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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便瞎想着,被肖不修扯到了一处歇脚茶寮,天下的茶寮大致构造都差不多,所以他很快就带我到了茅厕,让我赶紧解决问题。 他站在外面,背着手望天,不知道是不是也想着我刚才想到的问题。如果真的有贪墨案,南厂必然第一时间发现,说不准他又要动手杀人了。 哎,想想他也是挺难的。好多案子吧,其实勾搭连环,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弄不好就会得罪一大批人。 看起来皇上很器重肖不修,很多事情都让他来做。但实际上是对肖不修个人来说并非是个好事情,至少很有可能不得善终。 在各种史书里都记载过,这个类似的职位上的官员,几乎没有一个好死的。 不是被那些人报了仇,就是最终被皇上杀死。不知道这个事情他有没有思量过? 我最近想的比较多,吃的比较少,拉的也不多。很快就解决好问题,推门出来了。 肖不修横了我一眼,我赶紧特别自觉地去一边的流水处洗了洗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肖小三也赶到了茶寮,快速地说:“大人,这个村子的人都在河边,正在看浸猪笼。” “啥?”我都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个不是只在话本子里出现的情节么,居然今天眼前就上演了这个戏码。 “卑职只看到是一男一女,正准备浸猪笼。说是偷情杀人,还有恶鬼行凶什么的。全村的人都去看热闹了,所以这里没有人。” 肖小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听到如此关键性的内容已经很厉害了。 我兴奋地搓搓小手,对肖不修说:“我去看看吧,我一身便装,比较容易知道全部故事。” “你是憋着路上有状况,所以才穿便服的?”肖不修那个神情特别怀疑我的样子,看着很是讨厌。但是,为了亲眼看到浸猪笼的大戏,我决定忍了。 “没有啦,只是觉得舒服一点。大人,您要不就换回您南厂的衣服吧,看着您穿侍卫的衣服,我总是想指挥您干活。” 反正我现在也豁出去了,军棍也好,刺杀也好,只要我离开了南厂,一切都是零。 更何况,那场刺杀明显就是静心师父给我传递的讯息,她没事。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玩起来呗。 “算了,我先和你一起去看看情况。”肖不修居然把外衫脱掉,里面还有一身便装。我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问我:“什么?” “你不热么?穿两套衣服?”我把下巴托了上去,他是真心精瘦,但是脱了衣服也有肉。 可是,穿了两身衣服,也完全看不出来。哎,我都说不清楚我现在的感受了。反正吧,这人总是让人看不透。对,疏离感,易碎感,特别明显。 可我不是啊,我就是个烟火气息浓厚的大妞而已。 心底暗暗叹息了一下,真是同样为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你们去周围布控,若有意外,听我号令。”肖不修言简意赅,肖小三立刻称是离开,消失了。我眨了眨眼睛,估计这是南厂的隐身术吧。 “那我们现在去?问题是,哪里啊?猪笼呢?”我四周看了看,完全没有方向感。 肖不修叹了口气,扯住我的袖子出了茶寮,往村子的深处走去。 很快,就听到了喧哗的声音,并且还有哭喊的声音。我低声赞叹了一句:“大人,您真棒!” 结果,肖不修甩开了我的袖子,与我保持了距离。这人真是不禁夸,没意思。我也没再理会他,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人群的喧闹之中。 别人的村子中心都是有一棵大树,然后大家坐在大树下乘凉闲聊。 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为村里最中心最八卦的地方。但这个村子不一样,可能就是因为地形地貌的缘故,这里的中心便是一条比较湍急的河流,从矿山上冲流下来,年月久了,就冲刷出了碎石成堆的河床两岸,大家在这附近搭了凉棚,到也成为特别的景观。 现在,一群青壮年人抬着两个竹笼子,在几位年长者的指挥下,一步步往河边走去。 后面的围观群众有默不作声的,有狂喊哭叫的,还有人小声嘀咕着……仔细看过去,好像还有个祭台,上面点了香烛。 竹笼子里有一男一女,但是看不清楚脸,他们两个人在里面「啊啊啊」地喊着什么,还挺激动的。 我和肖不修就在外围看着,我随口问周围的人:“小哥哥,这都啥情况啊?” 身边的这位小哥一脸的兴奋,“浸猪笼啊,没见过吧。” “没有。”我摇摇头。 “我也没见过。”小哥也兴奋地搓搓手,“这么多年,我们铜乡都没有这样的热闹了。” “是啊是啊。”他旁边的另外一个小哥也跟着说道,“奸夫淫妇,就应该浸猪笼。” “其实也不对,是恶鬼杀的人,也不是这两个杀的,要是真的浸了猪笼,似乎也不合理吧?”第三个小哥也出现了。 “又什么不合理的?杀人是一桩,通奸是另外一桩,不能混在一起的。”第一个小哥说。 “那也不对啊,因为通奸,才杀人……”第二个小哥说。 “不不,是恶鬼杀人,不是他两杀人。更何况,海棠差点被恶鬼杀了,也算受害者……”第三个小哥似乎有些不忍。 “你是因为看到海棠漂亮,所以才向着她说话吧?我告诉你,女人越漂亮越不能相信,你们家秀英骗过你多少次了,你还不长记性。”第一个小哥声音大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