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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也是这么觉得,很多人讨厌凌云都只是讨厌他清高, 觉得他穷,对他带有偏见而已。 但是同为读书人,他们自己本身的生活就没有糟糕到要恨一个人到这种地步,毕竟凌云就算不惹人喜欢, 也不至于让人恨他。 “何花的事情,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想, 或许跟学里的人无关。是别的认识的人也未可知。”寻芳分析道。 叶寻芝朝凌云看了过去, 对他问道:“那接下来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凌云的性格既偏激又懦弱, 偏激起来的时候可能会让他忘记懦弱,然而懦弱起来的时候, 就可能让他只想着逃避。 见叶寻芝这么问, 凌云只是摇头说道:“我是这样一副身体, 活着也是辛苦,不如死了算了。” 梁佩恩是很不赞同他的话的, 况且又是同乡,更不忍心看凌云这幅样子。 “胡说什么,你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 两个弟弟要养活。别说他们,你此刻若要死,也对不起你两个将你拉扯着长大的姐姐。” 说到家人,凌云这才没有说一些死啊活啊的话了。 梁佩恩叹气道:“接下来你还要打官司, 这身体总要料理好了再说。我明儿得找知府大人说一说,将情况也告诉他听。之前听说他还因为丹城一个案子被闹的差点把只为都丢了,现在又出了你这事儿, 一个处理不好,只怕他也危险。” 寻芳听到这里,心里忽然一惊,说道:“他们敢这么闹,是不是断定了知府大人不会派人来抓?知道这事儿闹大了他们也能从中讨好处?”他们或许早就有恃无恐? 梁佩恩还有寻芝他们见寻芳这么说,愣了两秒。 随即,叶寻芝摇头道:“不敢说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事儿,但凭他们怎么想得出来这么闹?况且,就算闹也要有胆子。我想他们原本是来要钱的,一场官司,打来打去,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来。直接来我们这里堵人,倒更快一些。” 寻芳见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没有再过多怀疑。 “这事儿也确实要细查,你明儿去老师那里的时候,还是得将事情说清楚,让他不要再跟上次那般,胡乱判了。”寻芳并不觉得知府大人上次没有收金家的钱,但那次是周氏跟李四没有什么婚帖做证明。 这次这何花的死可是亲人直接报案的,况且他们的证据也并不明确。处理起来,到时候何家的人还觉得不公平,再学着样子告到巡抚那里去。 那么这次,再来个什么“万民书”,再找背后的人托关系,还有用吗? 事到如今,平时好判的案子,也变得棘手起来了。 等凌云吃过了饭,然后再好好喝了药后,寻芳几人便离开了他的屋子,只留下梁佩恩在那里照顾。 这时候又不许女人进府学,凌云也没有小厮,所以只能找个亲近的好友照顾他。 寻芳他们离开凌云屋子的第二天,梁佩恩就去了知府大人那里,将情况全部都告知了知府。 这件案子,知府大人正犯愁,正准备请凌云过来说一番话。他的意思是准备让凌云花钱息事宁人,但是在知道凌云的经济情况后,他就不再这么想了。 知府大人很为难地说道:“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让人再告到省里去,我也无法,可他毕竟是个秀才,还是名列前茅的,叫他坐个几年牢,岂不是耽误?” 梁佩恩坐在椅子上,手来回磨着椅子的手柄,边说道:“五十两银子他是绝拿不出来的,就是我帮忙凑一凑,一时间也凑不出这么多钱来。” 两人坐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仍旧左右为难。 凌云到底是个秀才,还是个好苗子,别说是知府大人惜才,就连当初学政大人都是夸过他的。 如今因为一个不怎么靠谱的证据,就将他抓了,这也不好交代。 梁佩恩见这么光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开口道:“这事儿还请大人宽限几日,晚些堂审,先等我再去找何家人商量一下,能私了了,咱们最好还是私了的好。” 这个要求对知府大人来说并不难,他当下就答应了,心里还想着,若是梁佩恩直接将这事儿解决了,那就免了他的烦难了。 到时候若真的不行,他自己估计还要帮着凌云出些钱,但前不久他自己托着人找关系打点也花去了不少钱,如今别说五十两,就是拿十两银子,他都舍不得。 梁佩恩见知府是如此表态,知道这里求他轻饶过凌云也不容易。 出了知府大人的府邸,梁佩恩也没有直接会府学,而是选择继续为凌云奔波。 到底是同乡情谊,况且跟寻芳他们不一样,梁佩恩是完全相信凌云不是这种人的。 外人说他不孝,但是梁佩恩是亲眼看着凌云回家买包子给自己两个弟弟,自己不吃,还留了一个馒头回家给母亲吃的。 凌云这样,原本朋友帮衬着,熬过两年一旦考上就是苦尽甘来了。谁想中途出了这样的状况。 行走江湖,总有难的时候。梁佩恩既然全心信任了凌云,自然真心肯为他奔走,心里想着只要熬过这一关,凌云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 将来真的入朝为官,大家能互相做个帮衬。 这是何花这家人如今住的地方,听说原是在乡下,后来何花嫁人,他们一家就搬到了府城内,买了屋子,就在这里住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