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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多红笺对待陈载之只是比对着别人客气疏远一些,从未暗地里使过什么坏,这么长的时间陈载之也习惯了红笺不冷不热的态度。 两人这才想起大师兄来,却见丁春雪好整以暇凌空而立,身上半滴水也没有溅上,正笑眯眯地做袖手旁观状,他见师妹师弟冻得动作僵硬,提醒道:“小心,又来了!” 话音未落独角怒鲨硕大的头颅在水里猛然一摆,掀动海水涌起一个更凶猛的浪头。 这一次红笺有了教训,可不会再吃同样的亏了。她驾着飞舟箭一样自浪底空隙中一穿而出,贴着独角怒鲨头顶那根长长的尖刺掠过,手心痒痒的,暗想:“我若已经筑基,非拔了这根碍眼的刺不可!” 独角怒鲨这种妖兽名字里有个“怒”字,气性是极大的,丁春雪有意看热闹,收敛了结丹修士的气息,它根本不怕两个还未筑基的小崽子,两次攻击未果,追在飞舟后面死死咬住了不放。 登时这片海域宛如翻江倒海一般,“轰隆隆”声音传出数里,在这静夜里听着尤为分明。 红笺和陈载之倒了回手,丁春雪本来浮空而站,只管着施展法术为两人恢复真元,突然间他皱了皱眉,抬头往远处望了一眼,身形微动出现在独角怒鲨眼前。 距离太近,独角怒鲨不及施法,猛然低头以水面上那根锋利的尖刺向着丁春雪刺去,被他手一伸便将尖刺捉住。 丁春雪虽然并不主修攻击类法术,但好歹也是金丹修士,对付个连妖丹都未结成的低等妖兽易如反掌,他抓住尖刺的手掌光芒一闪,红笺甚至还未能看得清楚,那根刺已从独角怒鲨身上分离,独角怒鲨声息皆无沉入大海,这附近登时恢复了平静。 此时驾驭飞舟的人是陈载之,他不知发生了何事,面露茫然停了下来。 丁春雪落回到船上,沉声道:“来人了。”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不用说来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方才红笺太过于专注,丁春雪此时一提醒她才发觉来人的船已经距离他们很近了。 “咦,怎么没动静了?”来人没有遮遮掩掩,一个男子的声音遥遥自海面上传过来,听着年纪不大。 “看看是哪个宗门的修士,说不定认识。”有人接话,对方船上的显然不止一人。 丁春雪神识强大,随着来船接近已探查得清清楚楚,但结果却叫他有些疑惑:“六个还未筑基的练气学徒?”练气学徒没有人保护怎么敢跑到这里来了?他不由怀疑对方船上有比他更强大的修士,脸上露出了警惕之色。 来船迅速接近到百丈以内,这个距离已经黑魆魆地大致可以望见对方船只的模样,丁春雪的神情更加凝重。 对方的船比他们三人的锦帆飞舟大了不止一号,但在海上疾行却不需要法力维持,大船前面系着一只妖兽,那妖兽脖颈探离水面,远看像一只大鹅,肋生双翅,长长的翅膀一扇便轻而易举带着船在海面上滑翔好长一段。 丁春雪认得,这是一只仙王鹄,这妖兽稀有不说,因为它的实力抵得上金丹修士还很难降服,如今竟有人将它用来拉船,丁春雪立时便想到了一个人:刑无涯! 此时对面船上有人开口相询:“敢问是哪位在此修炼?” 虽然问话的只是个练气学徒,丁春雪担心对方和化神刑无涯有关系,不敢托大,客客气气地自报家门:“丹崖宗丁春雪。” “丹崖宗?”那人惊喜地重复了一声,转头不知向谁道:“看,我就估计着说不定会是熟人。” 丁春雪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边的船慢慢靠近,上面人影儿晃动,接着升起灯笼来。 船上只有六个年轻人,五男一女,都与陈载之、红笺年纪相仿。其中一个应是方才那人说话的对象,此时抢在前面热情地道:“太好了,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同门。我是锦绣峰弟子谢遥飞,”他将另一个少年拉到船头,“这是冷羽,我们在宗门呆得时间太短,宗门里的高手好多都认不全,千万不要见怪。” 其实不用他自我介绍,红笺在灯亮起来的瞬间已经看到了他们之中的齐秀宁,和……站得位置比较靠后的石清响。 没想到相隔一年多,竟会在这茫茫大海上突然相遇。 丁春雪只是诧异了一下便恍然,三大化神在丹崖宗收徒之时他正闭关冲击金丹,故而只是听说,对本门金大长老收的两个小弟子还真不认识。 要是论起辈份来,金长老那是宗主的师叔,他的弟子与师祖孙幼公是一辈的,丁春雪修为虽然高过对方多多,但什么“前辈”啊“师兄”啊是不用指望听到了,自己也不想叫这两个陌生的少年“小师叔祖”,心下微觉尴尬,点了点头,冲对方介绍道:“我是晚潮峰闫长青的大弟子,今晚带着师弟师妹在此修炼,各位有什么事吗?” 谢遥飞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发,道:“我们也是在这附近修炼,听到动静过来看看。打扰了。”他扭头询问另几人意见:“咱们继续?” 第六十二章 我的警告,你听懂了吗 六个练气期学徒来极北冰川修炼,丁春雪觉着很不寻常。 丁春雪会带着红笺、陈载之在无尽海中修炼,乃是因为他修炼的法术足够支撑两个练气期的消耗,而这种经历对任何一个修真之人而言都是十分宝贵的,很多筑了基的修士因为战斗经验的不足,真元运用流于纸上谈兵,到了真正的危急关头反而不会有这两个未筑基的年轻人从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