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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视线又落到了戚秋身上。 戚秋自然知道安阳郡主的那点小心思,但她求之不得。 初入京城,在这种贵女云集的宴会上,她自是不能软下去,要好好立立属于她的威势,不然以后任何一个人受了张颖婉的撺掇,都上来挑衅,她还过不过了。 眼眸微垂,戚秋好似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刁难了,面上挂着一丝难过,“原来,本是有引路的下人,只我自己没有。” 秦仪一噎,顿时瞪大了眼睛,心道分明是她在马车里磨磨蹭蹭不肯下来,进园后在门口就遇上谢公子,被他给带进来了,何时在园子里迷路了! 可这话,她不能说。 一说,她派人盯着谢殊的心思就全暴露于人前了。 而且,派去引路的小厮也确实是被她叫走的,这事就是说破天也是秦家没理。 秦仪咬牙,这戚秋果然如张颖婉所说那般,不是个安分的善茬! 戚秋抬起眸子,无奈道:“怪不得几位姐姐如此咄咄逼人,原是我早先得罪了张小姐,这是来替张小姐出气的。如此,我受着便是。” 说完,戚秋转头看向张颖婉,期期艾艾的叹了一口气,“张小姐,那日的事自有长公主决断,你也认了,如今又何必……” 戚秋欲言而止。 张颖婉也是没想到,戚秋竟然撇开秦仪,直接将矛头指向自己,而且还敢将那日的事大肆嚷嚷。 谁不知道那日花灯宴之后,从宫里下了一道懿旨去了张家,一同去的还有一位教习嬷嬷,便可见长公主用意。 这事谁不看热闹打听,她们只是不好当着张家的面提起罢了。 如今被戚秋这三分欲言而止,两分委屈的指出来,便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了起来。 安阳郡主便是头一个,不屑道:“她没胆子去忤逆长公主,只好来教训你了。要我看,长公主殿下这道旨意下的好,某些人是该好好学一学规矩了。” 张颖婉顿时感受到周遭似有若无飘过来的视线,脸皮火辣辣的根本站不住。 她求救一般看向秦仪,却见秦仪低下头也不说话。 她顿时心中一哽,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可偏偏罪魁祸首戚秋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好似谁欺负了她一样! 刚欲和戚秋对呛,一旁突然传来一声温柔何须的女声,柔美而不失和顺。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围在这里?” 众人一同看向声音处。 只见左侧石板拱桥上站着一位翩翩少女,看着年岁也不大,头梳云鬓,顶上只簪上了一对珍珠簪和几朵新鲜的梅花,随着清冷的风还有淡淡的清香。 少女模样清秀温婉,一身气度不输人前,身上的绿衣和戚秋身上的这件还有些相像。 秦仪一见来人走上前去,心虚地唤了一声,“姐姐。” 戚秋了然,原来此人就是秦韵。 秦韵走下来,拿手指点了点秦仪的额,无奈道:“你啊!” 说着,她撇开秦仪,走到张颖婉跟前,给了她一个台阶,“张小姐的衣裳乱了,还是先去北厢房让下人理理吧。不然,岂不是失礼于人前了。” 秦韵先将张颖婉哄走,又走到戚秋跟前,“戚小姐安好,今日是仪儿胡闹,我待她向你道歉。” 说着,少女笑着福身一礼,脸上丝毫不见勉强。 戚秋自然不能承了这个礼,微微侧过身子。 “起风了,都别在园子口站着了。北厢房已经备好了吃食,我们一道尝尝。”说着,秦韵笑着来拉戚秋,“这里有一道软酪,是江陵的特色。听说戚小姐是江陵人,我特意吩咐人做的,一会儿戚小姐可要好好尝尝,看正不正宗。” 跟张颖婉不同,秦韵虽然拉着戚秋,却也没有越矩,反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只是秦韵看着虽对人亲热和善,但系统却始终没有送来任务二完成的提示音。 戚秋在心里琢磨着结交两个字,看着秦韵姣好文雅的侧颜,沉默了下来。 到了北厢房,茶点已经备好了。 中午的宴席是男女同席,只是男席那边眼下正在比射箭,无人过来,这边只好先等着。 秦仪喝了一盏茶,便有些坐不住了,和张颖婉交好的小姐妹王跃春一唱一和,向众人提议玩猜珠子。 猜珠子顾名思义就是猜珠子的颜色,看着秦仪不断偷瞄过来的视线,戚秋便知道这又是冲她来的。 猜珠子总是要有赌注的,只是京城拒赌,于是每当参加宴席时,各位贵女都会提前备上一些不值钱的首饰和赏下人的玉佩,那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玩个有趣便罢。 戚秋是初次上京,怕是不懂京城的这个规矩,到时候…… 王跃春看了看戚秋头上的华簪,眼里闪过一丝艳羡。 戚秋头上的簪子个个都价值不菲,抵得上好些银子了。 她家本就官位不高,她又是个庶出的女儿,每次参加宴席用来撑场面的簪子都快用掉了色,对戚秋的云鬓上的那几只华簪很是稀罕。 秦仪倒是不稀罕,可若是能恶心恶心戚秋,便也是好的。 她们在珠子上已经动了手脚,这回定要让戚秋有苦说不出来。 一呼百应,闲着也是无聊,在座的贵女大半都点了头。 开始之后,秦仪先故意猜错了两次,让丫鬟递出两个边角料玉佩递给赢的贵女,好似这才想到了提醒戚秋,“京城里这些把戏都只是玩个乐呵,输的只要拿出随身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就行,戚小姐不必担心输的太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