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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绛河只命他去星魔岛那边抓个人来,并没有点名说抓哪个,他拿了人回来复命,需得向师父说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单挑了此人。 蓝绛河摆了下手,叫他站到一边去,这个大弟子做事向来合他心意,不用太多吩咐,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杜陵……”蓝绛河望向几乎蜷曲成一团的师侄,这还是个元婴圆满,不错,巫诚没有专捡软的捏,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足以说明他身手又有了精进。 杜陵两股战战,以头碰地:“师伯,我什么也不知道,师伯饶命。”依他的修为在别处还可以嚣张横行,在这位师伯眼前只能摇尾乞怜,指望对方能放他一马,蓝绛河是可怕的化神,又掌控魔魂,要将他彻底抹杀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蓝绛河微微一笑:“我还没有开始问呢,你不知道什么?”他虽是在笑,倒映在酒盏中的一张老脸上却殊无笑意。 杜陵打了个寒颤,连忙道:“师伯明鉴,我真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 “你到聪明。说说吧,这几日你师父有什么特别之处。”蓝绛河淡淡地道。 杜陵不敢隐瞒:“师父这些日子闷闷不乐,似乎有很重的心思。今天他和我说,钟师弟他们的同心虫突然暴毙,应该是他们几个在外边出了事。我看师父脸色不大好,没敢多问,等到了下午,他老人家就吩咐我们几个,说他要出去一趟,叫我们看好星魔岛。不信您可以问别人,他真没有说要去哪里啊!” “那他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师父说最迟‘天魔祭’。” 蓝绛河嘴角露出一丝讥诮之意:“他还惦记着‘天魔祭’呢?” 杜陵悄悄抬头偷看蓝绛河,额上渗出汗来,师父不在家,师伯若是这时候翻脸,谁也救不了他们,不过他的同心魔虫在师父手上,他一出事,师父马上就会知道,或许师伯会因为这个…… 但他随即便意识到自己想错了,蓝绛河根本不在意会不会打草惊蛇,轻飘飘将酒盏放下,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黑色的盔甲泛着幽暗的光芒,这是那套天魔圣甲中手臂的位置,若是他没有记错,这里面的圣魂在当年“天魔祭”上受到重创,后来落到师伯手里,师伯养好了它,他拿它出来,是要…… 蓝绛河不再啰嗦,他抬手一抓,地上的杜陵不及躲闪,胸口直接飚出一道血线,冲着他的手掌飞来。 蓝绛河不等手上沾到血,五指张开,中间的手指快速弹动两下,血线飞来的轨迹随即改变,在空中如烟花般散开,化作几个魔文。 杜陵还活着,他面无人色,一时不知该跳起来便逃还是先将元婴逃掉,事实上想再多都是枉然,魔文出现的同时,“天魔圣臂”里蹿出一团黑影,径直扑在了杜陵脸上。 杜陵应声被那团东西扑倒,他面容扭曲,十分痛苦,黑影自他七孔硬生生钻进了脑袋里,没有血迹,杜陵在挣扎,可动静却越来越小,终于停下,化做了一具硬梆梆的尸体。 由始至终蓝绛河的注意力都在那团黑影上,那是一条魔魂,待那魔魂酒足饭饱之后餍足地返回“天魔圣臂”,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夸赞道:“不错,我看它用不多久就可以恢复以往的实力了。” 一旁巫诚早料到杜陵的下场,恭声道:“恭喜师父,有两条化神期的圣魂相助,‘天魔祭’上谁也不敢和师父抗衡。”师叔厉名悄然离去,应当是自知不敌,他不觉着厉名发觉徒弟被杀还敢回来算账。 蓝绛河垂着眼睛盯在“天魔圣臂”上,看不出喜怒来。 巫诚想了想又道:“师父,要不然我再去星魔岛捉几个来。” 蓝绛河这才抬眼看向他,神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不必了。他会去哪里,我心中已经有数。” 说完他挥了下手,示意巫诚退下,巫诚不敢再多说,躬身施礼退了出去,临去时看了一眼杜陵的尸体,师父不发话便是有用,他不敢擅自收拾。 蓝绛河收起了“天魔圣臂”,呆坐了一会儿,又取出一件圣甲来。 这一次却是那钟福口中提到过的“天魔圣手”,蓝绛河用来对付厉名的秘密武器。他手指沿着法器上的纹理慢慢滑过,另一只手隔空将杜陵的尸体抓了过来。 这一次他自杜陵体内逼出大量鲜血,以手指蘸着在空中仔细勾画了几个魔文,喃喃低语:“小家伙,你还不听话么?你知道,我的脾气可是不怎么好的,这些年为你简直操碎了心……” 就在他唠唠叨叨的工夫,一团圣魂自“天魔圣手”中探出头来,看看外边没什么危险,攸地飞了出来,卷住那几个魔文,又飞回法器中,只留一小缕黑雾触角一样探在外边。 只看外表,它同适才“天魔圣臂”里飞出来的魔魂有些相似,但由于实力不济,身体要小上许多。 蓝绛河虽以秘法调动了这团圣魂,却并不显得如何开心,若能控制三条圣魂,哪怕这条实力弱些,与厉名争斗也必然稳操胜券。 可叫他觉着万分奇怪的是,这条圣魂当日死而复生,同法器的那丝联系竟然凭空中断,它像个客人一样寄居在法器中,对自己的差遣也不像先前那么听话,秘法时灵时不灵,就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天魔祭”放它去对付厉名? 这个时候,红笺三人已经在月魔殿数里之外的高空停留了好长时间,周围水里、岛上到处都是魔物,根本没有“阴阳蛊花镜”的立锥之地,想悄无声息地混进天魔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