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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寻芳没有对她们之间的友谊过问什么,只随着宝儿去了,心里还多感激宝儿,总算能让他多空出些时间来学习了。 于是留了茶叶,送走了黄莺后,寻芳再不担心徐佳常来烦扰自己的事儿了。 埋头苦学到四月,清明前后家里开了一回祠堂,祭祀了先祖。 之后空出了休息的时间,寻芳去了一趟近郊的院子里。 寻芳每次来,都会跟自己的表哥一起过来。这会儿天气凉爽,就是近日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来时路上有些泥泞,这会儿进到院子里倒是好很多了。 刚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刷木仓弄棒的声音,听着就知道是俞师父在练武了。 到了院子里头,正好见到人,寻芳的师父见了他,便停下了手里的练习,过来招呼寻芳跟王亨。 王亨带了菜来,想要跟俞鹏一起畅快吃一顿。 俞鹏便叫了儿子俞敏去拿碗筷装菜,趁着这个时间,让寻芳打了一套拳给自己看,指点了他一下,肉菜就很快上来了。 俞鹏藏了好酒,拿出来摆上,酒足饭饱后,又聊了一会儿天,俞鹏便开始教寻芳别的东西。之前学了拳法,如今已经让寻芳上木棍练习了。 学了一通之后,当时就要巩固,这时候俞鹏便叫俞敏陪着寻芳一起练习,他自己跑去跟王亨聊天去。 俞敏比寻芳学得多练习的多,有他指导也就够了。 寻芳练完几套拳,打得浑身出汗,腿脚发酸。没了力气,就去到屋里坐着休息。 院子里不止一个房间,寻芳不好去打扰正在聊得尽兴的师傅跟表哥,于是另外去正房那边儿坐着休息。 俞敏很会照顾人,寻芳都没有吩咐,他就一句话也不说,乖乖地去给寻芳打了一脸盆的水来,因知道寻芳爱干净,所以这毛巾跟脸盆都是专门给他一人留的。 叶寻芳见他这么乖巧,坏心眼儿地说道:“真是贤惠,不知道将来会有个什么样儿女儿家嫁给你,敏哥儿这么会照顾人,你媳妇儿该享福了。” 他这不过是一句调侃,跟俞敏相识也有好几个月了,平日里俞敏内向,在这周围没什么朋友,寻芳自觉他跟俞敏已经玩开了,所以故意跟他玩笑。 结果寻芳刚一说完,俞敏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了。 寻芳打赤膊,背对着人擦身子也没在意这个。 刚擦拭完毕,将衣服套回来,见俞敏一直都没说话,寻芳好奇地转身一看,却发现俞敏已经红了眼眶。 见他要哭的样子,寻芳当场愣在原地。 心想着,这不是吧,俞敏平日里也挺开得起玩笑的啊,怎么今日这么玻璃心,简直比宝儿还要开不起玩笑了。 “怎么了?”寻芳睁大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靠近着俞敏。要真是他伤害了一个纯良小男孩儿的心,那真是罪该万死了。 原本若是别人,寻芳倒不用特别在意,男人么,被人调侃两句又不会掉块肉,况且寻芳也实在没说什么狠话。但是俞敏性格内向,这样性格的人确实挺难叫人招架。 寻芳又猜不透他此刻究竟什么想法,所以特别地关注俞敏的心情。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我这是玩笑话,敏哥儿,你别当真啊。”寻芳皱着眉说道。 “芳哥儿。”谁想俞敏啪嗒啪嗒眼泪就掉了下来,抬眸对寻芳说道:“我是不是特没有男子气概?我真是没用,我就是个拖油瓶。” 寻芳见他将话题拐到这个地方,一时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你武功比我好很多啊,你很有用,怎么会没用呢?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怪他神经比较粗,他还是没懂俞敏什么意思。 俞敏见他这么说,摇了摇头,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泪,伸手到衣服里掏出了一本书一样的东西,放到叶寻芳的身前。 寻芳疑惑地朝那书看去,却发现是近期的邸报,这就相当于古代的报纸,只是这东西基本讲的都是官场中的事迹,上面传下话来,能公开的基本都写在这上面。 寻芳看了几眼上面的信息,还是不明白。 俞敏憋着眼泪说道:“这上面说了,今年要开武举。最近不是考科举么,我爹很想去。可是......” 寻芳见他这么说,大概有些了解了。这俞敏大概是以为自己是个拖累了吧。 俞师傅一身本领,不去参加武举,确实有些埋没,况且他自己也是想要去的,他一直持续练武是为了报国,不是跟叶寻芳似的,只为强身健体。 寻芳跟他们父子相处久了,知道俞师傅的志向。 原本他出身是商人,前朝的时候,不允许触犯法律,工商子弟,以及倡优皂吏考试。 本朝有规定,允许工商子弟考科举,但是武举早在二十年前就不许考了。 那会儿武举还没停考,俞师傅就想去考武举,但是他爹不允许,俞师父年纪也还小。 因为家里只有俞师傅一个独子,武举一般从参军的人中选举,这就表示,如果要去考武举,俞先生最简单的路就是得去参军。 试想一下,就是在现代,这样的条件的人家,也不会轻易去让自己唯一的孩子去参军的。 参军是可能会死的,并且条件艰苦,这时候参军的大多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或者要么就是一些将军家里的子嗣。他们的爹就是军人,他们也就被安排去参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