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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话,红笺不由冒起个念头:咦,难得洪师伯还记着自己。 算起来他对自己的印象还应当停留在三十年前寰华殿自己杀了叛徒景励吧,那是他的师弟。 红笺抬头笑了笑,站直了身子。 洪夜汐看上去镇定得很,道:“找我什么事,说吧。” 红笺便实话实说,对着洪师伯又将眼下的情况说了一遍,只是没提自己已经在他们中间找到了三个帮手。她运转了《大难经》,等着看洪师伯有什么反应。 洪夜汐沉吟片刻,却道:“就算你们控制了符图宗,拿到符图塔里面的传承,就能打得过季有云么?等季有云杀来,你要如何?” 红笺没提自己已经给大师伯写了信,回答他:“那时候,若是抵挡不了,就只能舍弃这里,再想办法。” 洪夜汐直截了当问道:“想什么办法,是不是就要退到丹崖宗去了?” 洪师伯不愿将战火引到丹崖宗,红笺决定告诉他实情:“师伯,载之已经顺利结婴,现在他便在宗门,传宗玉简在他手上,当年杀害宗主和我师祖的主谋元凶只剩下季有云一个,师伯难道不愿意给宗主他们报仇,重现我丹崖宗荣耀吗?” 因为没能直接接触洪夜汐的身体,他的修为又高过红笺,《大难经》施展到现在红笺已经觉着有些无以为继,她感觉得到洪师伯被自己的话深深触动,他不会做对丹崖宗不利的事,所以她停下了《大难经》。 只是洪师伯心中似有一股怨气。 果然,洪夜汐道:“陈载之得到传宗主简是孙师伯的决定,宗主若是能留下遗言,必不是这样。师伯当时或许有苦衷,但我丹崖宗也因之耽误了三十年。事已至此,你们晚潮峰要怎样我不妨碍,我只问你一句,方红笺,你要和我说实话,宗门的上古灵泉到底还在不在?护宗大阵还能不能打开?” 红笺痛快回答:“师伯放心,灵泉还在,护宗大阵也能打开。” 洪夜汐长长松了口气:“这就好。那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红笺心里有些难过,为眼前的洪师伯,也为师祖,为死在赤轮峰地下的师父,她道:“师伯,做什么咱们一会儿再说,我先和您说一件事,您知道我师父已经不在了么?” 红笺确定洪师伯不知道,他若知道便不会对师祖当年的谨慎还心存怨怼,果然她看着洪夜汐吃了一惊。 “季有云在宗主丹房的灵泉灵眼中布下了捉婴塔,十年前,我师父死在了里面,现在顶替师父的,是我大师伯井白溪。” 红笺说完这话,突然想起一事,洪师伯问她灵泉在不在,护宗大阵能不能打开,这说明他对十年前寰华殿里的动静并不是一无所知,但他又不知道师父死在地下,大师伯夺舍这些事,这说明他到场得晚。 红笺讶然道:“师伯,十年前在寰华殿救了我那人,是不是您?” 第三百一十七章 钱多人傻 红笺话问出口,不用洪夜汐回答,只看他的神情,便知道给自己问中了,那个人必定是他无疑。 红笺拜了下去:“多谢师伯,没有师伯冒险相救,也就没有师侄的今日。”那时候她已经下了拼死一搏的决心,想着只要藏起了灵泉,丹崖宗就还有希望。 若不是洪师伯出手,自己会被季有云捉住,而收拾善后的石清响不知会何等绝望。 越长大,责任越重,牵绊越多,越不敢轻言生死。 所以对于洪夜汐能在危急时刻伸手,她真是觉着感激难言。 洪夜汐拉起她,道:“无需如此,也是你的命大。” 他犹豫了一下,想叫红笺知道当时并不是自己想着将她随意往无尽海里一扔,叫她生死尽凭天意,而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戴明池转眼即到,那是化神,他非但不能将这师侄藏在丹崖宗,连离开一下也得快去快回,否则便会被人抓个正着。 事实上那天洪夜汐感觉有异已经晚了,是地泉上涌,水漫寰华殿惊动了他,他是赤轮峰唯一的元婴,但不敢保证就没有旁人也听到动静。 不过解释的话只在嘴边转了一转,便被洪夜汐咽了回去。 和晚潮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要向个小辈示好以换取她的感激,自己无愧于心就行了。 相比说这些,还不如叫她说说那上古灵泉的事,说说闫长青和井白溪,刚才红笺匆匆几句话,他都没有听出头绪。 红笺便详详细细将大师伯怎样遇袭未死,诸人怎么筹划要由师父去打开护宗大阵,最终功败垂成,师父的元婴被困捉婴塔,大师伯不得不忍痛夺舍的经过说了一遍,连同眼下石清响出了意外,她集合了人手准备夺舍符图塔都没有遗漏,说完了,她静静望着洪夜汐,等着他来做决定。 虽然有些冒险,但连管仪白、唐闲舟都参与了,他这丹崖宗的人没有道理再置身事外。 故而洪夜汐没有说别的,只道:“他们几个在何处?我去见见吧。” 红笺便陪着他进到后殿。 诸人这才有了点己方人手充裕的感觉。 只是大伙话未说上几句,还没有商量出来个头绪,江焰进来送信,说是梅杞来了,要见石清响。 众人面面相觑,赫连永、管仪白更是目露杀意,石清响现在这副人事不醒的样子可不能叫这姓梅的知道,与其不让他进来惹他生疑,不如诓进殿里来趁机除掉,也算少了个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