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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明肃压低了的怒吼:你疯了!rdquo; 他的气力大的出奇,把她的腰身箍得紧紧的,几乎有些疼痛。他顾忌着对面的敌人不敢大声,但那短短几个字里压抑的愤怒和深刻的担心却让宁越心中一颤。 她反手抱住了他。 明肃身子一震,跟着却听见了细微的羽箭声音,他来不及多想,猛地将她扑倒,就地滚了几滚,躲开了密集的箭雨。 混账,你不要命了!rdquo;明肃翻身压住她,咬牙切齿。 他又怒又怕又悔。他早看见她来找他了,但他不敢现身,谁知她竟然不要命似的冒着危险向外跑,他吓得心都要跳出腔子了,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截住了她。 在纠结复杂的情绪中,身体的本能却又飞快地替他做出了判断,她好软,好香,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不管不顾。 明肃痛苦地低呼一声,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因为经常被错认成女人,所以他一直很抗拒女人,抗拒到一听家人提起他的亲事就头大如斗,眼下好了,家里人再不用给他张罗婚事了,他,喜欢了男人。 宁越的心思并不像他这么缭乱,她还在焦心着那个声音,她急急地说:那个想杀你的人来了,就在林子外面,是他在指挥进攻!rdquo; 她抬手指着外面,示意明肃去看:我听见他的声音了,就是那个人想要杀你!rdquo; 手腕被握住了,明肃的声音在嘈杂中听起来有些迷离:你的手,受伤了。rdquo; 大约是他刚刚扑倒她的时候没留神,她娇嫩的手腕被地上的枝杈擦破了一处,能看到血迹正慢慢渗出。 下一息,宁越的伤口上突然覆上来一双灼热的唇,全世界都消失了,沙场被抛在了脑后,明肃低头吮吸着,只想帮她弄干净伤口的泥沙,为她减轻痛楚,而唇触到她肌肤时,那种无与伦比的感觉又让他再也舍不得放开。 宁越心中漾起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哪怕隔了一世,哪怕换了身份,他依旧是她的,即便他不知道她是女人,但身体的本能还是替他做出了选择。 明肃,你还没想起我吗?rdquo;宁越的手顺势轻抚他的脸庞,声音轻得像个美梦。 明肃猛然清醒,身体一震放开她,徒劳地滚去边上,满心纠结。 许久,他沙哑着声音说道:不要再乱跑,很危险。rdquo; 我知道了。rdquo;宁越点点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你当心些,外面那个人,他的目标是你。rdquo; 思绪被强行拉回战场,消失的世界重新出现,明肃听见了林外的喊叫声和林中的箭声,心中一凛:外面的,不是乱兵。rdquo; 哗变的士兵最明显的特点是没有秩序,但是外面那些人,虽然看起来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闯,但在进攻的时候显然很有秩序,前队后队分工明确,他们是正规军。 疆州城现在还能保持战力的正规军,除非是疆州都督的亲兵。 明肃心念急转。 边州、疆州一东一西,相对而立,两城之前数次因为军屯占地的事起过摩擦,后来在朝廷的调停下才握手言和,但疆州都督并非心胸开阔之人hellip;hellip; 明肃重新搂起她,几次起落已经退回了密林中,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不要乱跑,等我回来。rdquo; 他取出之前剥下的疆州兵衣甲,很快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向蒋平吩咐:我去探查情况,这里暂时由你指挥。rdquo; 他迈出一步,却又转身回头看住宁越,许久才说:你小心些,不要乱跑,等我回来。rdquo; 直到她重重点头,他这才一跃而出,很快消失在远处。 明肃走后的每一息都缓慢无比,宁越悬着一颗心,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消失的地方。 一刻钟后,明肃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人,走到近前时,他将那人重重地扔在地上,跟着拽掉了那人口中的衣服:说,是谁要杀我?rdquo; 那是疆州都督的一名亲卫佐领,眼下他勉强保持镇静,急急地说道:原来是明将军!明将军,疆州军突然哗变,都督被乱兵逼迫下落不明,我等拼命杀出来,正准备向贵军求援hellip;hellip;rdquo; 说实话。rdquo;明肃没有耐心等他编完谎话,顺手抽出边上一名士兵的腰刀,在那佐领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谁要杀我?rdquo; 鲜血喷涌,那佐领顿时慌了,一边手忙脚乱去捂伤口,一边语无伦次地交代:都督,都督要杀你!rdquo; 因为何事?rdquo;明肃的刀刃又深了一分。 兵乱是抄家的罪过,都督害怕朝廷追究,想赶在边州向朝廷发塘报之前占了边州,把消息压下来之后再用边州军来对付乱兵,瞒过朝廷hellip;hellip;rdquo; 明肃一刀划过,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明肃的美人脸上全是杀意,他在黑暗中环视着四周的部下,沉声说道:大伙儿都听见了吧?疆州军既然不顾同袍情谊,那就休怪咱们辣手!rdquo; 他已经大概猜出了疆州都督的打算,他是边州有名的战将,趁着他如今人少落单先杀了他,然后再打着他的旗号扮成边州军部下到边州求援,趁机偷袭他的父帅,拿下边州。只要到时候封锁两州的消息,就能拖延很长一段时间,足够用来处置兵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