胤禛在前朝做了什么事。 弘易长这么大，第一次接触死亡，还是自己相识之人，让他对生死有了最为直观的认识。 “娘，我们这些小一辈就我自己去了。” 苏莹闻言一愕，“儿子，你是觉得你不应该去吗？” 弘易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啦，只是别人都没去送十八叔叔，就我自己去了，是不是不大好？” 苏莹心下无奈，话说她这儿子的方式和养霸王也没什么区别了，在家里表现的也和霸王没什么区别，就是，这孩子一旦出了家门就跟成了精似的，拌乖卖巧，甚至在很多事情上都让苏莹觉得自己绝对是这个家里智商最差的那一个。 这次也一样，苏莹完全不觉得他送十八阿哥有什么问题，不过，和这父子俩相处久了，苏莹也掌握了正确的相处方式，“你不想去送他最后一程吗？” 弘易回答得非常快，“想，十八叔是我在书院处的难得好的朋友。” 苏莹觉得这话处处槽点，两个同样掌握了拌乖卖巧技能的小朋友互相之间还要认真努力交流一下吗？逝者已矣，苏莹觉得基于尊重逝去之人的基础上，她还是不要关注这个莫名其妙的点了。 “那就可以了，十八阿哥也会很高兴你这个好朋友去送他了，其他事情是你阿玛要想考虑的，你一个小朋友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娘你就是想太少了，我阿玛说得对，您要是没他的保护，在皇宫里活不过三天。” 苏莹没管放完狠话就跑的弘易，而是在考虑一件事——看来近日和胤禛的切磋有点少。 这一次康熙皇帝是带着病体回京的，这个病也是心病居多，一是十八阿哥之死，二是太子胤礽的忤逆，以及对他的窥测。 对于一个还在病中的人而言，他觉得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在脑子非常清醒的情况下做出的，就比如废太子。 废太子废的轰轰烈烈，让康熙皇帝泄了胸中那口恶气，也让诸皇子心中长草一样的开始奢望更多起来。 胤禛也是如此，最明显的是他的情绪明显亢奋起来，都主动要求武艺切磋了，房事上也变得越发不节制起来。 再次起晚之后，苏莹认真反省了自己，确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床上的这些事，本来就是男人恢复的更快一些，苏莹倒也想在切磋场上把他干趴下，可惜自从胤禛在外面崭露头角之后，他们在切磋上不那么较真了，甚至不能在头面之上留伤。 从小到大都没让胤禛真受什么伤的苏莹最初还纳闷为什么要特意把这一条拎出来说，现在倒是明白了。 想要让一个浮想联翩的皇子最快冷静下来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美梦戳破。 再次被人折腾一遍，苏莹决定还是赶紧把这个美梦戳醒，总不能胤禛做梦，她在这里死去活来吧！ 苏莹一把抓住胤禛的手，“四阿哥，你和你儿子这几天又吵架了？” 虽然两人之间称呼比较随意，但打小的习惯，苏莹比较喜欢称呼胤禛为四阿哥，尤其是比较放松的时候。 胤禛一把抱住福晋不让她毛手毛脚，“弘易那臭小子在书院又打架了，你说，打就打吧，蒙古格格一群女孩子他也下手！这儿子真是不像话，早知道真应该生个女儿！” 苏莹拍了胤禛一下，“我儿子可不是不讲理的，你没问清楚他为什么对女孩子动手吗？” 胤禛无语了一下，“问了，蒙古格格无缘无故鞭打下人，我就是让他去道个歉，那小子还和我生气，真是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气性！” 说到最后，胤禛还是气得不行，忍不住捏了捏福晋的鼻子，很明显他很清楚那脾气是哪儿来的，“福晋，咱们别老是这样，儿子做对了，就是你儿子，干坏事了就是我儿子，这习惯可不好！” 第93章 “圣贤书不是说了吗？养不教, 父之过！这做坏事了，就是因为你没教好, 不是你儿子是谁儿子？” 胤禛看着振振有词的福晋，觉得后槽牙有点痒痒的, 最后忍不住抓住福晋的手指嗷呜咬了一口，“学坏了就是我的, 学好了呢？” “当然是我生的好, 大家不都说——你生的好儿子吗？”苏莹看了下都有牙印的手指头, 伸腿踢了胤禛一脚, 将他踢翻，“不然呢？” 胤禛想了想，发现这话没毛病，只能独自内伤气哼哼。 “四阿哥, 你对老爷子的位子有想法？”苏莹将自己裹成个团子，继续谈天。 