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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四个人眼前的路,只有一条回廊。 不知是不是因为事先得了红笺叮嘱,“宝宝兽”没有出声“吱吱”乱叫,只是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不停地往两边回廊打量,大大的脑袋在红笺怀里像个拨浪鼓似的转个不休,头上那撮直立的蓝毛来回扫在红笺下巴上。 毋庸置疑,这条蜿蜒在最外围的回廊,便是通往神殿内层的必经之路。 计北也在小心翼翼地端详,此时开口:“和上次相比,稍有变化。上一回咱们吃了没有准备的亏,这次定要成功,若是进不到最后一层,休怪我拖着你们两个再等下一回神殿出现。” 陈载之默然不语,夏不降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计北未理会两人情绪如何,问道:“谁来说说,咱们该当往左还是往右?” 自此处看上去,往左往右一般无二,但实际走下去可能大不相同。 陈载之悄悄瞥了红笺一眼,见她没有特别的表示,也便没有作声,夏不降大咧咧地举起手来左右比划了一下,道:“男左女右,走左边吧。” 计北闻言望着他笑了笑:“就走右边。你先走!” 夏不降怔了怔,咒骂道:“滚你娘的奸诈老鬼,凭什么老子要给你探路?” 计北脸上闪过一丝嘲意,抬起手来捏了个法诀,夏不降愤然转身:“我先走,好处也是我的。”当先往右边回廊而去。 计北得逞,往陈载之那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上。 陈载之没办法再同红笺交流,默默跟在夏不降身后。 计北这才松了口气,示意红笺跟在队伍最后,由他将红笺和另两人隔开,一行人往大殿内部行进。 走了不到百丈远,前面夏不降停了下来。 明媚的阳光穿透上方结界,夏不降眼前一片光明。踏前一步,回廊蓦地消失不见,迎接他的是滔天巨浪。夏不降但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脑袋一阵晕眩,“哎呀”一声退了回来。 计北在后面沉声道:“什么情况?” 夏不降胡乱回答:“前方有陷阱,风大浪急,水中有妖兽。” 计北怔了怔,冷笑道:“那正好,你多少年没碰到妖兽了,难得有这机会,还不快去打一场,免得手生变成废物。” 夏不降还待说话,计北抬掌猛地向前一推,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的气浪席卷过去,那回廊一共只有几丈宽,这一下不但夏不降,便连陈载之也被计算在内。 陈载之疾退两步拉开了距离,侧身背靠回廊的墙壁,手上法诀打出,水真元在他身前瞬间凝聚而成一面盾镜,盾防护,镜反弹,奔他而去的气浪冲到盾镜之上便随即改变了方向。 他在队伍中间尚有回旋的余地,夏不降那里只要退上半步便进入第一道关口。 夏不降眼见硬抗不行,与其被计北捉住丢进去,还不如自己痛痛快快闯一下,当下恨恨地转身冲进了水世界。 计北等着夏不降消失了一刻钟的工夫,冲陈载之道:“你也去。” 陈载之这些年被困这方天地和计北打过无数交道,亏也吃了很多,深知此人之卑劣多疑,他面上并不违抗计北的命令,往关口处走了几步,站定了未忙进去,回头道:“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虽然胜不了你,可也绝不会败给强体的这位姑娘。出师于我而言不过早晚而已,眼前有如此机缘,我也想看看神殿里是什么宝物,前面关隘重重,要想顺利到达最后一层,只怕需得你我联手才有可能。” 红笺面无表情听了这番话,心中却不由暗赞了一声。 看来陈师弟这些年来没少与人勾心斗角,当年的老实头现在也晓得当人说人话,当鬼说鬼话了。只看姓计的老匹夫会不会动心,既而信以为真。 计北沉吟了一下,道:“只怕那宝物只有一样……” 陈载之心道:“说这等话,好似若有十样八样宝物,你就会分我一杯羹似的。” 越到这种时候他越想去看跟在后面的师姐是什么表情,若是能甩了这姓计的,单独和师姐相处,商量一下怎么破除眼前的困境就好了。 他忍住了这诱人的想法,脸上神情异常坦诚:“那我们各凭天意,除了水灵根修士适用的宝物,其它都归师兄就是。” 计北犹豫了一下,似是被陈载之的条件打动,点了点头:“那我们一言为定。你帮我看住夏不降。” 陈载之痛快答应,道:“师兄稍待,我去看看这一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计北望着陈载之步入关口就此消失不见,嗤笑了一声。 停了一会儿,他转身对红笺道:“走吧,咱们也该进去了。” 红笺低头摸了摸“宝宝兽”的大脑袋,迈步上前。 汹涌的巨浪铺天盖地,瞬间便将红笺和“宝宝兽”淹没,“宝宝兽”在水下挣了挣,想要离开红笺的怀抱。 红笺立刻便判断出来这不是幻境,刚才那一刹那不知怎的将人由神殿中传走,送来这陌生的海底。 环境虽然陌生,海水却透着亲切。 红笺正想上浮仔细看看周围的环境,耳朵里却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响。 有歌声自水里遥遥传来,缠绵凄切,红笺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跟着那歌声响彻她识海。没有歌词,听着甚至不像人声,只有一个简单的曲调在她识海中循环一遍又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