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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当众宽衣解带,查看伤痕,任何女子都不肯的。静心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你别看即便是妓女,一双玉臂千人枕,万点朱唇万客尝。但依然不会在众人面前袒露身体,这是人,特别是女人最后的矜持。所以,你要是想听真话,就用这招最无耻的方式好了。” “别人会不会也认为我特别无耻?”我还特别写了心得笔记,在小本本上记录着。 “无耻又如何?你探查了真相,所有人都会觉得你又恨又坏,甚至还很阴损。但是啊,那又如何呢?你还是你,一样要吃饭睡觉,如果这样还能挣银子,保住你的小命,为什么不做呢?” 有道理…… 一般有道理的事情我都会去做,所以肖不修的脸再黑,我也做。 “红英姐!”贺琪看到红英已经崩溃了,自己也就不再坚持了。 “你们杀我吧,人是我杀的,他轻薄红英姐,太过分了!我也是一时气不过,真的是生气了……” “生气了就要杀人么?”我转头看向贺琪,“你觉得你还挺正义?难道不是蓄谋已久么?” “我没有,我不是,我不会。”又来了,这种三连否认真让人讨厌。 “那我们就来说说你每天练刀工的事情吧。”我从厨子那里拎起了贺琪用的刀,已经有了两处缺口。 “刚才砍猪之前,只有一个缺口。砍过之后,增加了一个缺口。这有两个原因,一是这刀磨得次数太多,已经薄了。 所以砍刀彗执后脖颈时,遇到了脊椎骨最坚硬的脖颈部分,相互较力,自然都有损伤。 彗执当然是皮开肉绽,这刀刃也有了缺损。第二刀我们都看到了,是砍在了猪后颈上,猪的皮肉比人的更为厚实。 所以,这个缺损更大一些。但这些都还没有解释你的蓄谋已久。你的蓄谋已久是你手上的老茧。” 我让侍卫提了灯笼过来,让另外的侍卫将贺琪的手正反面都翻看了一下,也让大家都能够看清楚。 “你不过是个洗菜工,偶尔需要切菜,但并不常做这个事情。因此,你的手应该是起水泡,并且发白发红才对。 可是,你的拇指和食指之间老茧明显,还有新形成的茧,这足以证明你早已经想杀人了。只是,你想杀的并不是彗执,而是两名护院……” “我没有,我不是,我不会。”又来了,我只好又揉了揉耳朵。 “没事,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彗执是你杀的,就足够了。其他的爱恨情仇我也不想听。”我又拿起了木簪子,“这刀工也是不容易,里面的小字也挺难辨认的,不过,我看得见。红英,你都未必看得见吧?嘿嘿。” 贺琪脸色终于变了,很紧张。“你怎么知道的?” “哎,你要是送给心上人自己亲手做的礼物,能不在上面搞点特别的东西么?比如,写对方的名字,自己的名字,或者就是一句特别难忘的情话。结果呢,你这上面乍一看,什么都没有,那必然就有问题啊。人之常情嘛,我知道的。” “上面写了什么?”染九把簪子拿了过去,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也脸色变了。 “贺琪若不是杀了彗执,就必然是要另外两个人的。「红英是我的,你们都要死。」” “听听,你们两个护院居然没死,真是命大。”我啧啧啧地围着贺琪转了一圈。 “人家都说爱恨情仇,爱能够让人变得善良,也能够变得凶恶。你属于后者,爱变成恨。即便是日后你与红英成婚,大约也是控制欲占上风,她不是被你弄死,也会疯掉的。” “不可能!我这么爱她,她就像我的生命一样,我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她,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了她,把我自己的处男之身也给了她,她应对我好,应该最爱我的。红英,对不对,你最爱我的,对不对?”贺琪大吼大叫,典型的偏执型人格。遇到这种人,红英也算是挺倒霉的。 扯太多已经没用了,反正贺琪已经承认了杀人,红英既是受害者,又是帮凶。 这种事情,大约就是写成文书,交给京畿府或者是皇上来亲自处理了。 我的责任应该就算结束了,“破案了哦,我要回去睡觉了。” 刚拿过了刀的手,总觉得有点脏,我顺手全抹在了自己的衣服上。肖不修又皱着眉看着我。“哎,说吧,还有什么疑问?” “为何确认是这里的人?”肖不修率先发问。 “离着近……” “为何是洗菜工,而不是厨子?” “这个你应该先问,怎么想到是厨子?” “好,为什么是厨子?” “因为彗执后脖颈的刀口,非常整齐。他被捞上来的时候,尸身已经泡的发白,也没有了血。但是仔细看他后脖颈的刀口,是外翻状的一条直线,还有一个浅刀口,但不是很明显。” “所以?” “所以先把猪捞上来,就看的明白了。”我指了指井里,陈一陈二立刻动手捞猪。 人多力量大,很快猪被捞了出来,当然早已经没有了气息,但血还没有流干净,哩哩啦啦的,看着有点恶心。 我让陈一陈二打了一桶水,仔细浇在猪脖颈的伤口上,然后让人用灯笼照亮。 “看到没,第一刀看下去的时候,力度不够,造成了一道伤痕,但并没有生命危险。但第二刀明显用足了力量,即便是不掉到井里,也会因为医治不及时而丧命。更何况是掉进了低温的井水里,更加速了血液流失,也就死得更快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