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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一条独辟蹊径的良策! 楚天歌听罢,半晌,笑出声来,凝视下端的年轻臣子:“好,此事允了!不过此事事关公主与琉月,须得倍加重视,不可马虎草率,既是爱卿提出来的,此事就由交由你主办吧。” 诸臣们正感动得无以复加、准备立刻归家奔走相告时,只见上首的君主又吐露了一条令人震惊的言语。 “吾已无意王位,待公主成婚后,就会将王位传给驸马,望诸位且有思想准备。”最后目光落在方才那位臣子身上,“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从前没见过你?” 金殿中人声早已沸腾而起,可这人的声音却温润平和,清清浅浅略过满室躁动不安的尘心,直抵上面那人耳边。 “微臣新晋礼部主司顾衍,身份低微,才浅识薄,故不得上见。” “你很好。就擢升为礼部郎中罢,自即日起入御书房随侍。” “臣遵旨。” ******* 楚宁听到朝中有人提议要为她择婿的消息时,文华殿中的臣子尚未走出王宫大门。 “你说什么,父王要给我择婿,这人还要继承我琉月王位?” 小姑娘顿时觉得手中刚拿到的时新话本也没意思了,整个人战略性后靠,直到仰面看到了枯枝交错的葡萄花架时,才发觉今日坐的是藤编躺椅。得了,装不成晕倒了。她看了眼身上穿的的笨重锦袄、手里握的鎏金手炉、腿上搭着的银狐毛毯,碰了碰自己凉透了的鼻子,看来装病这招也走不通...... 无奈之下,仰面看天。 昨日她曾夜观天象,见星子缀满夜空,熠熠生辉,以为今日必定是个大晴天,便早早起来折腾、挑了这处晒太阳,不料没等来晴好日空,便有人给她送了个晴天霹雳,将她扰的心烦意乱。 楚宁看了眼厚重的云层,打定主意,边起身边问:“父王在何处?” “刚下了朝,这会子应该在合欢殿。” 楚宁一顿,也是,他除了那里,还会去哪儿?是她一时心乱了,白问了这句话。 自从她母后去世,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君王便如丢了魂一般,不仅鲜少上朝、将政事抛在一边,连对她都甚少过问,只自己关在合欢殿中,默默做起了......手工。 起先她也会同大家一样,感到不解与诧异,夜夜欢歌不上朝的君王她闻过不少,可这日以继夜做着手工的君王......她却是闻所未闻。可渐渐的,随着楚宁长大,她便明白了。 那一个个她父王亲自做出来的玩意儿物件,都是对逝去爱人的思念。积年累月地,便有了思念如潮。 如此看来,母后是幸运的,可若换成了她与琉月,便又是不幸的。 ******* 合欢殿的一间偏殿里,着寻常素袍的男子正坐在小兀上认真地扎灯笼,他神色淡然,动作娴熟,发未束而散于身后,与半个时辰前金殿之中睥睨众人的君王判若两人。 这间屋子原是书房,如今却摆满了他亲手做的各式手工物品,椅子、凳子、小几、灯笼、风筝、纸伞......大大小小上百件,几乎每一件上面都刻着“雨歌”二字。他与她的名字。 没过一会儿,一个兔子形状的灯笼便搭好了,他正欲起身拿来彩纸与颜料,一道娇小的身影窜了进来,将他的腰背围住。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粘着父王?”楚天歌柔声道。 身后的小姑娘对这话颇不满意,不肯松手。 “今日朝上之事,你都知道了?” 楚宁撅了撅嘴,“父王都不与儿臣商议,便要将儿臣嫁出去了,儿臣如今还小,作什么这么着急?又不是养不起了!” 这是来与他理论来了?楚天歌清楚女儿的性子,平时虽娇惯淘气了些,却并非不辨是非之人,遂握住了她的一双小手,让她面朝着自己。 “父王老了,今后只想在这殿中做些手工安度晚年,别无他想,只是琉月却需要一位才德兼备、身份尊贵的君主来治理□□,这是我们身为王室的荣光与责任。” “可父王只有阿宁一个孩子,阿宁身为女子亦无力独自承担起那金殿之上的重担。所以,父王为阿宁寻一位帮手,同时也是阿宁日后的夫君,一同守护好我们琉月的百姓,这样可好?” 楚宁面目凝重,眉头紧蹙,问道:“为何一定要找旁的男子,难道不能阿宁一个人治理琉月?儿臣可是这琉月最尊贵的公主,难道还不够有资格吗?” 楚天歌听了,笑道:“父王倒是想将这王位传于阿宁,可你想,文华殿内的那些个老顽固们会同意吗?还有这朝堂之外的许许多多百姓,他们能够接受吗?父王知我们阿宁向来最是聪慧懂事,可礼法规矩在此,父王亦是别无他法。” 小姑娘似乎有点被说服了,白皙精致的面孔上露出几分明悟,可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眉心肉眼可见地拧成一团,“只是儿臣今年才不过十二岁,母后嫁给您的时候已满了十五......” 楚天歌轻笑,“这个不着急,咱们慢慢选,谁让喜欢我们阿宁的人这么多,父王看完那些恐怕就得花上好几年了。而且,阿宁不是再过数月就十三了,所以现在开始,已经算是比较迟了。” 他说最后一句时故意作出一副忧虑的表情,惹得小姑娘睁大眼睛问:“真的吗?” 楚天歌将女儿拢入怀中,温言安慰,心中对那人的思念浓到了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