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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你也小.”我看着他烫伤的肩膀,忍不住要去伸手接芯瑶。 他往后退了退,戒备的看我。眸色淡了淡,目光笔直的照在我的眼里,他说:“我没有童年,从来,就没有小过。” 多少年过去,身子才开始抽条,男孩长得慢,他的个子却已经比同龄的孩子高很多。一个夜晚,他站在身后,悄声无息的。他问我,眼底已经在看不到波动的情绪:“我会是老头的傀儡吗?” 我沉默。 “你还要继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那一刻,他的眼光有几分冰冷“老头。会死,会老。我却还年轻,恩浩你说,谁的胜算更大一点?他死了,一切依旧会是我的。你说。你这个监视我的傀儡,到时,我该如何对你?” 然后他靠近我,无法防备的,一把小刀抵在我的腹部,一双稚嫩的手掐着我脖子“就像你能轻易杀了我一样,我也可以轻易杀了你。做人家的影子,不过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的爷爷,你的父亲当了莫家一辈子的奴才,你也要吗?”他看着我,又退了一步,收回了手,到丢在地上,他抬眼问我,语气重了许多:“你的儿子,你儿子的儿子,也要和你一样,一辈子做莫家的奴才吗?” 我被一个小我五岁的孩子,折服了…… “你要怎么做?”我问。 “老头子贪财,莫氏是他的骨他的肉。我这个儿子不过是手上玩转的砝码,举无轻重。若是他有生之前,一夜间两袖清风,什么都没了。对一个视财如命的人来说,会疯掉吧?呵呵。恩浩,我要,夺权……” 要成为人上人,就要有坐人下人的决心。莫谦并不容易,废寝忘食的工作学习。不能停止……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毕竟我从来都没有办法拒绝他。”一天,他看着我,又是苦恼又是欣喜。“老头不会给我任何自由,我们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要让她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不怕被任何人破坏,我要让她手心刻着我莫谦的名字,你说,好不好?”那个时候,他毛躁的都不像莫谦了…… 终于,当一切都将结束,第二天的董事会,他出席,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将结束。 “我要去求芯瑶嫁给我。”他热切的去找芯瑶,那一天他的脸上,有着从来没有看过的阳光,我始终以为,那个在童年,睁开眼睛,看着掐着自己脖子,血流成河奄奄一息至亲母亲的小小男孩,被黑暗笼罩的那个孩子,从此,可以沐浴在阳光下了…… 但是,没有……现实总是残酷的,残酷在,它永远不会绕着你的梦而旋转…… “胃癌吗?”他问我。然后看着我眼睛:“恩浩,不要怜悯我,这并不惨痛,惨痛的,你还不知道。你可知道,我莫谦,和顾芯瑶,是亲兄妹……我恨他……” 然后那个夜里,他开着车回到车库,我看着他亲手拧松轮胎的螺丝钉,剪断煞车的一根连接线。关上车库,他背对着我说:“如果有一天,我糊涂的打开车库开走这辆车,那么我,我死。如果有一天,老头心血来潮回到这个他少之又少会回的家。在我母亲的幽魂下开走这辆车,他也该去,地下赎罪了……” 对于癌症病人,打骨髓穿刺针是比死亡还可怕的事情,可是莫谦,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连麻药都不用打,他只是说:“麻药打完,醒了,更痛……” 多少个月之后,顶着大肚子的李璐倒在我们的车边。莫谦若无其事的走过,踏着冷情的步子。阳光刺眼的射过来,他忽的顿住步子,急急的转过身蹲下去拉她的手,看着她手中那枚戒指。 沉痛的,波澜不惊的眼底终于有了波动:“恩浩,把她弄醒……” 清醒的李璐很胆小,对着莫谦凶煞冰冷的目光。捧着肚子不停的摆手,她说:“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是在火车上,一个很美的蓝眼睛女孩,捧着我的手,把她给我,她说她的幸福没有了,她把她最珍贵的寄托送给我,她抚摸着我的肚子,握着我的手,说希望我一定要幸福,这样,她就会相信,哦,原来,世界上,真的是有幸福的……” “带她下去休息,给她做身体检查。”莫谦挥挥手,无力的揉着眉头。转头对我说:“恩浩,去查查她的过去……” “你要怎么办?” “既然是芯瑶希望的,幸福吗?我会安顿好她的生活……” 出事的那天莫谦正在手术台上,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我的手上,拿着两份资料。 一份是医院出示的死亡证明,他的父亲死了,命运作弄,那辆停在车库一年的车,竟鬼使神差的被开上路,死的,还有芯瑶的母亲。 一份是李璐的过去…… 他淡扫了一眼死亡证明,接过李璐的资料,“她孩子的父亲是陆行风?芯瑶身边的那个风?” 我不忍心的提醒他:“后面,是对她家庭背景的调查,因为年代太久远,一不小心,牵扯到你母亲……” 久久的没有话语,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是笑是哭,又回头看桌上的死亡证明。 压抑、痛楚甚至是委屈:“他娶了母亲却不爱她,连碰都不碰一下。所以,母亲终于忍不住寂寞,和外人生下了我这个孽种吗?确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却不是我和芯瑶,是那个李璐?呵呵?那我算什么?所以,她才一次次的要掐死我吗?所以我的母亲才一次次要掐死我吗?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