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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还在继续,蟒服被推了下去,又呈上来了条玛瑙手钏,佩芷不过看了一眼,就转头跟佟璟元说:“我想要这个。” 佟璟元先是一喜,这还是她头回跟他要东西,随手举了下手跟价,很快将手钏拍到了手。 没想到接下来的所有拍品她都要,佟璟元不举手叫价,她便自己举手跟价,至于这账,自然要计到佟璟元头上。 就连拍卖师也说:“佟先生真是宠佟太太啊……” 佟璟元强揽着她在人前做戏,像是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孟月泠在远处看着,他已经看了很久了,也看不下去了,再呆一秒都是煎熬,起身就走。 其实佟璟元看似亲昵地贴在佩芷耳边,嘴里却说的是:“你在这儿帮他报仇呢?你放心,钱我多得是,也舍得给你花。但我希望佩芷妹妹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否则对你我、对他都不好。” 佩芷便没再继续竞拍了,拍卖会结束,看起来皆大欢喜。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佟府,面色看起来都不大愉悦。 等到深夜上床熄了灯,佟璟元突然脱了上衣,扑到了佩芷身上。他这次像是学聪明了一样,不再跟佩芷互殴,虽然被佩芷抓到了几下,但他主要目的是把佩芷制服住,避免让她受更多的伤,他没法跟姜家人交代。 佩芷一想到那夜发生的事情就发抖,哭着问他:“你就这点能耐?你放开我,堂堂正正跟我打一架。” 她还想着打架,他的笑声挂着暧昧,无形中碾轧着她的纯真:“今晚你让我多花出去那么多钱,还不准我现在跟你讨要讨要了?” 佩芷咬牙切齿地说:“佟璟元,你拿我当什么了?花了钱就要跟你做这码子事?” 佟璟元愣住,收住了撕扯衣服的动作,她趁机挣脱开,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缩了起来。 他点了支烟靠在床头抽,朝她说道:“我只是想不出如何回击你说的话,你跟那些女人自然不同。我喜欢你,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所以我不该那么对你。” 佩芷不愿意听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把头也蒙进了被子里,他则兀自说下去:“可这种事情你逃不掉的,等我教会了你,你就不会再这么抗拒了。” 他想要驯化她,佩芷机敏地察觉到了。 那夜只记得他最后说:“我愿意相信你只是看上了那身衣裳,跟他没关系,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们俩今后好好的。” 他倒是说过去就过去了,孟月泠平白无故花出去十几万,佩芷心里那道坎儿过不去,她准备明日直接到商会找姜肇鸿质问。 可许是深夜里的悲观情绪作祟,又或许是她对姜肇鸿已经失望到一定地步了,觉得他做出来私自决定把蟒服捐出去的事儿也不意外,她甚至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姜肇鸿的说辞。 眼下倒是还有件事,她准备去找袁小真,托袁小真帮她一次,浑浑噩噩地这么想着,佩芷便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将近两年工资没了吧…… 坚持一下,这章都写到4啦。 第47章 咫尺隔天涯(5) 接着漫长深冬如期到来,那年冬天多雪,初雪便浩浩汤汤的把整座津城覆白了。 恰赶上一日小雪,气温不算太冷,姜老太太坐在轮椅上,佩芷陪着她立在屋门口看雪,身边还烧着炉子。姜老太太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头上也戴着顶獭兔皮绒帽,双手插在袖筒里,脸上还热得有些发红。 佩芷坐在个小马扎上,给她讲南戏《拜月亭记》的故事,瑞兰与蒋世隆在逃难途中私定终身,瑞兰父责其放浪,迫其回家。瑞兰思念世隆,于亭中拜月祈求再相会,后来世隆高中状元,瑞兰父招婿,恰巧就是瑞兰日思夜想的人,阖家圆满。 故事讲完合上本子之后,佩芷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皑皑白雪下雍容的府邸,和佟府如出一辙的奢丽,颇有些“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意味。 一晃姜老太太都已经病了这么久了,佩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姜老太太说:“奶奶,您可得快点好起来啊……” 回应她的只有微弱的呜啊声,听得佩芷一颗心更沉。 那日姜肇鸿临时回了家中用午饭,佩芷听下人来报老爷回来了,立马穿上了大衣便走,和进府的姜肇鸿擦身而过。 姜肇鸿指着她的背影,语气哀痛地叫了声“晴儿”,佩芷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冷漠的面庞掩映在厚实的毛领间,只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离他很远的样子,转身后越走越远。 她又独自去了登瀛楼,菜还没上齐的时候,她站在二楼包厢的窗前,从手袋里拿出了盒白金龙香烟,点燃后静默地立在那儿吸,看着空中飘落的雪片,伸手便能接住,瞬间融化。 烟盒里面没有附赠烟花卡,像是有些事情一生只有一次,错过便不再。 孟月泠和傅棠恰巧要到登瀛楼斜对面的三宝茶楼会友,一下了车就停住了脚步,帽子还拎在手里没戴上,遥望着远处。 傅棠从车的另一侧绕了过来:“怎么了?瞧什么呢?” 顺着孟月泠的视线看过去,傅棠也沉默了。二人立在雪中,直到远处那人关上了窗子,傅棠拍了拍孟月泠的肩膀,他才戴上了帽子,转身进了三宝茶楼。 那阵子佩芷的日常实在是乏善可陈,在姜家陪姜老太太半日,下午到凤鸣茶园,有时候去得早了,倒三的戏码还没唱完,袁小真要是化完妆了就会到包厢里陪她坐会儿,说说话解解闷。偶尔也会和傅棠一起看,只是这压轴戏看完是必走的,避开了和孟月泠打照面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