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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红笺听得悠然神往,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转念又想:“看来事情也不是那么绝对,金大长老和戴宗主他们分明是找到了穿越‘天幕’的办法。可为什么非要练气期学徒才行呢?” 她想不通,便暂时丢下,问丁春雪道:“大师兄,化神刑无涯是住在‘天幕’附近么?他也没有办法破开‘天幕’?” 丁春雪十分笃定:“他肯定破不开。不过整个‘天幕’这边大半个无尽海刑无涯都是来去随意,一进化神境,他更没有什么顾忌,且记一定不要去得罪他。” 大师兄这分明是隐晦地告诉红笺和陈载之,连本宗金大长老如今只怕也不是那刑无涯的对手了,二人心下凛然,齐声应诺。 丁春雪解答完师弟师妹的疑问,回归正题:“好了,今天我带你们来此地,是要将自己修炼的一点体会传给你们。现在你们或许用不上,但等筑基之后,对你们应对心魔顺利进阶还是有用处的。” 红笺和陈载之一齐动容,大师兄的修炼体会,不用说正是他屡屡顺利突破瓶颈的秘诀,现在他竟要将这秘诀倾囊传授,这真是叫人没有想到。 丁春雪见他二人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不由失笑,道:“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只看修炼的人能不能做到。这第一点就是要专注,你们这么小的年纪便已是练气六层、七层,足见修炼不但得法,也比旁人刻苦,师兄在十四岁的时候才刚刚升到练气三层。我说的专注并不是指这个。聪明人考虑事情必然多,咱们也远比普通人活得久,不免杂事纷繁,修炼第一要修的是道心,为什么要修炼?为变得更强大,不再受人欺辱?为求真仙从而长生不老?你们还小,师兄更希望你们心思单纯一些,不然这修炼可就太累了。等你们能单纯地体会到其中的快乐,自然就能不急不躁,无惧心魔。” 陈载之躬身受教,红笺若有所思,大师兄说的这个听起来容易,但要想做到心无旁骛一心向道可太难了。红笺从来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修炼上这么大的动力便是大师兄所说的渴望变得强大,尤其自简绘手中死里逃生,又跟着受了盈师姑的欺负,这两件事对她触动极大,她才如此迫切的将修炼的重心由方峥挪到了自己身上。 当日她一心想进宗门秘境的时候,师父闫长青也说过类似的话,说她太急于突破有害无益,可这些东西关于本性,即使明知道不妥,想突然就放下哪有那么容易? 丁春雪说道:“你俩现在入定修炼,别管周围有什么变化,都把真元耗尽。” 红笺和陈载之依言去做,身下的锦帆飞舟有了稍许颠簸,显是丁春雪操纵着飞舟离开了原处。海风拂面,远处不时有海鸟的鸣叫声传来,红笺静下心闭目修炼,因为丁春雪叮嘱要将真元耗尽,她运功不遗余力,不知过了多久,渐渐觉着神乱气虚,开始有了真元枯竭的不适反应。 她挣开眼睛,恰看到丁春雪在施法,一道道薄薄雾气自他身上涌出,将红笺和陈载之罩在其中,红笺心神顿时为之一清,体内真元竟在飞速的回涨。大师兄主修的竟是帮助他人回复真元的术法。 便在此时,飞舟一个大的摇晃,红笺感觉突然有大滴的水珠自天而降,“噼里啪啦”落到身上,丁春雪将锦帆飞舟驶入了海上的一团雨云当中。 第五十九章 雨战 风急浪涌,大雨滂沱。 没想到不过进入一片雨云当中,看似平静的无尽海便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锦帆飞舟本来可以遮蔽暴风雨,可丁春雪却像是全然忘了这回事,没有多倾注一丝一毫的法力,任由大雨劈头盖脸浇下来,他身上薄雾萦绕,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空间,隔绝了雨水,红笺和陈载之却倾刻间便被大雨浇了个透湿。 雨打在脸上肆意流淌,红笺睁不开眼睛,听着丁春雪沉声喝道:“专心!” 要在这种环境下浑然忘我入定修炼谈何容易。 丁春雪更将飞舟落到了海面上,翻腾的巨浪直冲上船来,这法器放大之后也不过能坐四五个人,轻而易举便被浪头举到半空,然后随波直下,好似下一个瞬间便会天翻地覆。 暴风雨中丁春雪的法术未停,不一会儿红笺便觉着自己竟重新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丁春雪道:“师妹继续修炼,别的不需多管。载之,你来以神识搜寻附近的妖兽。” 红笺顿时领会了大师兄的安排,自己已然突破壁垒,正可以加紧修炼,而陈载之还卡在六进七,故而大师兄叫他锤炼神识,只是这黑压压如墨一般的云层里竟有妖兽? 她好奇一起,心神登时便散了,瞪开眼睛,正与丁春雪平静的目光撞在一起,这才想起大师兄的吩咐。 红笺冲着丁春雪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赶紧闭上了眼睛。 眼睛虽然闭上了,心里却像长了一团草。暴雨、滔天的巨浪、隐藏在暗处的妖兽,这些都在不停地引诱着她。耳听陈载之果然有了发现:“大师兄,乌云里飞来了好多怪鸟!” “好多是多少?” “……数不过来!” 红笺心痒难熬,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暗忖:“陈载之若是一下子进了阶,那不就跟我一样是练气七层了?不行,我要赶紧修炼,不能被他赶上。” 丁春雪已经在教陈载之怎么去更细微有针对地运用神识,红笺听了好一会儿才将大师兄的声音努力屏蔽掉,渐渐地她不再乱动,一心沉浸于修炼当中。 --