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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到后来,已夹杂了红笺自己的几分真心意,虽然与石清响二十几年没能见面,他此时坐在对面叫红笺颇觉陌生,但当年他曾经帮助过自己,两个人冒着危险并肩战斗过。 他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又说“助人乃快乐之本”…… “不要担心,一切都还控制得住,我还能活很长的时间。”石清响的回话很温和,这样的语气,仿佛说话的人在那一时间心里充满了柔情。 红笺颇为奇怪,咦,难道萧萧这种浅薄的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关心也能叫石清响大受感动?他不会这么缺爱吧? 要不再加把劲儿试试? 红笺刷地一下就进入了童黛面对卫以莲时的状态,两只眼睛亮闪闪地望着石清响,脸上的神情是那么得倾慕依恋。 “石先生,我自从见……呃,听到你说话,就觉着自己好像也染上了一种怪病,心里头老是想着你,每时每刻都在为你而忧虑,作梦也会梦到你,我管不住自己的脚,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就想着来看你,听听你的声音,哪怕你只是笑一笑,我的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开心……” 红笺越说越是迟疑,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她突然发现自己说了这么长的一番话,石清响那边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出,他在做什么?没经历过这种事傻眼了还是根本没听见? 对着旧相识,这戏演得本就很有心理压力,对方又一点反应也不给,红笺扮做萧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说不下去之感。 她探身问道:“石先生,你怎么了,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半晌方听到石清响幽幽叹了口气:“我听着啊,这么动听,这么快就说完了么?” 红笺顿时惊讶地张开了嘴,不知如何应对,说的人没词了,听的人却还意犹未尽。这真的是石清响? 她停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石先生,你说我这样,接下来可怎么办好?” “只能是你在丹崖的这段时间,想来看我了,就像现在这样随时过来。”在红笺听来,石清响的声音竟隐隐带着几分怅然。 这家伙难道还真是看上了萧萧?不可能吧。红笺心中疑惑,石清响的话中之意似是很笃定自己不会在丹崖一直呆下去,他从哪里做出来的判断? 既然摸不到底细,那就先将这些放到一旁开始谈正事吧。 红笺马上稳住了心神,道:“其实萧萧这次过来,也是正好有事相求。童师姐和我一起来的,石先生为什么不允许她进来拜见一下呢?” 石清响的回答带着笑意:“是她的事么?她又不像你这样一心一意地想见我,我不见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多半是病中闲得无聊,发现萧萧这么个有趣的人,特意逗上一逗,拿来开心吧? 红笺想了想当年的石清响,看着礼数周全,对谁都很温和客气,其实肚子里蔫坏蔫坏的,这种事他到是太能做得出了,当下并不接茬,道:“确实是她的事。”然后她压低了声音:“你这里说话方便吗?会不会给旁人听到?” “为什么会不方便?即使是元婴,神识也不可能穿透我这法阵。再说都是自己人,谁会闲着无聊来我这里偷听。”石清响回答起她的问题显得特别有耐心。 “呃,好吧。是这个样子……”红笺便将童黛目前遇到的困难由头至尾给石清响讲了一番,最后道:“石先生,你看,这强扭的瓜不甜,你能不能帮着从中说和一下,叫贵宗的齐长老高抬贵手,放过这一对儿苦命鸳鸯?” “他们算什么苦命鸳鸯?”石清响口气微嘲。 红笺说话的语气乃至用词还都在努力往萧萧身上靠拢,石清响突然由中挑出一句来一本正经地反问,到叫她怔了一怔。 停了停,石清响问:“童黛能去齐长老身边,这个结果不好吗?” 红笺没有贸然回答,她感觉石清响这话问的似乎若有深意,她将童黛当做朋友,希望童黛和卫以莲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但若是抛开这层关系,童黛带着恨意在齐天宝身边站住了脚,那对大局而言真是太有利了,难道石清响竟是这个意思? 石清响没有等她回答,继续又道:“你童师姐也好,卫师兄也好,他们都是丹崖宗的一份子。为什么不可以牺牲一下?” 红笺试探道:“你这是在为丹崖宗着想?” “我在为你着想。”石清响的回答叫红笺听不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他道:“叫齐天宝感兴趣的丹药配方,是我提供给英麒的,钟秀和米时献搞得那些把戏,我也早便知道,那天米时献不是还送了一对幻珠过来?” 红笺很惊讶,石清响的意思竟是在向自己当面承认,童黛的事就算不是他一手促成的,他对此也是持乐见其成的态度。 他究竟想做什么?为我着想,他知道我是谁么? 红笺有些茫然无措,显而易见,对面的石清响变化太大,不管做事还是想法都叫她觉着十分陌生,再拿二十几年前的印象去判断只会谬以千里。 她很光棍地道:“我不懂。若是为我着想更应该去阻止这件事,童师姐不愿意,她甚至完全不知情,你打算安排她牺牲去做什么?” 石清响没有回答她,他在黑暗中似是抬了一下手,红笺身旁茶几上多出来一个小玉盒。 石清响道:“打开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