胤禛挑了挑眉,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苏莹哼了哼, 斜了胤禛一眼, “应该不明显，你是怎么考虑的？说一下，或者你去写个计划书也行。” “这个也写？”胤禛觉得他家福晋也真是敢异想天开，“心里想想就行了, 咱们家老爷子就不是喜欢花言巧语的人。” “所以说啊，真是不懂你们家，想要什么还要遮遮掩掩的, 你说你和老爷子说你想做太子，然后写一份对未来的展望，来个五年计划十年计划，老爷子亲自考察，多好。”苏莹觉得这方法真是又好又见人品。 胤禛笑呵呵，“别想了，别看我们这么多皇子，真要论父子情，谁都比不过太子，要是脱开了父子情，轮能干，其实还是比不过太子，不过太子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老成持国，没有进取之心，就像咱们这朝野之中的贪腐，有多少是太子二哥这一派带出来的？拿着国库的银子办自己的事，这一点我都看不下去，皇阿玛却是忍了下来，也没当回事，据我观察，皇阿玛对太子二哥不能忍的是，他对皇阿玛多有不满，对我们这些兄弟没有友爱之心，还有就是，他在朝廷之中的拥簇太多。” “没人拥护太子不是更惨？”苏莹撇撇嘴。 胤禛摇摇头，“那就是太子无能，太子无能可以□□，可是太子狠心，皇阿玛就要担心自己了。” “那四阿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这也是苏莹最好奇的，整个雍郡王府的事没有她不知道的，到现在她也没看到胤禛有个门客谋士军师之类的帮手出现，所以也只能问本人了。 “能帮太子求的情也求了，皇阿玛现在就是在拖，我一个皇子也只能等了。”胤禛等了这么些天也是烦，“咱们说起弘易倒是让我感触颇多，皇阿玛对太子的父子情分比我们想得还要深一些，弘易这孩子惹我生气了，我还会忍不住打他一顿，太子从小到大可是都没挨过皇阿玛一指头。” 苏莹对此倒是有不同的见解，“要是皇上狠狠打太子一顿，你们这些对皇位有心思的皇子才是要担心了，打一顿，心里再大的气也会消一大部分，皇上和你一样，都是有什么仇有什么怨都记到心里，攒到一起一起清算。” 胤禛赞同的点头，点到一半面色不善的看向一脸感慨的福晋，“哦，攒到一起清算啊，那福晋，咱们也清算一下……” 苏莹对于这个小心眼的都想口出脏字了，可惜嘴被敌方堵住了，可恨！可恨！明天一定要拉着胤禛来一次认真的切磋！ 胤禛像是知道苏莹的想法一样，第二天一早就不知道去向了，徒留气鼓鼓的福晋在心里扎他小人。 自从在福晋面前说开之后，胤禛那种亢奋中带着焦躁的情绪就缓和了很多，经过那一番自我分析和对康熙皇帝的分析之后，胤禛就想明白了，到现在为止，在皇阿玛心里，他们哪一个儿子做太子都比不上太子，谁去争那个位置，反而会遭到皇阿玛的不满，除非有一天，皇阿玛对太子彻底失望了，才有可能换太子。 所以，自始至终，他不管是朝臣还是儿子在太子的问题上都只有一个选择。 换位思考一下，他的儿子……还是别换位思考了，就弘易那小子，要是遇到太子这情况，绝对一溜烟的跑掉了，跑远了就用糖衣炮弹轰炸你软化你，然后来个致命一击，让你对他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不气更不是。 果然当初还是应该要个女儿的。 太子被废之后，上窜下跳想要做太子的大阿哥八阿哥一党首先就遭到了来自康熙皇帝的当头一棒。 这一棒下去，让蠢蠢欲动的几帮人马上熄了火，让胤禛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让保太子的一帮人看到了希望，更是给善于揣摩上意的人缩小了选择。 朝堂上太子之争苏莹和胤禛谈过心，确认他的脑子清醒不再发热，就不再过问，她现在正围着一个小娃娃头疼呢。 太子被废之事成大局之后，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从准格尔部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小不点——绰罗斯乌日宁贵。 