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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颗灵种不知何故,明明是木系的,却对红笺这水灵根情有独钟,所有季有风能想到的不伤害红笺剥离灵种的办法,红笺都一一试过,没有一个成功的。 红笺宽慰他:“前辈你不用这么着急,它已经老老实实在我识海里呆了大半年了,不差这些天,你慢慢想就是。” 石牢之中不知时间,红笺也没有着意去计算,因为断肠索,季有风无法离开石牢,红笺打定了主意,这一回她会一直陪在季有风身边,绝不会先行离去。 这样的日子其实并不枯燥,季有风身体虽然无法走出石牢,他的元婴却可以短时间离体,与红笺一起在附近的海底游玩。 对红笺而言,这种生活多久都不嫌长,如果是一场梦的话,也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这一天两人走得稍远了些,等回到石牢,季有风情绪颇高,有些神秘地对红笺道:“丫头,适才发现了一样好东西,正好给你提升修为。等你结了金丹,我再试试把那木系灵种弄出来。” 他拿给红笺的是个小玉瓶,里面盛着两滴灵液,泛着暗金的色泽,打眼一看像两颗金珠在瓶子底部滚来滚去。 红笺伸着脖子瞧了瞧,这东西这么珍贵,她此前只在跹云宗秘境那个盛放木系灵种的天然石碗里见过,那碗灵液色呈乳白,看着就比季有风手里的两滴稀薄,不过要早知道它能提升修为,当时应该不管它山塌地陷,豁上命先抢出一两滴来是正经。 这么想着,她没有接那玉瓶,而是道:“还是你用它来重续断肢吧。我不着急。” 季有风将玉瓶塞到她手中,瞪了她一眼:“分不清轻重,我着急,行了吧!” 红笺吃吃而笑,她不再啰嗦,打开了盖子,问季有风:“这东西怎么用?” “直接吞下去。” 红笺应了一声,将玉瓶拿在手里转了转,倒出一滴灵液来,张嘴接住。 灵液没有滚落腹中,而是直接在她嘴里向着四面八方每一个毛孔扩散开来,大量精纯的真元来不及涌出体表,汇聚成一股洪流,径直涌向了她的识海。 红笺吃了一惊,照这样识海所受冲击之大只怕不是她一个筑基圆满可以承受的,她顾不得其它,调动起神识专心内视。 识海瞬息被彻底淹没,道基受到压迫,空间被狠狠挤压,但飞速提升的修为又在督促它快速生长,就在这种僵持中她的道基在逐渐变异,难道这是要直接结丹了? 这么容易?红笺有些疑惑。心魔呢?为什么半点儿心魔也没有感受到? 便在此时,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她识海中的木系灵种突然极速地震颤起来,莫名的,红笺感到了一种惧意,这种惧意来自她的心底,却和她此时的想法全不沾边,难道竟是那颗灵种的想法? 随着木系灵种的这种颤动,本来要挤爆红笺识海的真元突然消失了大半,而那颗灵种却涨大了一圈不止,看它这样,不知为何红笺突生一念:“它吃得太饱了!” 季有风守在她身旁,这会儿开口道:“还差一点,把那滴也吞了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战胜自己 季有风开口道:“还差一点,把那滴也吞了吧。” 红笺心里震了一震,停下来抬头去看季有风,两个人贴得很近,近到无需借助于神识,相互间每一个表情的细微之处都能看清。 红笺轻声低语,仿佛她的声音一大就会惊碎某个美梦:“你是想叫我直接结丹么?会有心魔啊,我准备了定灵丹……” “不用那东西。这一滴灵液足够了。” 红笺没有动,她似犹豫半晌,突然问道:“前辈,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是我们的家么?”季有风微笑地望着她。 这样甜蜜的情话,却并没有令红笺感到欢欣,她的心正渐渐冷却下来。 红笺抬起一双大眼睛,神情复杂地盯着季有风:“这是在丹崖宗的秘境里,如果我结了丹,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她太过沉溺于这个季有风还活着而她有机会弥补遗憾的幻境,一直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对季有风叫她结丹也未多想,上次她在幻境里筑基的经历就像一场黄粱美梦,梦醒了一切都化为泡影,直到方才感应到了灵液入体时那强烈的反应和木系灵种的惧怕,才令她心中突生警惕:这幻境有些不对劲儿。 季有风脸上带着深情:“出不去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很想我么,与其在外边痛苦的想念,不如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永远相依相守,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就只有我和你,不好么?” 怎么会不好,季有风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听上去都是那么的诱人。 红笺与他四目相对,她要很艰难才能令自己承认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早已经不在了,这熟悉的眉眼五官,声音表情都只是来自于她自己的想象。 要留下来吗?从此放弃秘境外边的一切,再不去想丹崖、方峥和布满了荆棘的修仙之路,没有烦恼,只是活在自己的幻梦中? 红笺悚然而惊,她想:“不,方红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永远活在幻境中,这样的失败者怎么可能是你?不要沉溺于过去啊,要战胜心底的软弱,一直朝前走。” 红笺的目光渐渐坚定,季有风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柔声问道:“还没有考虑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