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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笺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她手一挥,眼前的灰老鼠但觉一阵锐风如刀般刮过,他虽然怕死,但想总算能给个痛快,吓得一闭眼的同时心中未尝不是松了口气。 但他显然是想岔了,那阵风刮过,他没觉着哪里痛楚,脑袋还好好长在脖子上,身上却是一凉。 汹涌人群在红笺身后不远站住,濮志用诧异地道:“前辈?” 随着红笺这一挥手,灰老鼠全身上下的衣裳碎成片片蝴蝶飞走,灰老鼠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光猪,身上不再有一丝半缕。 他的乾坤袋也落到红笺手中,红笺连看都未看,手上真元涌动,将那袋子连里面的东西化为了飞灰。她望着灰老鼠,冷淡地道:“这个样子,你还能使毒瘴吗?” 说完这话,她不等对方回答,衣袖轻挥就像驱赶了一只苍蝇,将赤条条的贼人带起来扔到了白原城众修士之间,有她压制,管叫那灰老鼠一个法术都使不出来。 前辈的意思如此明显,濮志用喝道:“都不要用法术!” 众人轰然涌上,正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愤怒的人群瞬间将他淹没。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只要他喜欢 愤怒的人潮瞬间将灰老鼠淹没。 一开始还能听到他的求饶和呼痛声,到后来大约贼人也发现无论他说什么根本无人理睬,开始大声咒骂,以求速死。 要泄愤的人实在太多,像濮志用这样的只是挤进去踢一脚,再冲贼人吐一口口水以示鄙夷,便赶紧将地方让给真正的受害者亲属。 濮志用退出人群,见红笺一行还站在不远处的废墟上,连忙过去,不好意思地向红笺道:“前辈,吾等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实是多有怠慢。” 红笺摆了下手,示意他无需如此,她的注意力还在人群中被压在最下面的灰老鼠身上。 濮志用的年纪比红笺大很多,但红笺是元婴修士,只这一点就令他表现得规规矩矩,他循着红笺的目光望过去,道:“前辈体谅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惜如此麻烦,实在是……大恩大德,白原城修士永生不敢忘记。” 若他是红笺,早将贼人一巴掌拍死了,哪里还会在这里耽误工夫。 红笺转过头来,冲濮志用道:“对他们而言仇恨发泄出来,比闷在心里要好。”她见濮志用这金丹中期对着自己小心翼翼,特意又补充了一句:“师兄不用客气,先前没有同你说,我们俩与贵宗的暮云、紫慧两位大师都熟悉得很。” 濮志用连连点头,他估计着宗门的回信也该到了,这位元婴前辈既然这样说,那自是要借机多多亲近,想了想道:“前辈由此路过,可有我们白原城能帮上忙的?” 红笺摇了摇头。有她压制,灰老鼠使不出真元来护体,但金丹圆满的身体到底能抗上一阵,趁这机会,她准备好好研究一下到手的“阴阳蛊花镜”。 那面阴镜在她手中,灵气十足,好像并没有因为先前控制它的魔修自爆而有所损坏。 这是魔修用的法宝,就算她将之祭炼,很可能也与那灰老鼠一样,并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作用,不过石清响却好像对他手里那一面镜子颇有几分兴趣。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像样的法宝,难得有个看得上眼的,不然就留下来? 不知阴阳宗和白浅明的双修部有什么关系?可惜那魔修自爆了,否则到可以问一问她。 红笺将神识探入“阴阳蛊花镜”,这法宝里面结构十分复杂,勾连交错,要彻底弄明白只怕要先将之炼化,红笺只觉着神识不停为其中的千棱万刃所反弹,几乎要生出错乱之感,才知这法宝名为“阴阳蛊花镜”,绝不只是因它外表看上去是两面镜子。 她的神识在法宝中逡巡半晌,突然间心中微颤,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哀伤。这情绪来得极为突然,竟引得她鼻子一酸,险些失态。 红笺吃了一惊,立时恢复了平静,神识在法宝中喝道:“谁?出来!” 法宝内似有淡淡的黑雾弥漫,红笺立时想到莫不是那魔修没爆得彻底,神魂犹存,沉声道:“别搞鬼,我不管你怎么回事,立刻出来说清楚,否则我要将这法宝毁掉也不是难事。” 那黑雾慢慢汇聚到一起,向前飘去,红笺的神识自没什么好畏惧,跟在那团黑雾后面,拐进了一条狭窄的通道,来到一面细长的银色镜子前。 黑雾扑在镜子上,红笺的神识看到原本空空如也的镜子里渐渐出现了一个妇人,这妇人长发披散,形容枯槁,皱纹堆垒的脸已经看不出年轻时的模样,只一双眼睛透着幽幽寒意。 红笺不用看第二眼,便知道这就是那个自爆的魔修,不知道怎的,她的神魂留在了这“阴阳蛊花镜”里。 镜中妇人怀里抱着女儿的尸体,也许是这个原因,红笺自她的神魂里感觉不到先前的戾气,只有刻骨哀痛。 那妇人目光慢慢移动,对上了红笺的神识,冷淡地道:“你也只有元婴初期,若不是我被那畜生囚禁了将近四十年,境界跌落,你并不是我的对手。” 红笺微微一哂,输赢胜负已定,她没有必要同这魔修争辩这些,只是道:“你说的那畜生现在还有一口气在,难道你还想着救他不成?” “杀了他!快点杀了他!”那妇人情绪激动,面色狰狞,但她随即便将声音低了下去,好像生怕惊吓到怀中女儿似的,用下巴贴了贴她的脸,柔声道:“乖孩子不怕,你和娘在一起,那畜生再也害不到咱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