看到乌日宁贵之后，苏莹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茉雅琪会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离开她的身边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 乌日宁贵实在是太瘦了，那遗传自茉雅琪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和惊惶，到了京城见康熙皇帝皇后娘娘的时候，瘦小的让人心酸，乖巧的让人心疼。 乌日宁贵自然是被皇后娘娘留在了宫里居住，可惜，很快皇后娘娘就发现宫里的环境对本来就充满了不安的乌日宁贵来说不是什么好的修养地方，无法之下只能把他送到了雍郡王府。 ——这还是弘易自己跳出去提议的！ 弘易从小到大没少收到茉雅琪姑姑的各种礼物，自己娘亲更是没少提茉雅琪姑姑，等小表弟出生之后更是多有提及，对小表弟的到来那是表现出了积极的欢迎。 乌日宁贵的情况和弘易也差不多，两个人还曾经通过几封信，所以两个差了几岁的小朋友见了面一点也没有陌生感，堪称一见如故。 苏莹一看这情况，干脆就把这两个小朋友扔到一起居住去了。 为了乌日宁贵小朋友，苏祖母都抛弃了她的清净生活，开始每天亲自给乌日宁贵准备吃的喝的，还给按摩，让倍受曾祖母喜爱的弘易看的都有点眼红了。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回了京，自然也是要汇报一下他们去准格尔部的见闻。 康熙皇帝和常年关心妹妹以致对准格尔部情况了解不少的胤禛一起听了。 “茉雅琪姐姐真是厉害，内部那个车凌三鲁普不安分，还勾结策妄阿拉布坦想要闹事，都被茉雅琪姐姐给解决了，不过，沙俄的援助就比较难办了，不过，我们带去的那些东西还真是好用，一拿出去，就让策妄阿拉布坦吃了个大亏，都不管车凌三鲁普，自己滚回老窝去了。”说的神采飞扬兴高采烈手足舞蹈的自然是十四阿哥，这一次出门的小试身手，是彻底把他的战场梦给勾了起来，恨不能早生几年也跟着皇阿玛亲征的队伍打仗去。 十三阿哥点点头，对十四阿哥的话予以了充分的肯定，“皇阿玛，那批东西确实好用，还有就是茉雅琪姐姐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把沙俄伸进咱们地盘的爪子斩断，儿子担心沙俄拿他们和咱们大清签的条约说事。” 康熙皇帝没说话，看了眼胤禛。 胤禛站了出来，“那倒无妨，当初皇阿玛之所以签了那个一看就是咱们吃亏的条约，不就是因为咱们大清那时候内外交困，只能先解决一个？现在可不是当初，沙俄想要闹事，咱们接着就是了，反正我也早就砍那个条约不顺眼了 ” 条约签订的时候，苏莹就曾经感叹吃了大亏，白白给了别人大片土地，那时候，胤禛没觉得怎么样，后来时间久了，苏莹一提起这条约就各种吐槽，弄得胤禛看那条约不满久矣。 意外听到四儿子心里话的康熙皇帝颇为意外，不过这话倒是说到他心坎里了，作为一个皇帝，还是一个自认可被称为千古一帝的皇帝，那把土地给人的《尼布楚条约》简直就是康熙皇帝为帝生涯上的污点，时刻提醒着他，他即使打了胜仗，也不得不迫于形势而把自己的土地送给别人以求双方相安无事——即使那土地只是名义上属于自己。 不过，身为一个帝王，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所以即使心里面极为赞同，表面上还是滴水不漏，“你说的哪里话？咱们大清可是讲道义的，信守诺言，遵守条约你们都记到心里。” ——意思就是对方不守条约，自己也可以不守了！ 听出老爷子话外之意的三个人连忙应诺，大声保证只要对方遵守条约，他们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孙也绝对不会违背诺言。 老爷子老怀大慰的捋了捋胡子，转身走人，以实际行动表示散会。 胤禛带着十三十四离开乾清宫，直接到了自己府上，着重给两人介绍了，现在京城中发生的大事——其实就是太子被废大阿哥八阿哥当出头鸟被训斥的事。 “你们俩刚从准格尔回来，和这些事也扯不上关系，就先别掺和这事了，就是想掺和也先看看形势再说。”这两个小阿哥，一个还有两个妹妹要照顾，另一个，说破天去，终归是血脉相同的弟弟，胤禛这番嘱托自然也是发自肺腑的。 十三十四对视一眼，答应下来，决定先回去打听下消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